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園圖-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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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加監伺。

    ” 馬榮忽然想到什麼,又說:“近幾日巡儉來報告,大街小巷常有身穿黑袍褂、頭戴黑帽兜的收屍隊乘危打劫,勒素錢财之事,還有公開持刀搶劫的。

    他們的防疫裝束反成了為非作歹的掩護。

    營裡隻因人手不足,收羅了一些閑漢無賴,誰知竟成了治安的一大隐患。

    ” 狄公勃然大怒,用拳頭猛擊了一下書案,說:“我攝領京衙原巴望奸宄斂迹,盜賊潛蹤,人民悅服。

    誰知竟忽慮了如此一等邪行奸惡之鬥筲之人。

    各營巡丁嚴加緝查,倘有拿得違法作亂的收屍隊,當即拉到市廛熱鬧處鞭答三百。

    犯搶劫财物、奸淫婦女等重罪的,便驗明正身縛去西市殺頭,以儆效尤。

    ——亂世須用酷法,隻要不枉殺無辜,鑄成錯案便行。

    否則京師的靖安無法維持。

    陶甘,還有一事你須去辦了。

    梅先生的葬禮一完便委派衙員将梅夫人移家鳳翔。

    留意不要讓盧大夫纏住她。

    她年輕漂亮,盧大夫圖謀叵測,不可不防。

    ” 陶甘答應了,說道:“老爺,外人都說梅夫人出身予名門大族。

    我仔細查閱過梅府的族譜、家譜,并不曾查考出梅夫人的黨族世系。

    她的姓名也是十三年前與梅先生結婚時才首次填上。

    ——除了知道她的姓名、年齡外,其餘幾乎一無所知。

    這名門大族的說法不知依憑了什麼。

    故我頗疑心梅夫人的出身未必高貴,很可能倒是行院裡巨價賣出來的行首班頭。

    梅先生又一向諱言夫人的身世,且他家财萬貫,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未知老爺作如何觀。

    ” 狄公點頭微笑,不置可否。

    沉吟了一會卻轉臉吩咐馬榮道:“你巡夜到新月橋時,留意看看何朋家那柳園,是否還亮着燈火,打聽實了有沒有客人拜訪。

    我同陶甘适才去時,他似乎在等候一個客人。

    我不完全排除他同珊瑚共謀的可能,如果珊瑚果真去了柳園拜訪何朋,你就傳我命将他倆一并拘捕。

    我這裡就委派人去查清那珊瑚的身世和背景。

     馬榮,你的前額如何起了疙瘩?” 馬榮撫摩了一下前額,尴尬地笑道:“說來倒也慚愧。

    我在五福酒家等候喬大哥時,酒店裡四個無賴正要調戲一個年輕女子。

    我待要上前解救,不料被絆一膠,前額撞到在一個桌角。

    待我爬起時,那女子竟自打退了那四個無賴。

    我看清了,她用的是衣袖中藏着的一枚雞子般大的鐵彈丸。

    ” 狄公感到有趣,說道:“我聽說那鐵彈丸能置人于死地,最是巾帼女俠慣使的武器。

    ” “那女子一彈打折了為首的無賴的胳膊,剩餘的曉得厲害便四下奔散,逃出了酒店。

     不過,老爺,我總不明白她為何隻攜藏有一枚鐵彈丸。

    按理是兩邊衣袖各藏一枚,如那袖中飛刀一樣,左右開弓,使人躲閃不及。

    ” “你已認識了那女子?”狄公問道。

     “她名喚藍白。

    是一個名喚袁玉堂的走江湖演木偶傀儡戲的藝人的女兒。

    她還有一個孿生妹子,名绯紅。

    ——绯紅即是晚膳後在衙署外被盧大夫調戲的那個賣唱的女于。

     孿生一對都生得标緻俊俏,隻是那绯紅懦弱了點。

    ” 狄公點頭頻頻。

    吩咐大家就寝。

     沙漏正指着後半夜子醜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