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應星變睿宗禅位 洩逆謀公主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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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但知有太平公主呢。

    ”顯是策士口吻。

    道言未絕,太子已經趨出,親自迎入。

    琚表明謝意,即促膝進陳道:“韋庶人敢行弑逆,人心不服,所以殿下一呼皆應,立誅首惡。

    今太平公主自恃有功,兇猾無比,左右大臣,多為所用,天子又因兄妹關系,格外容忍,琚竊為陛下隐憂哩。

    ”太子遽起,引與同榻,對坐與語道:“主上同氣,止有太平,若有傷殘,恐虧孝道。

    ”琚答道:“小孝不足言,殿下當思大孝。

    ”太子道:“大孝如何?”琚複道:“安宗廟,定社稷,乃為大孝。

    試想太子立有大功,理應承統,今公主乃敢妄圖,營私植黨,有廢立意,一旦變起,豈不是累及宗廟社稷麼?宗廟社稷不安,殿下即思盡孝,恐亦不及待了。

    ”太子搓手道:“如此奈何?”琚答道:“琚聞内外大臣,惟張說劉幽求郭元振等,不為太平所用,殿下若與商議,當可纾憂。

    ”太子乃喜,叫他不必赴任,留居詹事府中。

    既而太子受命監國,五品以下官吏,得由太子黜陟,乃即遷琚為太子舍人。

    及太子受禅,特超擢中書侍郎。

    琚遂與劉幽求等,謀去太平。

    幽求使羽林将軍張暐,入白玄宗道:“窦懷貞崔湜岑羲,皆因公主得進,日夜謀逆,若不早圖,恐即日發難,連太上皇都不能自安,臣已與幽求等定計,但俟陛下頒敕,便可施行。

    ”玄宗點首至再,徐谕道:“卿等少緩,朕當留意。

    ” 暐趨出後,适遇侍禦史鄧光賓,邀他入室,盤問底細,暐以實言相告。

    光賓俟暐别後,竟往報窦懷貞崔湜。

    窦崔兩人,忙轉告太平公主,公主即入白睿宗,一口咬煞玄宗,說是要無端加害。

    睿宗便召問玄宗,訓責數語,害得玄宗無法自解,隻好推到劉幽求張暐身上。

    玄宗專推别人,也太柔弱。

    于是睿宗令他懲辦。

    玄宗不得已,将幽求及暐,拘置獄中。

    窦懷貞崔湜等,諷令台官,奏稱幽求等離間骨肉,當處死刊。

    睿宗又欲準奏,還是玄宗極力解說,謂幽求曾預大功,應當減死,乃流幽求至封州,張暐至峰州。

    封州地在嶺表,崔湜又飛函至廣州,囑廣州都督周利貞,即利用複名。

    殺死幽求,偏經桂州都督王晙,與幽求有舊交,将他留住,才得免害。

     越年,又改為開元元年,元宵節屆,燈市極盛,長安城中,光耀如同白晝,無論大家小戶,統是懸燈結彩,點綴升平。

    玄宗奉着上皇,禦門觀燈,大酺合樂,宴賞了好幾日,餘興未衰。

    又令都中延長燈期,直至二月中旬,尚未停辍。

    太平公主私第中,越覺熱鬧,供張聲伎,高出皇家,所陳珍寶,光怪陸離,所制彩仗,靡麗氵?巧,滿朝朱紫,無不聯翩踵賀,端的是繁華出衆,烜赫絕倫。

    炎炎者滅,隆隆者絕。

    左拾遺嚴挺之,及晉陵尉楊相如,先後上疏,俱戒玄宗節欲去奢,乃将燈市停止,但月餘糜費,已是不可勝計了。

    此為玄宗将來氵?佚之兆。

    太平公主自經幽求等貶黜,聲焰益張,意見越深,鎮日裡與情人私黨,密謀廢立,又勾結宮人元氏,令在赤箭粉中,置毒以進。

    什麼叫作赤箭粉呢?赤箭系是藥名,研粉為餌,可以延年。

    玄宗時常服食,所以公主嗾令元氏,乘間下毒。

    元氏尚未下手,已為王琚所聞,入見玄宗道:“禍機已迫,不可不速發呢。

    ”玄宗意尚躊躇,适左丞張說,代韋安石出守東都,他卻遣人進呈佩刀一柄,意欲借刀示意,使玄宗斷絕疑慮。

    荊州長史崔日用,入朝奏事,更密白玄宗道:“太平公主,謀逆有日,陛下昔在東宮,尚為臣子,若欲讨逆,須用謀力,今陛下已登帝祚,但教下一制書,誰敢不從?倘令奸宄得志,後悔無及了。

    ”玄宗沈吟道:“朕亦嘗作此想,隻恐驚動上皇,諸多未便。

    ”日用道:“天子以安四海為孝,不在區區小節,萬一奸人得志,社稷為墟,那時孝在何處?若恐驚動上皇,請先定北軍,後收逆黨,自不緻有意外變端了。

    ”玄宗道:“卿且留京,為朕作一臂助,朕總當設法除患呢。

    ”日用乃出。

    越日,受敕為吏部侍郎。

     太平因玄宗進用王崔等人,也知玄宗有意加防,更兼元氏下毒的法兒,一時竟無隙可入,免不得另圖别計。

    乃更召集私人,重開密議。

    崔湜獻策道:“常将軍元楷,李将軍慈,本統領羽林兵,若麾衆直入武德殿,迫上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