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李密敗績入關中 秦王出奇平隴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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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越王侗既稱帝東都,命段達王世充為納言,元文都為内史令,共掌朝政。

    會聞宇文化及率衆西來,上下震懼,有士人蓋琮上書,請招谕李密,合拒化及。

    元文都等贊成琮議,即用琮為通直散騎常侍,赍敕賜密。

    先是密亡命入瓦崗,适東都法曹翟讓,逃獄至瓦崗寨,糾衆為盜。

    有單雄信徐世勣王當仁王伯當周文舉李公逸等,群起響應。

    密遂勸讓舉義,讓自謝不能。

    湊巧東都來一李玄英,入夥訪密,自述民間歌謠,有桃李章,共計五語。

    語雲:“桃李子,皇後繞揚州,宛轉花園裡。

    勿浪語,誰道許。

    ”玄英下一解釋,桃逃同音,李指李氏子,釋為李氏子逃亡。

    皇與後統言君主,宛轉花園,謂隋主在揚州,終無還日,将宛轉自斃園中。

    莫浪語誰道許兩語,暗藏一個密字,因此聞李密名,遂來尋訪。

    既與密遇,即将歌谶告密。

    密益覺自負,意欲藉讓起事。

    讓有軍師賈雄,素為讓所親信,密遂與雄相結,囑令說讓。

    雄乃語讓道:“李密系蒲山公後裔,将來必成大事。

    ”讓謂密能自立,何必從我。

    雄複道:“将軍姓翟,翟有澤義,蒲非澤不生,故須倚賴将軍。

    ”玄英所解已是附會,雄說更覺穿鑿。

    讓信以為真,與密情好日笃。

    密遂勸讓攻下荥陽諸縣,齊郡丞張須陁,骁勇善戰,奉調守荥陽,引兵擊讓。

    讓欲奔回瓦崗,密竭力勸阻,且為讓劃策,用埋伏計掩擊須陁。

    須陁敗死,讓大喜,令密自立一營,号蒲山公營。

    密又與讓襲據興洛倉,連敗東都援兵。

    讓于是推密為主,号為魏公,改元永平,置長史以下官屬。

    讓為上柱國司徒東郡公,亦得置吏。

    單雄信徐世勣等,俱任大将軍,各領所部。

    祖君彥為記室,傳檄讨隋。

    略取河南諸郡,與唐通書結好,就在此時。

    第三回第見大略,故本回再行補叙。

    凡趙魏以南,江淮以北,所有揭竿諸徒,多半歸附。

     讓奉密命,為行軍總管,夜率步騎襲東都,焚掠外郛。

    東都居民,悉數遷入宮城,由王世充等登陴固守。

    讓乃退去。

    鞏縣長柴孝和,監察禦史鄭颋,及虎牢守将裴仁基,次第降密,密各授官職。

    又得秦叔寶名瓊以字著世。

    程咬金羅士信趙仁基等,均令統兵,聲勢大振。

    嗣是與東都将士,屢相攻擊,勝敗不一。

    武陽郡丞元寶藏,又舉郡降密,密封寶藏為上柱國武陽公。

    寶藏令門客魏征作啟謝密,征系巨鹿人,少貧好讀書,始為道士,由寶藏召為書記。

    密愛他文辭惬當,特召為參軍,兼掌記室。

    征後為太平宰相,故此處叙明履曆。

    寶藏更會同徐世勣軍,襲破黎陽倉,發粟赈民,選丁壯為兵。

    不到十日,得兵三十萬名。

    永安義陽弋陽齊郡,聞風趨附。

    連窦建德朱粲等,亦遣使附密。

     會王世充調兵十萬,來攻洛口,與密夾水列陣。

    密渡洛與戰,為世充所敗,奔還洛南,柴孝和等溺死。

    世充涉洛追擊,恰被密回軍擊退,敗竄石子河,再戰又敗,世充西走,于是密威益振。

    所有降附諸徒,且奉表勸進。

    密以東都未平,暫從緩議。

    偏翟讓兄弘,竟語讓道:“天子汝當自為,奈何與人?汝若不為,不妨與我。

    ”讓司馬王儒信,亦勸讓自為冢宰,奪密大權。

    讓遲疑未決。

    總管崔世樞,左長史房彥藻,受讓責侮,潛以所聞告密,且勸密除讓。

    密尚未肯從。

    左司馬鄭颋道:“毒蛇螫手,壯士斷腕,公奈何顧戀私義,自誤大局?”導密賣友,不足為訓。

    密乃與數人定計。

    置酒召讓。

    讓與兄弘,及兄子摩侯,司馬王儒信,踐約入席,俱為所殺,密乃聲明讓罪,慰撫各營。

    讓本殘忍,身死後沒人銜哀。

    但因密忍心負友,也未免心懷顧忌,漸漸的疑貳起來。

     密進攻東都,複與王世充相持,越王侗且募兵益世充。

    偏世充屢戰不利,密得據金墉城,東都大震。

    唐撫甯大将軍李建成,副将軍世民,又率兵至東都,名為援師,實是略地。

    城中越加惶急。

    密軍乘勢攻城,建成麾兵阻密,密乃引退。

    既而建成等還歸長安,密再拟進攻,适值宇文化及,引兵至黎陽,密将徐世勣扼守倉城,忙遣人向密告急。

    密回駐清淇,與化及隔水遙語。

    密朗聲道:“汝本匈奴皂隸,投入中國,父兄子弟,世受隋恩,累世富貴,舉朝無比。

    主上失德,不能死谏,反行弑逆,不學諸葛瞻的忠誠,反效漢霍瑀的悖惡,天地不容,汝将何往?若速來歸我,還可饒汝性命。

    ”化及瞪視良久道:“今日隻可言戰,說甚麼書語?”密顧語左右道:“化及庸愚至此,還想自作帝王,一何可笑!雖折杖亦可驅他了。

    ”乃深溝高壘,不與化及争鋒,且寄語世勣,亦令他掘塹固守,俟化及糧盡退師,再擊未遲。

    化及大修攻具,進攻倉城,苦為城塹所阻,不能得手。

    世勣從塹下穿通地道,潛師出擊,縱火焚化及營。

    化及大敗,攻具多被毀去,惟尚未肯退兵。

    密正恐東都夾擊,巧值蓋琮赍書到來。

    以上俱是補叙前事。

    密乃将計就計,自草降表,願滅化及以贖罪。

    當下遣使赍表,與蓋琮同報越王。

    越王侗時已稱帝,再回顧一語以醒眉目。

    即冊拜密為太尉,兼封魏公,俟蕩平化及,入朝輔政。

    冊使既去,元文都等以密肯來降,天下可定,遂就上東門置酒作樂。

    未免太早。

    王世充獨正色道:“朝廷官爵,輕授賊人,敢問意欲何為?”文都聞言,很是不平,因說世充私通化及,不可不防。

    由是兩人有隙。

    既而化及糧盡退師,北趨魏縣,密追蹑得勝,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