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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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我們的興趣;我們的領導者,政客,教授,實業家們……在機械的空洞的軋輕聲中,"一二三"、"一二三、昏饋下去,日見習慣于做金錢的奴隸。

    我們象死了似地毫無知覺,或象癫狂了似的毫無忌憚,胡作非為。

    我們現在所急需的,是要使我們的身體與精神互相正視,互相安甯。

    我們現在所急需的是生活,生活,生活!我們在黑暗中過夠了。

    唯有趔的、溫情的、合一的、接觸的、勇敢的生活,能引導我們到一個光明的将來,至少在這一點上,這本書中介紹到我們的蒙昧的中國社會上來,介紹到我們未有生活而正在尋求生活的中國人群裡來,是很有意義的。

    不過,假如我們不能了解勞倫斯的中心思想,那麼這本書至少也不過是在許多文藝傑構之中,多添了一本文藝傑構而已。

     這本書裡面的誠實而直率的性愛的描寫,自然不會讨好世俗的惡劣成見的。

    但是假如我們用一種純潔的心去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們便要發覺那些騷動不安的場面的背後,是蘊蓄着無限的貞潔的理想的。

    這本書的貞潔的靈魂,要用貞潔的心去發現的。

    滿腹淫污思想的衛道家們,和放蕩縱欲的摩登男女們,最好不要光顧這本書。

    因為他們這般人的心是腐敗的,難以言語形容的,他們是專門斷章取義地尋覓一些足以讓他們的幻想的穢欲的東西,在滿足得到了之後,便擺起一副臭臉孔來肆意摔擊,或加以嘲笑的! 這本書的翻譯,是前年在歸國途中開始的。

    後來繼續翻譯了大部分,便因私事和某種理由擱置了。

    最近偶閱上海出版的某半月刊,連續登載某君的本書譯文,便趕快從該刊第一期起購來閱讀。

    不讀猶可,讀了不覺令人氣短!原來該刊所登的譯文,竟沒有一頁沒有錯的(有好多頁竟差不多沒有一段沒有錯的!)而且錯得令人啼笑皆非。

    不待言,許多難譯的地方,該譯者連下筆都不敢,便隻好漏譯了,把一本名著這樣胡亂翻譯,不單對不住讀者,也太對不住作者了。

    因此使我生了把舊稿整理出來出版的念頭。

    在人事晃惚中,花了數月的功夫,終于将舊稿整理就緒,把未完的部分譯完了。

    這是本書出版的一個直接的動機。

     印完後重讀一遍,覺得自己的譯文并無可吹的地方;不過在力求忠實于原文的一點上,倒覺盡了力量。

    但是在校對方面,有幾處的标點排錯了,有好幾個字印錯了,都未能及時改正,這是心裡大覺不快的事。

     本書系根據未經删節過的法國印行的大衆版本(英文本)翻譯的,兼以RogerCornaz氏的法文譯本做參考。

    Cornaz氏是勞倫斯指定的法文翻譯者,他的譯文是可靠而且非常優美的。

    有許多原文晦澀的地方,都是靠這本法譯本的幫助解決的。

     勞倫斯為了給這書以一種特殊的地方風采,裡面有不少的談話是用Derbyshire的土話寫的,中譯無法用任何一省一地的方言去代替,所以隻好一體譯成國語。

    在這一點上,原文的生動處是未免受了點影響的了,這是無可奈何的。

     一九三六年七月,饒述一序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