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猴鼠鬧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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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如澄如愚兩位師兄又婉言相勸,他這才站了起來。

     郎戈呆呆望着他,抹去了淚水,心想他大概是做了虧心事覺得愧對師傅,總算還有一點良心,便道:“你知錯了麼?那就帶上你劫奪來的不義之财,跟我去見大師兄。

    你放心,我會替你說話的,念你受師傅教誨五年,大家總算有同門之誼,大師兄也不會為難你,如何?” 她又咬着東野焜是盜匪,不禁使衆人一愣,一個個都氣惱起來。

     東野焜尚在傷心,聞言有些生氣,正色道:“師傅過世,将衣缽傳了與你,足見師傅智慧過人。

    秦師兄違背師訓,辜負了師傅的一番心血,劣迹樁樁俱有事實可查。

    我與各位劫奪相府聘禮,實是為阻止一項大陰謀,并非為了劫财。

    小師妹不谙世事,一時不明真相,我也不責怪你,但不可一口咬定我們是盜賊,而秦玉雄是正人君子……” 郎戈道:“秦師兄不是正人君子,那隻是你說的,我不信。

    而你們一夥搶劫聘禮,卻是我親眼目睹,賴不掉!我雖然繼承了衣缽,但我并來虧待秦師兄,上次來時我就将師傅新創的絕招‘風雷激蕩’傳給了他……” 東野焜跺足道:“小師妹,你好糊塗!你不是說師傅交代,要秦玉雄回山才傳的麼?” 郎戈眼一瞪:“我們師兄妹間的事,你管得着麼?我愛傳就傳……” 馮二狗忍不住了,道:“一個小姑娘家,就不會聽大人的話,你傳絕技與秦玉雄,那就助纣為虐,為虎作伥,我們與你說不清,你就走吧,别來纏東野兄弟!” 張勁竹、張勁風、張彥禮等年青人都氣憤地要她出去,别在這裡礙眼。

     郎戈大怒:“休看你們人多,姑奶奶可不怕你們!”說着抽出腰刀,動作十分麻利。

     東野焜道:“小師妹,你去吧,待查明了真相時你就會明白我所說之言一字不虛!” 郎戈心想,他們老老少少幾十個,我一個人刀法再妙,也不能把他們都放倒,累也怕累死了,不如先去找秦師兄,一起來算帳。

     主意打定,道:“東野焜,念在同門五年之誼,姑奶奶好心要你去自首,可你執迷不悟,不願改過自新,既然如此,你可不要後悔!” 她昂起頭,手握刀把,大步向門走去。

     東野焜送她出門道:“小師妹,你勿再上秦玉雄的當,諸事小心……” 郎戈頭也不回:“你省省心想想自己吧!” 東野焜不禁苦笑,搖搖頭回門裡去了。

     郎戈走了一會,看看沒人蹑蹤,這才繼續前走,心裡轉着念頭,是否就去雅廬。

     她是昨日進城的,在旅舍裡,聽到了當天一夥人中邪失彩禮的怪事,都說下聘禮的是相府,為一位義子定親。

    她不由心裡一動,猜測是不是秦玉雄,這樣一想,她好不生氣。

     她一直把秦師兄當人中翹楚崇拜,十分想和他在一起。

    可上次師兄不願回山,确曾使她大大生氣。

    師傅去世時對她說:“戈兒,你聽着,為師将衣缽傳與你,望你日後光大門戶,不要學你秦師兄,為師将十幾年心血貫注于他,他卻不肯回山來見師傅一面。

    因此為師判斷江湖傳言可能是真,你大師兄攀龍附鳳,不惜為虎作伥,你千萬别把‘風雷激蕩’傳與他,以免仗技淩人。

    為師死後,你也下山去吧,不必在此守墓,人死如燈滅,一了百了,你是個女孩子,豈能在山上耽誤青春……” 處理完後事,她孤然一身,空山寂寂,好不難受。

    她決定下山将噩耗報知大師兄,讓他回山拜祭師傅,所以她又到了京師。

     第二天,她正出門,又聽說相府還要送聘禮,便随一些趕熱鬧的人前往。

     她混在人群中嫌擠,聽到鑼鼓聲時,便攀在道旁一株樹上,因此劫聘禮經過看得清楚。

     她發現蒙面人搶了聘禮後抹下面巾擠進人堆,便在後面跟着,直跟到柏廬…… 張彥禮在橋欄上的話深深刺痛了她,秦師兄果然要結親了。

    她從未在大師兄跟前洩露過女兒身份,莫非就因為如此錯過了機會麼?這不能怨大師兄,隻怪自己的命不好。

     她本想直接去找秦師兄的,但師傅臨終前的話以及東野焜等人的話,多多少少使她對大師兄有了幾分疑慮,隻是當着東野焜的面不承認罷了。

    她于是回了旅舍,讓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她最痛心的是大師兄不回山看望師傅,這使師傅十分痛心,加重了病情,以至早逝。

     這一點,她決不原諒大師兄。

     此次下山,她就存有探查大師兄行為的用心,沒想到碰上二師兄搶奪大師兄聘禮,使他十分憤怒,情感上又一下偏向了大師兄。

     但是張彥禮師徒在橋欄上的話,她雖是第二次聽并不新鮮,但師徒倆的激憤與怒火,沒有深仇大恨那可是裝不出來的! 她覺得應該冷靜下來,多想一想,對大師兄的行為要冷眼旁觀,不可偏聽偏信。

     她去雅廬隻說師傅過世的事,暫不提二師兄搶奪聘禮,順便打聽一下他和誰結親? 大師兄結了親,她還會有指望麼?多年的願望竟然落了空,她以後又該怎麼辦呢? 舉目無親,孤苦伶仃,她不如做尼姑去! 可是,成天敲木魚念經,豈不乏味得要死?還不如行俠江湖,到處去玩玩……” 那麼,她和秦師兄當真就無緣了麼? 哎,想這些有何用,先去雅廬看看再說。

     她于是走出旅店,直奔雅廬。

     秦玉雄剛回來不久,與司徒天鵬等在相府商議了對策才回雅廬。

     所有人都異口同聲咬定是淩曉玉所為,但卻想不出她這樣做是何居心。

    親事是萬松婆婆帶她來面議的,又不是他上門求的親。

    萬松婆婆明擺着要施美人計,卻為何要暗中派人劫了聘禮,這不是要阻擋這門親事麼? 出爾反爾,她玩的什麼花招? 那麼,是獨眼枭皮懷志師徒糾合了一班人幹的?與萬松婆婆無幹?這也難說。

     接連三天出事,胡相爺震怒無比。

     從來沒有人敢上相府撒野的,現在有了,盜去了書房好幾件古玩珍寶,下的聘禮,光天化日之下兩次被人劫走,從慕容石起,人人都感到面上無光,無法向相爺交代。

     經商議決定,下午由司徒天鵬和他去拜訪婆婆,當面質問看她有何話說! 此刻,綠荷命人送上酒菜,親自把盞。

     門丁來報,郎二爺求見。

     秦玉雄眉頭一皺,這師弟怎麼又來了?不過上次沒能攔截住東野焜,這小子準是上了雁蕩山師傅大概聽了他的話,又派小師弟來……且慢,會不會和師傅一起來了呢? 且聽郎戈怎麼說。

    于是便命放郎二爺進來。

    秦玉雄邊吃邊喝邊瞧着門外,郎戈匆匆來了。

     “小師弟,光你一人來麼?”他忙問。

     郎戈幽幽道:“自然隻是我一人來了,師傅他老人家已過世啦!” “什麼?你說師傅死啦?” “是的,師傅他老人家就等着見你一面,可是你卻不肯回山,你再也見不到師傅啦!” 秦玉雄舒了口氣,大大放了心。

    這世上他唯一顧忌的人便是師傅,師傅要是知道他的作為定然是要加以反對的,若到京師找他,他真不好對付,他總不能和師傅反臉成仇吧,這傳出去會讓天下武林人唾罵的。

    如今好了,師傅他老人家去了,再無人可管束他啦。

     他假裝沉痛,歎了口氣,道:“唉,想不到一别下山,就再也見不到師傅啦。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這個做徒弟的,為國效力不能為師傅送終,相信師傅也會諒解弟子的。

    ” 郎戈驚愕地瞧着他,他聽到師傅去世的噩耗不如二師兄來得悲痛。

    也許二師兄是裝出來的,但大師兄竟連淚水也沒有一滴呀! 男人的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