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盛彥師設伏斃叛徒 窦建德興兵誅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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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與隋室後妃盡歡一宵。

    王薄憤憤道:“今夕何夕,還好安寝?想這等酒色狂徒,總難成事,我還顧他做什麼?”言已,即令部下大開城門,迎納夏軍。

    建德麾兵入城,搜捕化及,化及正與蕭後酣睡,獨斥蕭後,筆法嚴刻。

    猛聞外面喊殺連天,方才披衣起床,走出寝門,向外亂闖。

    剛值建德兵到,一把抓住,捆縛起來。

    還有宇文智及楊士覽武元達許弘仁孟景等,或策馬狂奔,或持兵死鬥,結果是路窮力絕,均為所擒。

    建德既掃盡化及餘衆,即請蕭後出見。

    蕭後無可躲避,沒奈何靦顔出來。

    建德對着蕭後,卻恭恭敬敬的行了臣禮,對着氵?婦,行什麼臣禮?建德見理不明,故終無結果。

    複立炀帝神位。

    素服發哀,然後把宇文智及楊士覽武元達許弘仁孟景五人,推到神主前,枭斬緻祭。

    惟化及尚囚住檻車,并二子承基承趾,統行拘着。

    一面收集傳國禦玺,及鹵簿儀仗,并蕭後以下等人,下令回國。

    既至樂壽,方将化及父子,一律磔死。

     建德性不漁色,妻曹氏不衣绔绮,婢妾隻十餘人,得隋宮人數千,悉數遣歸,惟蕭後無從安頓,獨從宮中辟一别室,令她安居。

    蕭後華色未衰,不願寂處,怎奈建德性格,迥異化及,徒對着春花秋月,悶坐怆懷。

    湊巧隋義成公主,自突厥來迎蕭後。

    建德問蕭後願否出塞,蕭後滿口應承,乃遣人送蕭後前行。

    還有炀帝幼孫政道,系齊王暕遺腹子。

    未曾遭難,向來随着蕭後,也令他一同前去。

    到了突厥,由義成公主接着,當然歡迎。

    突厥主處羅可汗,系始畢可汗弟,承襲兄位,頗也禮待蕭後,且立政道為隋主,令居定襄,蕭後方耐心住下。

     可與處羅作連床夢否? 看官!你道隋朝的義成公主,如何出居突厥?我亦要問。

    說來又是話長,由小子約略叙明:突厥本匈奴别種,向居漠北,後魏末年,部酋土門,自稱伊利可汗,号妻室為可敦,擁衆數萬,勢日強盛。

    傳子俟斤,号木杆可汗。

    複并吞鄰國,威行塞外。

    北齊北周,分後魏地,互相攻擊,各與突厥連姻,倚為外援。

    及隋文帝篡周自立,俟斤侄沙缽略可汗,欲為周複仇,屢次寇隋,反為隋軍所敗。

    隋又行反間計,令俟斤子阿波可汗,與沙缽略相攻,奪沙缽略地,自立為國,稱西突厥。

    沙缽略大恐,乃向隋乞和,歲修朝貢。

    沙缽略死,傳弟莫何可汗,莫何又傳沙缽略子都藍可汗,嗣因莫何子染幹,向隋求婚,文帝以宗女安義公主,嫁與為妻,禮賜特厚。

    都藍因猜忌染幹,舉兵襲擊。

    染幹敗走歸隋,隋封為啟民可汗,賜居夏勝二州間。

    安義公主病殁,複将宗女義成公主,給為繼室,啟民感激非常。

    尋聞突厥内亂,都藍被殺,啟民乃北歸,得主突厥,事隋益恭。

    啟民死,子始畢可汗立。

    胡俗,子可妻母,複以義成公主為可敦,始畢甚強,隋末群盜,多半臣附,就是唐高祖亦向他稱臣。

    始畢死後,傳弟處羅可汗,義成公主複與他配做夫妻。

    總算随緣。

    因聞隋室已亡,蕭後等寄寓夏國,乃遣使來迎,這也算是鐘情骨肉,不忘母家呢。

    補叙處萬不可少。

     惟窦建德既遣送蕭後,複奉表東都,報明誅逆情形,隋主侗封建德為夏主,建德北面拜受,不意過了兩三月,那隋主侗竟被鸩身亡,小子叙述至此,不禁感喟起來,因随記一絕句道: 紛紛亂賊走中原,誰顧三綱及五常? 追溯禍源非旦夕,祖宗造孽子孫當。

     欲知隋主侗被鸩緣由,容至下回再叙。

        叙事文中,亦有借賓定主法。

    看本回叙事文,可分四截。

    前半回先述堯君素事,次述李密事,君素,隋之忠臣也。

    有君素之忠,以襯李密之詐,君素死且不朽,李密死且贻譏,故君素足為文中之賓,而李密可為文中之主。

    後半回因羅藝事,折入窦建德事,蓋羅藝事少,而建德事多,就時事之相因,連類叙及,是藝為賓而建德為主,宗旨與前半回不同,而文法則同。

    标目曰擊斃叛徒,又曰捕誅逆賊,特舉其大者言之。

    密既投唐,又欲作亂,是明明叛徒也。

    化及弑君,人人得誅,建德雖一劇盜,亦以誅逆之名畀之,作此書者固寓有史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