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默啜汗悔婚入寇 狄梁公盡職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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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由師德推薦。

    師德能薦卿,難道不得為知人麼?”仁傑不覺懷慚,及退,語同列道:“婁公盛德,我為所容,今日才得知覺,未免愧對婁公呢。

    ”嗣是仁傑記在心中,仍欲引與共事。

    偏師德年已七十,竟病殁會州。

    師德字宗仁,鄭州原武人。

    身長八尺,方口博唇,生平與人無争,遇事辄讓。

    嘗因弟出守代州,教他耐事,弟謂:“遇人唾面,由自己舐幹,總好算是忍耐。

    ”師德道:“唾面須待自幹,若必欲拭淨,尚是違拂人意呢。

    ”時人聞言,皆服他器量。

    師德自高宗上元初年間,入任監察禦史,至武氏聖曆二年乃殁,相距幾三十年,這三十年間,大獄屢興,羅織不絕,獨師德與世無忤,從未殃及。

    出為将,入為相,以功名終身,這就是他器宇深沈的好處。

    唾面自幹之言,正适用于當日,否則亦未免有誤。

    相傳袁天綱子客師,傳習父業,相術亦多奇中。

    嘗與友渡江,登舟後,偏視舟中諸人,鼻下皆有黑氣,拟挈友返岸,忽見一偉丈夫神色高朗,負擔前來,便即登船,因私語同伴道:“貴人在此,我輩可無憂了。

    ”及舟至中流,風濤疊起,終得達岸。

    客師問偉丈夫姓名,答稱“婁師德”三字。

    這時候的婁師德,尚未貴顯,客師已目為貴人,照此看來,人生安危,關系命相,亦未可知。

    述及轶聞,無非因師德為當時賢相,故不憚煩詞。

     師德死後,得追贈幽州都督,予谥曰貞,這且按下。

     且說武氏愈老愈氵?,逐日召幸二張,尚嫌未足,乃更廣選美少年,入内供奉,創設控鶴監丞主簿等官,位置私人,另擇才人學士,作為陪選,掩人耳目。

    于是用司衛卿張易之為控鶴監,銀青光祿大夫張昌宗,左台中丞吉顼,殿中監田歸道,夏官尚書李迥秀,鳳閣舍人薛稷,正谏大夫員半千,均為控鶴監内供奉。

    半千奏言:“古無此官,且所聚多輕薄士,不如撤消。

    ”看官!你想這武氏正愛他輕薄,肯信他的說話麼?當下将他調出,令為水部郎中。

    武氏除視朝聽政外,日夕與這班供奉官,飲博為樂。

    易之昌宗,更仗着武氏寵幸,谑浪笑敖,無所不至。

    太平公主及驸馬武攸暨,亦混作一淘兒,混情嬉戲。

    武氏且召入太子相王,也教他脫略形迹,相聚為歡。

    嗣又替他想出一法,令太子相王太平公主,與武攸暨張易之昌宗等,訂一盟約,誓不相負,并祭告天地明堂,把誓文镌入鐵券,留藏史館。

    嗣是彼此莫逆,越鬧得一塌糊塗。

    還有一個上官婉兒,系故西台侍郎上官儀孫女,儀被誣死,家族籍沒。

    見前文。

    婉兒生未及期,與母鄭氏同沒入掖庭。

    及年至二七,妖冶豔麗,獨出冠時,更且天生聰秀,過目成誦,所作文藝,下筆千言,好似平日構成,不假思索,因此才名大噪。

    唐宮中何多尤物?武氏召她入見,當面命題試文。

    婉兒一揮即就,呈将上去。

    經武氏瞧了一周,果然是珠圓玉潤,調葉聲和,尤喜那書法秀媚,格仿簪花,不由的極口稱許,因即留住左右,命掌诏命。

    自萬歲通天以後,所下制诰,多出婉兒手筆。

    武氏倚為心腹,甚至與昌宗交歡,世不避忌。

    婉兒情窦初開,免不得被他引動,更兼昌宗姿容秀美,尤覺得慾火難熬,一日,與昌宗私相調谑,被武氏瞧着,竟拔取金刀,插入婉兒前髻,傷及左額,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當處死。

    ”虧得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

    婉兒傳中,隻載婉兒忤旨,控鶴監,秘記中詳叙其事,惟語太穢亵,特節錄之。

    婉兒因額有傷痕,常戴花钿,益形嬌媚,嗣是不敢親近昌宗。

    惟深宮曲宴,仍未嘗一日相離。

    可笑那腐氣騰騰的王及善,由刺史進任内史,竟劾奏二張侍宴,失人臣禮,當由武氏調文昌左相,名為優待,實是疏忌。

    中丞吉顼,嘗嫉視武懿宗,說他退走相州,毫無膽力。

    懿宗忍耐不住,與顼相争,武氏出為調解,顼尚龂龂不休,惹得武氏動怒起來,勃然道:“顼在朕前,尚輕視我宗,他日還當了得麼?從前太宗皇帝,有馬名獅子骢,性暴難馴,朕尚為宮女,從旁進言道:‘妾能制服此馬,惟須用三物,一鐵鞭,二鐵撾,三匕首。

    ’太宗嘗稱朕膽壯,今日倔強如汝,亦豈欲污朕匕首麼?”婦道尚柔,武氏猶自鳴得意,亦思太宗若明婦道,甯令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