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王叔文得君怙寵 韋執誼坐黨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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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議禁中事?”黃裳勃然道:“我受恩三朝,怎得因一官相屬,遂賣卻本來面目?”說罷,拂衣趨出。

    執誼因受叔文囑托,特薦陸質為侍讀使,潛伺太子意,并得乘間進言。

    陸質即陸淳,因避太子原名,改名為質。

    質入講經義,免不得兼及外事,太子變色道:“皇上令先生來此,無非為寡人講經,奈何旁及他務?寡人實不願與聞!”質碰了一個釘子,赧顔而退。

     叔文又慮宦官作梗,複引右金吾大将軍範希朝,為神策京西行營節度使,即用韓泰為行軍司馬。

    泰有籌畫,為叔文等所倚重。

    叔文推薦希朝,明明是借他出面,暗中實恃泰為主,令泰号召西北諸軍,與為聯絡,抑制宦官。

    宦官俱文珍等,窺透機謀,亟遣人密告諸鎮,慎勿以兵屬人。

    及希朝與泰,到了奉天,檄令諸鎮将入會,諸鎮将托詞遷延,始終不至,任你韓泰足智多謀,至此也束手無策,隻好怏怏回都。

    叔文得泰還報,正在懊怅,不意制書又下,調他為戶部侍郎,仍充度支鹽鐵轉運等副使,這一驚非同小可,便語諸學士道:“我逐日來翰院中,商量公事,今把我院職撤銷,将來如何到此呢?”說至此,幾乎泣下。

    王伾代為疏請,乃許三五日一入翰院,叔文方解去一半愁腸。

     宣化巡官羊士谔,因事入京,公言叔文罪惡。

    叔文大怒,即商諸韋執誼,欲請旨處斬。

    執誼不答。

    叔文道:“就使免斬,亦當杖死。

    ”執誼仍然搖首。

    叔文悻悻出去,執誼乃貶士谔為甯化尉。

    适劍南度支副使劉辟入京,求領劍南三川,且假韋臯名目,語叔文道:“太尉使辟,向公道達誠意,若與辟三川,當效死相助,否則亦當怨公。

    ”叔文怒道:“節使豈可自請?韋太尉也太覺糊塗了。

    ”遂将辟拒退。

    又與執誼面議,欲斬劉辟,韋執誼仍然不允。

    辟實可殺。

    叔文忍無可忍,當面诟責,備極揶揄,執誼無詞可對,及叔文已歸,乃使人謝叔文道:“非敢負約,實欲曲成兄事,不得不然。

    ”叔文總說他忘恩負義,與為仇隙。

    未幾叔文母病,将要謝世,叔文卻盛設酒馔,邀請諸學士,及宦官李忠言俱文珍劉光锜等,一同入座。

    酒行數巡,叔文語衆道:“叔文母病,因身任國事,不得親侍醫藥,未免子道有虧,今拟乞假歸侍。

    自念在朝數年,任勞任怨,無非為報國計,不避危疑,一旦歸去,謗必随至,在座諸公,若肯諒我愚誠,代為洗刷,叔文即不勝銜感了。

    ”如此膽怯,何必植黨營私。

    滿座俱未及答,獨俱文珍冷笑道:“禮義不愆,何恤人言?王公亦未免多心呢。

    ”大衆應聲附和,說得叔文無可措辭,可見宦官勢盛,但斟酒相勸,各盡數杯而散。

     越日,叔文母殁,丁憂去位。

    韋執誼本迫持公議,與叔文常有異同,至此更乏人牽掣,樂得任所欲為,就使叔文密函相托,他亦置諸不理,叔文因此益憤,日謀起複,拟得任原官後,先殺執誼,然後将反對諸人,一律除盡。

    王伾代為幫忙,常至各宦官處疏通,且與杜佑商議,請起叔文為相,兼總北軍,偏偏沒人答應,再請起叔文為威遠軍使,也是不得奧援。

    他隻得自己出名,接連上了三疏,說得叔文如何通文,如何達武,滿紙中天花亂墜,始終不見綸音。

    伾知不能濟事,在翰院中卧至夜半,忽失聲自叫道:“王伾中風了!”遂乘車竟歸,不敢再出。

     西川節度使韋臯,上表請太子監國,略言:“陛下哀毀成疾,請權令太子親監庶政,俟皇躬痊愈,太子可複歸東宮。

    ”又上太子箋雲:“聖上諒陰不言,委政臣下,王叔文王伾李忠言等,謬當重任,樹黨亂紀,恐誤國家,願殿下即日奏聞,斥逐群小,令政出人主,治安天下”等語。

    荊南節度使裴均,河東節度使嚴绶,箋表繼至,語與臯同。

    再經俱文珍等,從中慫恿,不由順宗不從,遂許令太子監國,即日頒敕。

    太子純既攬重權,遂命太常卿杜黃裳為門下侍郎,左金吾大将軍袁滋為中書侍郎,并同平章事,罷鄭珣瑜為吏部尚書,高郢為刑部尚書。

    太子出莅東朝堂,引見百官,百官入朝拜賀,太子逡巡避席,掩袖拭淚。

    大衆知太子憂父,交相稱頌。

    過了半月,由順宗禅位太子,自稱太上皇,制敕稱诰,改元永貞,循例大赦。

    越五日,太子純即位太極殿,是為憲宗,奉太上皇居興慶宮,尊生母王氏為太上皇後,貶王伾為開州司馬,王叔文為渝州司戶。

    升平公主即郭暧妻。

    入賀,并獻入女伎數人,憲宗道:“太上皇尚不受獻,朕何敢違例?”遂将女伎卻還。

    荊南表獻毛龜,憲宗又下诏道:“朕所寶惟賢,嘉禾神芝,統是虛美,不足為寶。

    所以春秋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