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出嬌娃英主升遐 逞奸情帝女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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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預備,倉猝走死。

    賀魯遂建牙千泉,自号沙缽羅可汗,并有射匮屬部,且與前可汗乙毗咄陸連兵,勢益強盛。

    西突厥别部數月處密,及西域諸國,亦多歸附。

    賀魯竟仗着兵力,進寇庭州,攻陷金嶺城及蒲類縣,殺掠數千人,高宗聞警,乃遣左武侯大将軍梁建方,右骁衛大将軍契苾何力,為弓月道行軍總管,右骁衛将軍高德逸,右武侯将軍薩孤吳仁為副,發泰成岐雍府兵三萬人,及回纥兵五萬騎,共讨賀魯。

    兵至牢山,見前面有番兵紮住,總道是由賀魯遣來,嗣由偵騎探悉,乃是處月部酋朱邪孤注。

    建方何力等,本拟慰撫處月等部,令賀魯勢孤易下,偏朱邪孤注先來出頭,遂與他連戰數次,孤注不能抵敵,夤夜遁走。

    建方亟令高德逸輕騎窮追,直達五百餘裡,方将孤注生擒了來,當由建方審問得實,立命斬首。

    正要乘勝進攻,忽由唐廷頒到诏旨,令建方等速即還朝,建方不敢逆命,隻好班師。

     看官道是何因?原來房玄齡次子遺愛,及妻室高陽公主,謀叛朝廷,竟闖出一場逆案來。

    遺愛及高陽公主,已見前回。

    高陽公主素為太宗所锺愛,自遺愛尚主後,亦得随邀寵眷,與他婿不同。

    無如兒女常态,往往恃寵成驕,積驕生悍,漸漸的縱欲敗度,做出那不法的事情。

    玄齡嫡子遺直,早拜銀青光祿大夫。

    遺直以遺愛尚主,願将官職讓與遺愛,太宗不許。

    玄齡殁後,公主唆使遺愛,與遺直分居,且反至太宗前谮訴遺直。

    遺直自去訴辯,太宗不直公主,竟召他入宮,痛罵一番,公主乃怏怏不樂。

    既而遺愛偕公主出獵,入憩佛廬,僧人辯機,貌頗偉晰,尤善逢迎,請公主在廬留宿。

    公主竟舍身布施,與辯機結成歡喜緣,這是唐朝家法,不足為怪,但遣愛同往出遊,何故甘帶綠頭巾?另購二女陪侍遺愛,遺愛得了二妾,左抱右擁,其樂陶陶,還管什麼公主?舍一得二,原是便宜。

    公主樂得與辯機肆氵?,出入無忌,公然與夫婦一般,且賜辯機金寶神枕。

    辯機神昏颠倒,不知珍藏,竟被竊去,後來竊賊破案,搜出金寶神枕。

    當由問官訊鞫竊賊,供稱向辯機處竊來。

    及傳問辯機,辯機無從抵賴,實言為公主所賜。

    這事由禦史糾劾,太宗自覺懷慚,也不欲問明案情,竟令将辯機處死,并密召公主身旁的奴婢,責之導主為非,殺斃了十餘人。

    奴婢何辜,曷不自誅其女?公主不自知罪,反怨太宗多管閑帳,拆散露水鴛鴦。

    及太宗崩逝,雖然臨喪送葬,毫無戚容,且從此益無忌憚,日夕圖歡,浮屠智勖惠弘,方士李晃,均借談仙說鬼為名,出入主第,還有高醫托詞診脈,也得親近芗澤,作了公主的面首,穢德彰聞,宮廷俱曉。

    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意思。

    他恐事發受禍,暗囑掖庭令陳元運偵察宮省祥,伺機謀變,一面勸遺愛聯結薛萬徹柴令武等人,拟奉荊王元景為帝,廢去高宗。

    萬徹曾尚高祖女丹陽公主,高祖第十五女。

    令武即柴紹子,也尚太宗女巴陵公主。

    太宗第七女。

    兩人都拜驸馬都尉,因與高宗不甚相協,所以願與遺愛同謀。

    荊王元景,是高祖第七子,聞有帝位可居,也就随聲附和。

    隻遺直自恐受累,暗中通報無忌,無忌密報高宗,高宗即命無忌審查此案。

    高陽公主聞這消息,忙遣人誣告遺直,說他有謀反情事,待至無忌徹底查清,水落石出,遺直未嘗謀反,遺愛及公主與薛萬徹柴令武等,實有異圖,于是密謀已洩,大獄遽興,好幾個要伏法受誅了。

    小子有詩歎道: 堂堂帝女竟無良,敢肆猖狂欲覆唐, 他日太平安樂事,禍階都啟自高陽。

    太平公主,安樂公主事,均見後文。

     畢竟幾人受誅,且看下回續表。

        太子可以烝父妾,公主亦何不可私僧人?故祖宗贻謀,一或不善,子孫必尤而效之,且加甚焉。

    本回依史演述,事非虛誣,惟叙太子犯奸事,則以武媚娘為主體,媚娘不先勾引,則太子亦何敢下手?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叙公主犯奸事,則以房遺愛為主體,遺愛若善防閑,則公主亦何敢肆氵??縱妻犯奸,罪及乃夫,古今律意,有同然也。

    著書人推原禍始,于武媚娘房遺愛兩人,隐加譏刺,非恕太子及公主,所以明女之為盅,夫之不綱,皆亡國敗家之尤耳。

    讀此書者顧可不知所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