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誅文幹傳首長安 卻颉利修和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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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以聖武龍興,奄有中夏,精兵百萬,所向無敵,奈何因胡虜擾邊,遽欲遷都他避,這不但贻羞四海,并且遺笑千秋。

    願假臣兒數萬兵士,寬限歲月,保可系颉利頸,生緻阙下,萬一不能,遷都未遲。

    ”快人快語。

    高祖也不禁勃然道:“此言深合朕意。

    ”當召還士及,取消此議。

    世民乃退。

    不意建成複連結妃嫔,共谮世民道:“突厥犯邊,得賂即退。

    秦王托詞禦寇,實欲總握兵權,為篡奪計,陛下奈何不察?”為此數語,又把高祖的心腸,似小辘轳的亂撞起來。

    名為開國之主,實是一個糊塗人物。

     越宿,出獵城南,令建成世民元吉馳射角勝。

    建成有胡馬肥壯,獨喜蹶躍,遂持辔授世民道:“此馬甚駿,能超過數丈深澗,弟素善騎,試一乘何如?”世民即一躍上馬,往逐一鹿,鹿将追及,馬忽仆倒。

    世民不待馬蹶,已跳出圈外,待馬仆而複起,複躍上馬身,三仆三躍,毫不受傷,因旁顧左右道:“死生有命,豈是暗算所能緻死麼?”建成聞言,不覺失色。

    至校獵已畢,又去賄托尹張二妃,尹張二妃,複向高祖饒舌,謂:“秦王自言天命所歸,将為真主,斷不至有浪死的情理。

    ”高祖頓時大怒,先召建成元吉侍側,然後召世民面斥道:“天子自有天命,不是智力可求,汝為什麼專想此位哩?”世民忙免冠頓首,請下法司案驗。

    高祖怒尚未解,忽有一内監入報道:“突厥大舉入寇,前鋒已到豳州了。

    ”恰是世民的救星。

    高祖被他一驚,才将怒意打消,改容慰勉世民,令他仍然冠帶,與商戰守事宜。

    世民道:“火來水淹,兵來将擋,臣兒願出去一戰。

    ”高祖喜慰道:“元吉可随同前去,可戰乃戰,可和便和。

    ”世民元吉,同聲應命,當即出調将士,隔宿啟行。

    高祖親至蘭池餞别,賜世民美酒三杯,元吉一杯。

    世民并非小孩子,何高祖待之若嬰兒。

    兩人飲畢謝恩,炮聲一響,大軍啟行,高祖還跸,世民元吉,均駕馬馳去。

     将至豳州,聞突厥連營百裡,氣焰甚盛,元吉已有懼意,世民令偵騎再行探明,俟得返報,說是:“颉利突利二可汗,舉國入寇,兵士确有數十萬人。

    ”世民從容道:“兩酋同來,我自有法破他,不必多慮。

    ”已有成算。

    遂驅軍再進,徑抵豳州,依城下寨。

    是時關中久雨,糧運阻絕,士卒又久苦征役,疲敝不堪。

    朝廷及軍中,均以為憂。

    獨世民不動聲色,措置自如。

    到了次日,颉利率鐵騎萬餘,奄至城西,列陣五隴坂,昂然待戰。

    世民顧元吉道:“今虜騎憑陵,斷不可示他怯弱,理應出營與戰。

    弟能與我同往否?”元吉嗫嚅道:“虜…虜勢這般強盛,勿…勿宜輕出與争。

    倘或失利,悔…悔不可追。

    ”世民答道:“颉利突利,名為叔侄,實具猜嫌,突利乃始畢子,始畢傳弟處羅,處羅複傳弟颉利,兄弟相及,因緻突利失位,應亦不平。

    颉利恐突利生嫌,因令鎮守東方,也封他為可汗。

    今日連兵來此,我正可就中取事。

    别人怕他,我卻不怕,汝不敢往,我當獨往。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突利履曆,即借世民口中叙過。

    言畢,即帶領百騎,馳詣颉利陣前,大聲呼語道:“我朝與可汗和親,為甚麼負了前約,深入我地?我便是秦王李世民,可汗能鬥,快出與我鬥,若率衆來戰,我亦不怕,我手下隻有百騎,足當汝等萬人。

    ”子龍一身都是膽,此語可移贈秦王。

    颉利聞言,還疑世民是誘敵計,笑而不答。

    已堕世民計中。

    世民見突利自為一隊,與颉利隔一溝水,遙對作斜角狀,因複遣騎将往告突利道:“爾前日與我同盟,有約在前,緩急相救,今乃引兵攻我,奈何沒有香火情?”别人用反間計,都從秘密處下手,世民卻故意明言,令他啟疑,用計尤妙。

    突利亦寂然不應。

    突利也堕入計中。

    世民又故意馳至溝旁,牽缰欲涉,颉利乃遣人來止世民道:“王不必渡溝,我來并無他意,不過欲與王更申盟約呢。

    ”世民乃勒馬道:“可汗既欲申盟,但遣一介使臣,即足了事,何必用大兵前來?欲戰即來,欲和即退。

    ”再逼數語,妙不可階。

    颉利乃麾兵少卻,會值大雨滂沱,乃各引兵還營,世民語諸将道:“胡虜所恃,惟有弓箭,今積雨連旬,箭膠俱解,弓不可用,他似飛鳥折翼,無從高飛,我卻刀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