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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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

     一位名叫博埃蒂杜的原制憲會議成員向他們提供空白的新式共和國護照,有了這個,他們在整個布列塔尼通行無阻。

    這位叛徒手中有一大疊這種護照。

    要對他們進行突然襲擊是不可能的。

    皮伊塞寫道:“四十多萬人虔誠地嚴守秘密。

    ” 這個四邊形地區南臨薩布勒至圖阿爾一線,東臨圖阿爾至索米爾一線以及圖河,北臨盧瓦爾河,西臨大西洋。

    它仿佛共一個神經系統,某一地點發生顫動,整個地區便搖晃起來。

    刹那間消息便從努瓦爾蒙蒂埃傳到呂松。

    克魯瓦一莫裡諾營地出了什麼事,拉盧營地也了如指掌,仿佛飛鳥在傳遞信息。

    共和三年搞月七日,奧什寫道:“他們真好像有電報。

    ” 這是些小集團,就像蘇格蘭一樣,各個教區有各個教區的首領。

    我父親參加過這場戰争,所以我可以談論一番。

     五他們的戰争生活 許多人隻有棱标。

    上等獵槍可不少。

    博卡熱的偷獵者和洛舍的走私販是世上最靈巧的射手。

    他們是奇怪、可怕而勇敢的鬥士。

    招募三十萬人的法令一頒布,六百個村莊都響起了警鐘,各處都爆發了大火。

    普力圖和昂儒在同一天爆發叛亂,其實在一七九二年七月八日,即八月十日前一個月,這片凱爾巴德荒原上就響起了最初的轟鳴聲。

    阿蘭-勒德萊是拉羅什雅克蘭和讓-朱安的先驅,但他的名字今天已被遺忘。

    保皇振強迫所有的健壯男人跟他們走,否則處死。

    他們征用大車、拉車的牲口和糧食。

    很快,薩皮諾就招了三千士兵,卡特利諾一萬士兵,斯多弗萊兩萬土兵,而夏雷特就成了努瓦爾蒙蒂埃的主人。

    保莫派發動叛亂:德-塞波子爵在上昂儒,德-迪厄齊騎士在維蘭與盧瓦爾之間,隐士特裡斯唐在下文思,理發師加斯東在蓋梅内城,教士貝爾尼埃在其他各處。

    要煽動這麼多人并不費事。

    在一位宣過誓的本堂神甫,即所謂的宣誓派教士的聖體龛内放一隻大黑貓,舉行彌撒時貓突然跳出來,農民驚呼道:“這是魔鬼!”于是整個村鎮都暴動了。

    教堂的告解座上吐出熾熱的火。

    為了攻擊藍軍,跨越溝壑,他們使用費爾特那種十五法尺長的長杆,用來戰鬥和逃跑。

    農民進攻共和國軍的方陣時,有時在戰場上遇見一個十字架或一座小教堂,他們便不顧激烈的戰鬥跪拜在地,在敵人的掃射下朗朗祈禱。

    有幸活着的人在念完玫瑰經後再起身撲向敵人。

    唉,何等的巨人!他們可以一面奔跑,一面上子彈,這是他們的本事。

    你想讓他們相信什麼,他們就相信什麼。

    有些教士用細繩将另一些教士的脖子勒紅,對農民說:“這些被砍頭的人複活了。

    ”農民有他們自己的榮譽感。

    他們敬仰費斯克,這位共和派旗手倒在刀下時還緊握着旗杆。

    農民也愛嘲笑逗趣,稱結了婚的共和派教士是“成為無套褲漢的無圓帽漢①”。

    他們最初害怕大地,但是舉着長根撲上去,而且繳獲了幾門大炮,最先繳獲的是一門漂亮的青銅炮,他們為它取名“傳教士”;第二門炮是在天主教戰争期間鑄造的,上面刻着黎世留的紋章和聖母像,他們叫它“瑪麗-雅娜”。

    他們丢失豐特内時也丢失了瑪麗-雅娜,六百位堅定的農民倒在了這門大炮周圍;後來他們奪回了豐特内,為的是奪回瑪麗-雅娜,并且給它披上百合花旗,誰上鮮花,讓過路的婦女親吻它。

    然而,兩門炮未免太少。

    瑪麗-雅娜是斯多弗萊繳獲的,卡特利諾感到嫉妒,便從潘昂芒熱出發,進攻雅萊,繳獲了第三門大炮。

    福雷斯特又進攻聖弗洛朗,繳獲了第四門大炮。

    另外兩位首領,舒普和聖波爾,更為巧妙,他們砍伐樹幹喬裝大炮,用假人裝作炮手,居然用這支被他們大膽嘲笑的炮隊打退了在馬勒伊的藍軍。

    這是他們的黃金時代。

    後來,當夏爾博斯打敗拉馬爾索尼埃爾時,農民們在不光彩的戰場上扔下了三十二門帶英國紋章的大炮,于是英國付錢給法國王公們,向“……大人提供資金,因為有人對皮特先生說這是得體的”,一七九四年五月十日朗蒂阿這樣寫道。

    默利内在三月王十一日的報告裡說:“叛亂分子們高呼‘英國人萬歲!’”農民們仍然搶劫。

    這些虔誠信徒是竊賊。

    野蠻人有些惡習,它後來受到文明的指摘—— ①即教士成了革命派。

    圓幅是教士的标志。

    這是利用諧音的俏皮話:sans-culottes和sans-calottes。

     皮伊塞在《回憶錄》第二卷第一百八十七頁上寫道:“我多次使普萊朗村免遭搶劫。

    ”在四百三十四頁上,他又說自己的人不進蒙福爾:“我繞了一圈,免得雅各賓派的房屋遭搶劫。

    ”農民洗劫肖榮,将夏朗搶劫一空,錯過了格拉維爾,洗劫維爾迪厄。

    他們将擁護藍軍的鄉下人稱為“雅各賓群”,并且格殺勿論。

    他們像士兵一樣喜歡殺戮,像土匪一樣喜歡屠殺,以槍斃“笨蛋”,即市民,為樂,稱之為“開葷”。

    在豐特内,他們之中的一位教土,巴爾博坦神甫,用馬刀砍死了一位老人。

    在聖日耳曼絮爾伊爾,他們之中的一位貴族隊長一槍打死了村鎮的檢察官,搶走了他的表。

    在馬爾庫什,他們對共和派進行定量處決,每天三十人,一共五個星期。

    每三十人叫作“一串”。

    他們讓這一組人站在挖好的坑前,然後用槍掃射,中彈者便落進坑内,有時還沒有死,但也立即被掩埋。

    我們核對了這些習俗。

    地區議長德貝爾雙手都被鋸斷。

    他們給藍軍俘虜帶上一種特制的、鋒利的手铐,在公共廣場吹着獵号将他們擊斃。

    夏雷特的簽名是“博愛——騎上夏雷特”,他像馬拉一樣頭上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