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長孫後臨終箴主阙 武媚娘奉召沐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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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政,不應令掌州事,現不若留居京師,待教養有成,乃可遣往治民。

    ”太宗雖以為然,但不過召還一二人罷了。

    貞觀十一年七月,大雨兼旬,谷洛水溢,流入洛陽宮,毀壞官寺民居,溺死約六千餘人。

    有诏令所毀宮室,略加修繕,不得過費;撤廢明德宮内的玄圃院,把院中材料,賜給受災備民家;且命内外百官,各上封事,極言過失。

    大臣等應诏陳言,多切時弊。

    魏征上十思疏,尤為剀切。

    略雲: 人君善始者實繁,克終者蓋寡,豈取之易守之難乎?蓋在殷憂,必竭誠以待下,既得志,則縱情以傲物。

    竭誠則胡越為一體,傲物則骨肉為行路。

    雖董之以嚴刑,振之以威怒,終苟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

    怨不在大,所畏惟人。

    載舟覆舟,所宜審慎。

    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盈,則思江海下百川;樂盤遊,則思三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懼讒邪,則思正身以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以怒而濫刑。

    總此十思,宏茲九得,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則文武并用,可垂拱而治矣。

     越年又複大旱,魏征更上十漸疏雲: 臣奉侍帏幄十餘年,陛下許臣以仁義之道,守而不失,儉約樸素,終始弗渝,德音在耳,不敢忘也。

    頃年以來,浸不克終,謹用條陳,聊裨萬一。

    陛下在貞觀初,清潔寡欲,化被荒外,今萬裡遣使,市索駿馬,并訪怪珍,昔漢文帝卻千裡馬,晉武帝焚雉頭裘,陛下居常論議,遠希堯舜,今所為反欲處漢文晉武下乎?此不克終一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護民之勞,煦之如子,不輕營為,頃既奢肆,思用人力,乃曰百姓無事則易驕,勞役則易使,自古未有百姓逸樂而緻傾敗者,何有逆畏其驕而為勞役哉?此不克終二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役已以利物,出來縱欲以勞人,雖憂人之言,不絕于口,而樂人之事,實切于心,四語最中太宗病源。

    此不克終三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親君子,斥小人,比來輕亵小人,禮重君子,重君子也,恭而遠之,輕小人也,狎而近之,近之莫見其非,遠之莫見其是。

    莫見其是,則不待間而疏,莫見其非,則有時而昵,昵小人,疏君子,而欲緻治,非所聞也。

    此不克終四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不作無益,而令難得之貨,雜然并進,玩好之作,無時而息。

    上奢靡而望下樸素,力役廣而冀農業興,不可得已,此不克終五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求士若渴,賢者所舉,即信而任之,取其所長,常恐不及,比來由心好惡,以衆賢舉而用,以一人毀而棄,雖積年任而信,或一朝疑而斥。

    夫行有素履,事有成迹,一人之毀,未必可信,積年之行,不應頓虧,陛下不察其原以為臧否,使讒佞得行,守道疏間,此不克終六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高居深拱,無田獵畢弋之好,數年之後,志不克固,鷹犬之貢,遠及四夷,晨出夕返,馳騁為樂,變起不測,其及救乎?此不克終七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遇下有禮,群情上達,今外官奏事,顔色不結,間因所短,诘其細故,雖有忠款而不得伸,此不克終八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孜孜治道,常若不足,比恃功業之大,負聖智之明,長傲縱欲,無事興兵,問罪遠裔,親狎者阿旨不肯谏,疏遠者畏威不敢言,積而不已,所損非細,此不克終九漸也。

    陛下在貞觀初,頻年霜旱,畿内戶口,并就關外,攜老扶幼,來往數年。

    卒無一戶亡去,此由陛下矜育撫甯,故死不攜貳也。

    比者疲于徭役,關中之人,勞敝尤甚,市物襁屬于廛,遞子背望于道,脫有一谷不收,百姓之心,恐不能如前日之帖泰,此不克終十漸也。

    夫禍福無門,惟人所召,人無釁焉,妖不妄作。

    今旱熯之災,遠被鄰國,兇醜之孽,起于毂下,此上天示戒,乃陛下恐懼憂勤之日也。

    千載體期,時難再得,明主可為而不為,臣所以郁結長歎者也。

     太宗看到兩疏,總算優诏褒答,并給特賜。

    惟這位魏玄成公,征字玄成。

    雖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