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通三思正宮縱欲 竄五王内使行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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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

    太宗後除拜仆射,必兼中書門下二省,所以叫作同三品。

    午前決朝政,午後決省事。

    豆盧欽望,希承諸武意旨,自言不敢預政事,因此專任仆射,不兼相職,後遂成為常例。

    借豆盧欽望事,叙及官制沿革,可謂面面顧到。

     羽林将軍楊元琰,以功封弘農郡公,至是見三思用事,五人罷政,自知遺禍未已,表請祝發為僧,悉還官封,中宗不許。

    元琰多須,狀類胡人,敬晖尚戲語道:“何不先與我言?我若早知,必勸皇上允準,髡去胡頭,豈非快事?”元琰道:“功成者退,不退必危,元琰自請為僧,原是真意,省得再蹈危機呢。

    ”晖知他語中有意,也為矍然,每與柬之等談及,或撫床歎憤,或彈指出血,畢竟是無法可施,徒呼負負罷了。

    機上肉何不一割。

    元琰再行固請,仍不見允,但調任為衛尉卿。

    柬之也恐禍及,奏請緻仕,歸家養疾。

    他本是襄州人,因令為襄州刺史。

    柬之至州,持下以法,親舊無所縱貸。

    會河南北十七州大水,泛濫所及,遠至荊襄,漢水亦漲齧城郭。

    柬之因壘為堤,防遏湍流,邑人賴以無害,稱頌不衰。

    右衛參軍宋務光,因河洛水溢,上書言事道:“水為陰類,兆象臣妾,臣恐後庭幹預外政,乃緻洪水為災,宜上懲天警,杜絕禍萌。

    太子國本,應早建立,外戚太盛,應早裁抑”雲雲。

    中宗乃降武三思為德靜王,武攸暨為樂壽王,武懿宗等十二人,皆黜王封公,表面上算是抑制,其實軍國重權,已盡歸三思掌握,不過塗飾人目罷了。

    三思且暗囑百官,上皇帝尊号曰應天皇帝,皇後曰順天皇後。

    妻被人氵?,身被人污,難道天意叫他如此麼?中宗大喜,即與韋氏谒謝太廟,大赦天下。

    居然仿高宗武氏故事。

    相王旦及太平公主,俱加封萬戶,文武百官,各增爵秩,賜民酺三日。

     三日以後,又挈韋氏及妃主等人,往看潑寒胡戲。

    看官道什麼叫作潑寒胡戲呢?原來東都城内,嘗有番胡雜居,此時正當十一月間,天氣嚴寒,胡人素來耐冷,雖經風霜凜冽,尚能裸身揮水,舞蹈自如,因此中宗饬令諸胡,演此把戲,作為娛目騁懷的消遣。

    清源尉呂元泰上疏谏阻,擲還不省,竟與後妃等登洛城南門,賞玩了一天。

    是夕還宮,有上陽宮人入報,太後病重,恐防不測,乃于隔宿往省。

    武氏見了中宗,免不得叮咛囑咐,教他保全諸武,且涕泣與語道:“我年已活到八十二歲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我都親身做過,尚有何恨?但回思往事,如同夢境,此後不必稱我為帝,仍以太後相稱便了。

    ”說至此,禁不住喘急起來,呼吸多時,方覺稍平。

    乃複顧中宗道:“你且去!明日再說。

    ”中宗乃出。

    到了夜半,中宗已欲就寝,又有宮人來報道:“太後昏暈過去了。

    ”中宗忙召同韋氏婉兒等,趨入上陽宮,到了武氏寝室,見相王及太平公主諸人,已是擠滿床前,但聽武氏口中所述,一派兒都是鬼話,經太平公主等,齊聲呼喚,又把姜湯徐徐灌入,才有些清醒起來。

    大衆方避立左右,讓過中宗韋氏。

    臨榻婉問,武氏雙目直視,複呓語道:“呵喲!你等都來了麼?要我老命,奈何?”說畢,又複昏去。

    無非痛恨武氏,所以增詞演寫。

    中宗也不覺發怔,複經大衆七手八腳,合力施治,好容易救活殘生。

    武氏顧見中宗,瞧了半晌,乃撐着病喉道:“病入膏肓,不可救藥,我今日方信二豎為災呢。

    王後蕭妃二族,我前日待他過甚,你應赦免他的親屬。

    就是褚遂良韓瑗柳奭等遺嗣,俱宜釋歸,這是至囑!”又顧太平公主道:“你是我的愛女兒,聰明類我,幸勿為聰明所誤。

    ”轉眼瞧及韋氏及婉兒等,隻是搖頭,不複再言。

    為後文伏案。

    大衆也不敢再問,武氏卻呼呼的睡去了。

    嗣是輪流陪侍,又越二宵,武氏乃死。

    中宗傳武氏遺制,除去帝号,赦王蕭二族,及褚韓柳數姓家屬,尊谥武氏為則天大聖皇後,命中書令魏元忠,暫攝冢宰。

    三思僞托武氏遺命,慰谕元忠,賜封邑百戶。

    元忠捧讀僞制,感激涕零,有人見他下涕,從容私議道:“大事去了。

    ”獨不記臨朝對簿時麼?中宗居喪甫三日,即由元忠歸政,诏令預備太後袝葬事宜。

    給事中嚴善思入奏道:“鬼神主靜,不應輕亵,今欲袝葬太後,恐開啟陵墓,反緻驚黩。

    況合葬并非古制,不如在陵旁更擇吉地,較為慎重。

    ”善思寓有深意。

    中宗不從,竟将武氏合葬乾陵。

     系高宗墓,見前文。

     越年為神龍二年,武三思因桓彥範等尚在京師,時懷猜忌,遂請中宗出桓彥範為洺州刺史,敬晖為滑州刺史,袁恕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