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者序

關燈
quot;"淫穢"都沒有了。

    這樣我有點給他們引誘着了,而開始删改。

    但那是不可能的!那等于用剪刀裁剪我自己的鼻子。

    書流血了。

     人們要反對隻管反對,我卻要表白這部小說是一本純正的、健全的、我們今日需要的書。

    有些字眼,起初是令人震驚的,過了一會便毫不可驚了。

    這是不是因為我們的心地給習慣所腐化了呢?絕不是。

    那些字眼不過驚刺我們的睛眼,但從不驚刺我們的心地。

    沒有心地的人隻管震驚去吧,他們是不算數的。

    有心地的人自知他們是不震驚,而且事實上他們從沒有震驚過,他們隻覺得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重要的地方就在這兒。

    我們今日的人類,已經進化超于我們的文化所附帶的種種野蠻禁忌以外了。

    這種事實的認識是很重要的。

     在十字軍時代的人,大概最簡單的字眼對于他們都有一種挑引的權能,而非我們今日所能想象的。

    所謂"猥亵的"字眼的挑引權能,對于中古時代人人愚昧的、混涵的、暴烈的天性,一定是很危險的,即使對于今日的天生卑下、遲鈍而進化不全的人,也許還是太強的。

    但是,真正的教化,卻使我們對于一個字眼隻有内心的、想象的反映,而不是肉體的、暴列的、無理智的反映——那是要破壞社會風化的。

    從前,人心太愚或太野了,故一一想到他的肉體和肉體的功能的時候,便不免為主宰他的肉體的反應所苦。

    現在卻不然了。

    教化和文明教我們把字眼與事實,思想與行為或與肉體反應脫離開來。

    我們現在知道,行為不一定是跟思想定的。

    事實上,思想和行動,字眼和事實,是意識的兩種分離的形式。

    是我們所過的兩種分離的生活。

    我們确實是需要把這兩種東西聯合起來。

    但是,當我們思想的時候,我們便不能行動;當我們行動的時候,我們便不能思想。

    最大的需要,是我們依照思想來行動和依照行動而思想。

    但是,當我們在思想中的時候,我們便不能真正行動;當我們在行動的時候,我們便不能真正思想,思想與行動這兩種情境是互相排擠的。

    可是這兩種情境是得要和諧地相生相承的。

     這本書的真正意義便在這兒。

    我要世間的男子女子能夠充分地、完備地、純正地、無理地去思想性的事情。

    縱令我們不能随心所欲地作性的行動,但至少讓我們有完備無理的性的思想。

    所以那些逸話,什麼純潔的少女,潔白得象一張未染墨的白紙,都是純粹的胡說,一個少女和一個青年男子,是性的感情的性的思想的一種苦惱的網,一種沸騰的混亂,隻有時間才能清出頭緒的。

    多年的純正的性思想,多年的性的奮鬥行為将使我們終于達到我們所要達到的地方,達到真正的功德圓滿的貞潔,達到完備的終點,那時我們的性行為、性思想是和諧的,不相左的。

     我毫無意思要所有的女子都去追求她們的守獵人做情人。

    我毫無意思要她們去追逐任何人。

    我們今日有許多男人和女人,都覺得過着與性愛隔絕的純潔的生活,而同時更充分地去明白和了解性愛是最幸福的。

    在我們現在的時代,與其行動,不如了解。

    我們的過去,行動太多了——尤其是性愛的行動,厭煩地做來做去都是那一套,沒有相當的思想,沒有相當的了解。

    現在、我們所在努力的是性愛的了解。

    在今日,性愛的充分的覺悟的了解,是比行動更重要的。

    在蒙昧了千百年以後的精神,現在要求認識,充分地認識了。

    肉體實在是太被人忽視了。

     現在的人在實行性愛的時候,他們大半的時間隻覺得那是照例的行為。

    他們所以做,是因為他們以為那是他們的任務。

    而實際上,卻隻有精神在興奮,肉體是要等人去挑拔才行的。

    原來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們,一向在實行性愛的時候就沒有過思想和了解,到了現在,這行為便漸漸變為機械的、麻木的、令人淚喪的了,隻有一種新鮮的内心的了解,才能使原來的鮮豔恢複。

     在性愛中,精神是落後的,真實在所有肉體的行為中,精神都是落後的。

    我們的性愛思想,葡伏地爬行在一種黑暗中,一種秘密的驚恐中,這驚恐是我們的粗野的、未開化的祖先們所遺傳下來的。

    隻有在這一點上,性愛的肉體的這一點上,我們的精神是沒有進化的。

    我們現在得要迎頭趕上去,使肉體的感覺的意識,和這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