第四章 幽谷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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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指揮失誤,使各位陷于絕境,十分對不住各位……” 羊操道:“淩姑娘,說這些作甚,今日之局,尚有可為,老夫力護姑娘逃走……” 她接口道:“慢,前輩聽我說,曉玉奉命出洞束手就擒,與敵方交換大家出谷……” “你說些什麼?奉命,奉誰的命?” 江湖四傑也紛紛責備她不該這麼說,要生要死大家在一起就是,哪能讓她一人抵命! 她平靜地說道:“要救大家,隻有此一法,曉玉願以一命換取各位……” 何鳳嬌道:“我去頂缸,小姐千金之體,怎能落入敵手,小婢一條命值不了什麼……” “人家要捉的是紫星紅梅,你能替代麼?”盧新泰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鄭通道:“盧兄暫請回避……” 盧新泰傲然摸出腰牌一亮,除了羊老爺子,其餘人皆大吃一驚,忙着要站起行禮。

     盧新泰手一揮:“不必了,坐着說話。

    ”略一頓,道:“事急,不必耽擱時候,為顧全大局,保全實力,由淩姑娘頂缸……” 話未了,羊操罵道:“胡說八道,你……” 盧新泰眼一翻:“你雖和我同一品級,但我受命指揮爾等,這是婆婆手谕!” 他摸出一封書信,遞給羊操。

     羊操看完遞給她,隻見上面寫道:“密令。

    杭州之行務必大獲全勝,抓捕金龍會首腦人物,事關重大,特令盧新泰暗中監察淩曉玉舉止,若有不當,由盧新泰亮出此令,接過指揮權,統一号令。

    ”末尾是婆婆的印章。

     書信在每個人手上傳了一遍,被盧新泰收回,道:“今日之局,不能全都葬身于此,淩曉玉在我等脫身後自盡,不得洩露身份!” 羊操道:“人落在人家手中,還容你自盡麼?你雖受命指揮,但老夫不聽此令,曉玉也不準自投羅網,回京師後自有老夫向婆婆交代,盧新泰你就識相些走開吧!” 盧新泰大怒:“你我同等身份,但我受命指揮,你敢違令麼?” “不錯,老夫敢違令,你能把老夫怎的?” 她連忙道:“羊前輩,以曉玉一人之命換取大家生還,這十分值得……” 四星女齊聲道:“小姐死,我們陪葬!” 羊操道:“你們好糊塗,金龍會已占上風,能放過我們這許多人麼?” 盧新泰道:“他們雖占上風,但并無把握全殲我等,拼殺起來,他們的傷亡不會少,而且他們費那麼多功夫,旨在捉拿紫星紅梅,因此以她頂缸,他們必會同意。

    ” 羊操叱道:“你貪生怕死,無恥已極,按罪應軍法從事,老夫先斃了你……” 盧新泰冷笑道:“羊操,事關大局,你竟違抗婆婆旨意,就憑這一條,該處死的是你!” 話聲一落,他倏地一個後躍,到洞口前把風塵二怪和追魂尺柯駿叫了過來,亮出腰牌和婆婆手谕讓他們看了,然後說交出淩曉玉,保全實力,但羊操卻公然違抗…… 柯駿和惠空、玄靈都亮出了腰牌,使她和四星衛四星女又一次感到震驚,原來他們都是一家人,品級都比他們高。

     惠空道:“阿彌陀佛,讓淩姑娘束手被擒不是上策,我等隻怕也脫不了身,不妥不妥!” 玄靈罵道:“虧你想得出來,我等報效朝廷,危難時理應同舟共濟,哪裡能背棄同伴自己逃生,我老道決不幹這種事!” 柯駿道:“盧兄受命全權指揮,我等自當遵從号令,但交出淩姑娘并不能挽回大局,因此請盧兄慎重,且勿草率從事!” 盧新泰見無人贊同此議,便放緩了口氣道:“并非我盧某薄情寡義,隻因我等身陷絕境,已無生路,而我等身負重任,豈能在此輕易喪身?為保全實力,從大局着眼,隻得忍痛交出淩姑娘,此乃不得已之下策,舍此又有什麼辦法脫身,望各位獻計獻策!” 羊操道:“我等同食朝廷俸祿,平日刀光劍影、出生入死,今日陷于絕境,那就同心協力,闖過鬼門關,若是闖不過去,那就與敵同歸于盡,死得壯烈,豈能出賣同夥,換取一條性命,苟且度日,遺羞後人!” 玄靈道:“羊老兒說得是,與其困守洞中等死,不如出去拼個魚死網破!” 正說着,宣瓊玉來報,敵方來了援手,是秦玉雄仁勇堂的人馬。

    衆人連忙到洞口查看,果見來了四五十人,為首的正是秦玉雄。

     接下來畢震山命他們出洞受擒,然後開始火攻,把她交出去頂缸的事不及再說,大家忙着防守,匆忙中過了兩個時辰。

    敵方見火攻無效,便停止攻擊,忙着紮火把,看來又準備過夜。

    嚴壯行便提出不能坐等待斃,幹脆出洞一拼。

    盧新泰當着衆人不好再說交出她的話,想拖延到晚間,但其餘人均贊同立即拼殺,他隻把兩隻目光兇狠地對着她,這意思她自然明白,若不照他之命行事,回去也逃不過婆婆的懲治,與其到時受盡侮辱,不如現在就死,以救大家一命。

     主意拿定,她假意贊同出洞拼命,到陣前伺機說出她願束手受擒的話。

     畢震山道:“很好,你走過來讓我治穴。

    ” 淩曉玉道:“你讓我的人走,我自己由你點穴,人不走就受制于你,豈不上當!” 太叔罡忍不住喝道:“你立刻束手就擒,哪有你讨價還價的餘地,今日你們不過是甕中之鼈,盆中之魚……” 這些話東野焜等人都聽見了,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淩姑娘居然要以自己的性命換取一行人的性命,這如何使得? 東野焜心痛如刀割,哪裡再能忍耐,道:“師兄,快出手,千萬莫讓淩小姐落入敵手!” 如澄道:“小師弟,你莫急,我等現身後敵方必派人來此救人,你可乘機再治住他們,那邊由我們去對付,稍遲你再來援手,這樣做可再次驚破敵膽,鼓舞我方鬥志!” 東野焜道:“好,師兄快走吧!” 如澄當即雙肩一晃,躍前十丈,衆人立即緊跟而上,直奔鬥場。

     此時太叔罡正說到“盆中之魚”,忽聽一聲佛号“阿彌陀佛”,震得人耳朵發痛,驚得扭頭一看,隻見兩個和尚率十多人已到跟前。

     淩曉玉等人見是如澄如愚和馮二狗他們,禁不住大聲歡呼起來,這不啻是天降神兵,一個個無比震奮。

    曉玉和四星女不見東野焜,心中十分奇怪。

    馮二狗他們來了,為何不見個郎? 莫非他沒有和二狗他們一起?他到哪兒去了?如果有他在,今日就更有把握脫身。

     此刻畢震山等人大吃一驚,不明白這夥人從何而來,峽谷中有奚家丁壯守衛,怎麼不見聽一點動靜就來了這麼多人。

     畢震山喝道:“和尚,通名!” 馮二狗喝道:“姓畢的,你瞎了狗眼,連如澄、如愚大師都不知曉麼!” 秦玉雄見虎威镖局張家公子和馮二狗這班人在一起,不禁十分驚詫,忙喊道:“張老镖頭,快過來,你們怎會和他們一起?” 張元順斥道:“秦玉雄,你和畢震山狼狽為奸,騙老夫入了金龍會,老夫一生堂堂正正做人豈能與爾等同流合污,金龍會到處劫财殺人,野心勃勃,懷有不可告人之陰謀,老夫決不充當你等之鷹犬,早就伺機脫離金龍會,還我虎威镖局清白名聲,今日與各位同道聯手,匡正除邪,申揚道義!” 一番話把秦玉雄氣得差點閉了氣,仁勇堂居然出了公開反叛的逆賊,叫他如何向總壇交代,在畢震山面前也丢盡了顔面。

     說話聲中,如澄等人已走到淩曉玉等跟前站住,四星女宣瓊玉姊妹等姑娘高興得流出了淚,危難中突然來了一支生力軍,可謂絕處逢生,一個個鬥志昂揚,精神振奮。

     如澄道:“紫星紅梅姑娘,切勿束手就縛,這班人素無信譽可言,隻有戰而勝之,以暴治暴,豈容彼等如此張狂耶!” 秦玉雄破口大罵道:“張元順老匹夫,你敢背叛本座,今日就殺絕你一家以解恨!” 張勁風一掄十字拐,回罵道:“秦玉雄,你這個卑鄙小人,攀龍附鳳,依附權貴,你不過是人家豢養的一隻鷹犬,威風什麼?” 秦玉雄“唰”一聲抽出腰刀,要來動手,但有個公子哥兒搶上一步,攔阻他道:“且慢,先由本公子找紫星紅梅算帳!”說着一躍跳到場中,一指淩曉玉:“賤人,通名!” 淩曉玉道:“放肆,你少張狂!” “本公子陳元,找你為師兄報仇,你該有個姓氏的吧,為何不敢亮出,見不得人麼?” “陳元,你是女扮男妝,充什麼章玉春的師弟,你究竟是他什麼人?” 陳元被識破,又羞又怒:“賤人,你少啰嗦,我是他什麼人你管得着?” “冒我名扮我身的可就是你?” “不錯,正是本小姐所為!” “念你并無惡迹,我不與你計較,今日你就走吧,待我與金龍會這班人了斷後再奉陪!” “你休要做夢!本小姐為師兄報仇……” “他不是你師兄,真不明白一個姑娘家,居然要為一個人人切齒痛恨的淫賊出頭,也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聲麼?” “不要你管!章玉春再壞,也輪不着你殺他,要懲治我自會懲治,決不許旁人插手!” “喲,你和他是……他是你什麼人?” “你管得着麼,你殺了他,我就要殺你!” “章玉春兩次侵擾我,又到京師作案,他是死有餘辜,奉勸你明白些,别幹糊塗事!” “你敢罵我?好賤人,我宰了你!” “且慢,今日我們與金龍會誓不兩立,你何苦摻和在其中,你最好退開一邊,等我們了斷後,你再來找我就是了。

    ” 一個青年儒士從後面走到陳元身前,低聲說了些什麼,隻見陳元把身一扭:“不!我就是要找她算賬,要不她被人宰了,我怎麼報仇?你退開一邊,不要管我的事!” 寒光一閃,陳元彎刀出鞘,狀如新月,她嬌叱一聲,向淩曉玉出了手。

     淩曉玉無奈,拔劍迎戰。

    鬥了五個回合,不禁心驚。

    這丫頭刀法怪異,出手又狠,招式直接快速,刀刀砍人要害。

    若是全力與她鬥,或可勝他,但這就會耗掉本已不足的精力,況自己與她并不深仇大恨,該對付的是金龍會的人。

    于是便以守為主,攻得并不猛烈。

     此時,畢震山把目光朝着溝谷通路,派去的人至少八個,隻見他們奔到被治了穴道木愣愣站着的人面前,并不去解那些人的穴道,卻站在那些人跟前查看,有的還未走到就停下了,動作如此遲緩,真叫人冒火。

     此刻後,派去的人仍癡站着,情知不妙,立即吩咐魔手秀士應天華帶潛山二虎紀雕、阮洪、惡頭陀普濟去查看。

     他道:“峽谷口必潛有對手,你們四位要小心了,莫遭人暗算!” 應天華道:“堂主放心,我等自會謹慎。

    ” 四人立即施展輕功,眨眼間幾個起落,已到了峽谷溝前三丈。

    隻見奚正良、奚保祥、奚超直朝他們眨眼,後派去的十人一個個木僵僵背對着他們,顯然是遭人治了穴道。

     應天華小聲道:“我去解奚家三人穴道,你們三位站在一旁,查看對手隐身何處。

    ” 普濟道:“你隻管動手,自有我等照應!” 應天華比個手勢,四個便一步步上前。

     紀雕道:“我和阮二弟越過奚家的那些壯丁,進峽溝去搜索,二位解救他們如何?” 應天華想了想,道:“不錯,二位先走。

    ” 紀雕、阮洪騰身而起,越過總壇兩排人的頭頂,向溝内落去,應天華見他們落到那些人身後看不見了,便和普濟并肩向奚正良等三人走去,并不打算先解救後派的人。

     走到奚正良面前,正要去解他的啞穴,忽覺一股極細的勁風朝他臉上射來,連忙舉起鐵手去擋,又覺臉肩有勁風襲來,便趕緊躲開。

    但他腿上伏兔穴一麻,已經動彈不得,驚得他忙對普濟喊道:“快來……”言未了,有個青影一閃,從站着的兩排人後跳到奚正良身後,伸手一把揪住他衣襟,從奚正良身邊拽過來,伸指點了他啞穴。

    這不過是眨跟間的事,他吓得魂飛天外,叫苦不疊。

     普濟與他一樣同時受到襲擊,他正擡頭瞧着兩邊溝道上方,不防腿上一麻穴道受治,他“啊喲”一聲,欲向應天華呼救,卻見應天華被人拖拽而不反抗,驚得他靈魂兒出竅,就在這瞬間,眼前青雲一閃,啞穴被人治住,再也喊不出聲。

    緊接着被人揪着衣襟拖到了峽谷内,不一會應天華也被拖了來。

    兩人雖動彈不得,眼睛卻看得清楚,那越過總壇衛隊頭頂跳進溝内的潛山二虎,也直僵僵躺在他二人面前,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們。

     潛山二虎雙腳一落地,就被人從後面點了穴,然後放倒在地上,連人影也未見。

    因為東野焜正藏在兩排衛士身後偷窺鬥場,見他們來了便準備對付他們。

    他先治了潛山二虎,後又蹲下身子,以黃豆粒打中應天華、普濟,不費吹灰之力便将四大高手治住。

     此刻淩曉玉和陳元已鬥了三十回合,陳元已盡全力,仍無法傷到對方。

     畢震山以為派應天華等人去溝口定能解救總壇的人,便把目光盯着淩曉玉,尋思破敵之法,對方新來的一二十人中,武功最高的是兩個和尚,隻有請幽冥三兇出馬,隻要把二僧除掉,餘人不可畏,是以他退到人群中,與三兇商議,三兇也認定該先除去二僧。

     于是三兇大搖大擺從人叢中走出。

     施震、餘沛指着如澄、如愚喝道:“來!” 如澄、如愚并肩而出,雙方人衆屏息凝神,俱都緊張起來,這将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狠鬥,兩方都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

     淩曉玉見狀,無心再鬥,突施絕招,三劍将陳元逼退兩步,然後一躍回到陣中。

     陳元要追趕過來,嚴仁君跨前一步擋在淩曉玉身前。

    陳元正要出手,被青年儒士拽了回去,對她不知說了些什麼,她才安靜下來。

     此刻,場中四人已動上了手。

     三兇之首施震對如澄,餘沛對如愚。

     幽冥三兇以鬼陰爪稱雄于世,所以并不使用兵刃。

    施震兩手無名指和食指彎屈于掌心,隻以拇指食指中指彎曲如鈎,就像鳥禽的兩隻腳趾,施展的招式十分怪異。

    如澄大師立掌為刀,以掌緣劈砍對方,招式多變靈活。

     如愚以掌對敵,一套掌法穩健剛猛。

     四人功力精深,一掌一爪都帶罡風,迫得對方人衆各自退後了丈遠。

     侯四姑擠到淩曉玉身後,輕聲道:“小姐,東野兄弟守在峽谷口,過一會再來,放心。

    ” 淩曉玉一直納悶個郎到底哪裡去了,猛聽這話,個郎就在附近,不禁鼻子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隻要有他在,今日定能脫災,當下芳心大慰,連忙運功調息,準備一拼。

     如澄大師當年力鬥夜行魔,名震遐迩,都惋惜他失去了功力。

    如今他居然恢複了武功,是以都想看看他究竟如何,因此雙方人衆都把目光對準了他和施老大,不去注意如愚、餘沛。

     嚴壯行、羊操等人深知幽冥三兇的厲害,心中都為如澄捏了把汗。

    畢竟喪失過功力,隻怕難比當年,因此都随時準備出場接應。

     此時兩人已斥了五十多招,施展的攻勢越來越猛,如澄雖然守得極穩,攻勢卻減弱了,這使得羊操等人更為擔心。

    他們哪裡知道,如澄得寂空大師指點,武功遠勝當年。

    他并不急于出全力反攻,他要留下些氣力,對付更高明的敵人。

     他知道淩曉玉一行人受傷的居多,殺出峽溝要仰仗他們這撥生力軍,因此他務必求穩以保存體力,不能輕易受傷影響大局。

     施震不知對手未出全力,他低估了這個枯瘦的老和尚,以為對方已落下風,便猛提真氣,施出全力進攻,要在十招内一爪擊斃對方。

     果然,如澄招架不住了,顯得有些忙亂。

     施震心中得意已極,第五招上大喝一聲:“着!”右手三指閃電般朝如澄腦門上抓去。

     如愚右手一掌,正好劈在他的腕骨上,隻聽一聲大震,兩人拼了一次内力。

    施震斜着退了一步,如澄卻猱聲而進,左掌一掌切在施震左肩胛骨上,隻聽“喀喳”一聲,肩胛骨碎裂,施震受此重創,左手三指迅即自下而上猛抽,如澄沒料及此人這般兇悍,左上臂被其三指戳通,頓時鮮血淋漓,如澄右手緊接着一掌切在對方腦門上,施震大叫一聲倒地而亡。

    這一掌若不及時出手,如澄的左上臂會被其撕下肌膚,廢了一隻手。

    當下他及時點穴止血,人往後退。

    那厲鈞見老大身亡,狂吼一聲撲了過來,黑鷹嚴壯行立即迎上,十指如鈎,與敵方大鬥。

     此刻如愚與餘沛已經分出了勝負,如愚打了餘沛一掌,但被其抓了一爪,傷在肩上。

    若不是閃避得及時,左肩骨早已粉碎,哪裡隻會破了層皮,流點血了事? 餘沛激起了兇性,怒吼聲中又猛撲上來,如愚也存心擊殺此獠,運足功力迎了上去。

     餘沛瞥見老大已死,要為老大報仇,自信鬼陰爪無堅不摧,施的全是硬打硬架招式,他要再受對手一掌,與此同時擊中對方一爪。

    他相信自己受得了對方一掌,對方決受不了他的一爪。

    這種打法,不閃不避,形同拼命。

     如愚見對方欲兩敗俱傷,想抽身已是不及,立刻橫下一條心,來個同歸于盡。

     就在此時,破風之聲乍起,幾道黃光從側面朝如愚飛來,又聽一聲嬌叱,幾道寒光從淩曉玉手中飛出,接着叮當聲起,三隻銅镖被三把小飛刀擊落。

    那發镖的正是鬼镖于炎,他想暗算如愚,被淩曉玉及時阻住。

    但鬼镖之所以名噪江湖,就是他發镖的手法極多。

    隻見他手一揚,又是三道黃光朝淩曉玉飛來,曉玉手一揚,三把柳葉飛刀出手,哪知于炎此舉旨在分散她的注意,左手揚處,五道黃光直奔如愚。

     吳小東見狀,連忙打出幾顆鐵蓮子,但于炎雙手連揚,緊接着十道黃光襲向如愚。

    吳小東的鐵蓮子擊落了第一撥五枚銅镖,第二撥十枚他打出的鐵蓮子隻擊落三隻,其餘七隻向如愚飛到。

    如愚正在與餘沛打得激烈,匆忙中閃避不及,肩上、腰上、腿上都中了镖,這些镖遠比平常江湖人用的镖小得很多,是以極為難防。

    羊操和瘦道玄靈同時躍出,但仍然慢了一步,隻見半空灰影一閃,猶如一頭巨鷹從空而降,向餘沛撲了過去,驚得他連忙後躍避過。

     那灰影立即一個倒翻,站在如愚身邊。

     好快的身法,羊操和玄靈都吃了一驚,他們根本想不到嚴仁君有這等超凡的功力。

     宣如玉一對妙目緊盯着一身灰衣的嚴仁君,心中十分欽佩,他居然敢向幽冥三兇的老二出擊,救下如愚大師。

    這份輕功、這份膽魄,都使她十分欽佩。

    個郎生得斯斯文文,平日甚為腼腆,不愛說話,這一路上來,他總是默默跟在大家後面,但卻時時向她注視,目光中滿含萬分柔情,常常令她臉熱心跳。

    自相識後,也不知為什麼,她也很願意與他接近,不時找機會和他說幾句話。

    此次在峽溝大戰,她在拼殺中總能發現他就在她旁邊,直到進入山洞,他才離開走到洞口去守衛。

     她對他越來越有好感,很願意親近他。

     此刻如愚大師已退下,瘦道玄靈與餘沛交上了手,嚴仁君和羊操隻退兩步,并肩而立。

     嚴壯行與厲鈞練的都是爪功,嚴壯行的鷹爪功已練到十成火候,兩人勢均力敵,戰到七十回合仍不分勝敗,雙方越打越火,盡出全力,看得場外之人驚心動魄。

    但不久之後,嚴壯行落了下風,他昨日已帶内傷,加上一日一夜粒米未進,滴水未沾,是以精力不足。

     厲鈞看出他後力不繼,便趁機對他對爪,隻聽“哧嚓”一聲,嚴壯行倒退兩步,為對方罡氣所傷。

    厲鈞乘勝追擊,突然改爪為掌,一掌猛擊對方心窩,嚴壯行已無法閃避,隻得以掌對掌,“轟隆”聲中他噴出了一口鮮血,人也退了三步。

     厲鈞大吼一聲,雙掌齊出,欲取黑鷹性命,隻聽一聲巨響,他被震得氣血翻滾,蹬蹬蹬退了三步,定睛一看,卻是如愚與他對掌,嚴壯行已被一年青人扶回本陣。

     如愚拔去銅镖,孫彪、朱豐替他上了金創藥包紮好傷口,他便來到前列觀戰,眼見嚴壯行受傷,便及時躍出救助。

     厲鈞大怒,稍作調息,舉起雙手,六指如鈎,一步步向如愚走來。

    如愚迅即運氣提功,一步步迎了上去。

    兩人同時大吼一聲,以爪對掌,這一擊雙方出了全力,又是一聲巨響,兩人被震得趔趄後退,站立不穩倒在地上,但眨眼間如愚又立了起來,緩緩退入陣中坐下調息,而厲鈞卻被人擡了回去,眼看活不成了。

     獨臂屠夫太叔罡一掄子母刀,殺向瘦道玄靈,口中道:“餘兄快退,照看令弟要緊!” 餘沛及時抽身退出,由太叔罡接戰。

     畢震山大驚,幽冥三兇是護衛堂的人,如今已死一雙,回去如何交代,再不親自出戰,隻怕大禍加身。

    他抽出幻龍筆,朝淩曉玉一指:“出來,大爺今日取你性命!” 鄭通一躍,揮刀就砍。

    但他昨日已負了幾處傷,鬥得十個回合,被畢震山一筆敲在背上,噴出一口鮮血,若不是張元順揮拐救助,他必死無疑。

    當下被馮二狗、吳小東架回。

     張元順恨透了畢震山,虎威镖局就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加入金龍會的。

    他号稱神拐張,一對牛心拐自有獨到功夫,掃、撥、摟、蓋、架、攔,使得剛柔并濟,進攻時,淩厲兇猛,防守時巧妙柔順,與畢震山的幻龍筆相鬥,一時間難分勝負,看得雙方人衆眼花缭亂。

     秦玉雄見畢震山親自動手,便仔細觀看他的幻龍筆法,就像兩條小蛇在靈動飛舞,招式狠辣巧妙,武功之高出于意料。

    那神拐的拐法也不容輕視,他原來把張老兒看低了。

    這張老兒煞是可恨,竟敢當衆背叛,今日不殺他張家三口,回去後怎麼向總壇交代? 正盤算何時出手,隻聽一聲痛呼,張老兒胸前中了銅镖,動作一慢,畢震山上刺他左目,下刺他小腹,眼看脫不出此劫。

    倏忽間寒光一閃,三把柳葉刀飛向畢震山,他不得不撤回幻龍筆,擊飛柳葉飛刀。

    張勁竹、張勁風已雙雙搶出,把老镖頭救回,不用說,又是鬼镖于炎在旁暗算,恨得淩曉玉等人咬牙切齒。

     太叔罡與玄靈鬥了三十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