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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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累垮了;城市本身受到了蹂躏。

    他的士兵已習慣于享樂并且學得看不起他們的領袖了,他們也就失掉力量和勇氣了。

    維提裡烏斯在他到達以前便把一份宣言送到羅馬去,推遲接受奧古斯都(Augustus)的稱号,并拒絕了凱撒(Caesar)的名稱,(429)不過皇帝的權力他卻是完全接受了的。

    占星術士(430)全部被趕出了意大利;采取了嚴厲措施禁止羅馬騎士堕落到去劍奴養成所厮混和到鬥獸場去表演。

    但先前的皇帝卻曾利用金錢,而更常見的情況是用武力,驅使騎士去幹這樣的勾當。

    大多數的自治市和移民地過去習慣上是争相仿效皇帝的做法,用金錢收買他們的最堕落的青年,要他們幹這些可恥的行業的。

    (431) (63)維提裡烏斯的兄弟到他這裡來,而那些教他如何玩弄統治大權的人也狡猾地湊到他周圍,到了這時,維提裡烏斯就變得更加驕傲和殘暴了。

    他下令處死了多拉貝拉,關于這個人被奧托放逐到阿克維努姆移民地去的事情,在前面我們已經叙述過了。

    (432)多拉貝拉聽到奧托的死訊之後就來到了羅馬。

    由于這樣一個行動,多拉貝拉被他的一個最親密的朋友、擔任過行政長官的普朗奇烏斯·伐魯斯(433)告到城市長官(434)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那裡去。

    除去逃避管制和以戰敗者一派的領袖自居等罪名之外,伐魯斯還說,多拉貝拉曾經賄買過駐在奧斯蒂亞的中隊,(435)但是由于他不能對他所指控的嚴重罪名提出任何證據,他就對他的行動表示悔恨,并且請求他的朋友的寬恕了。

    但是這樣做為時已晚,污辱别人的行為已經幹出來了。

    事情是嚴重的,因此佛拉維烏斯·撒比努斯躊躇不定,但這時路奇烏斯·維提裡烏斯(436)的妻子特裡娅裡娅,一個比普通婦女要兇悍的女人對撒比努斯進行了恫吓,警告他不要想犧牲皇帝的利益來獵取仁慈的美名。

    撒比努斯生性溫和,當他受到恫吓的時候便打算改變自己的決定;現在既已看到别人的危險,自然就會擔心自己的命運了。

    于是為了回避給多拉貝拉幫忙的嫌疑,他就加緊準備殺害多拉貝拉的勾當了。

     (64)維提裡烏斯對多拉貝拉又怕又恨,因為多拉貝拉娶了他的前妻佩特洛尼娅(437)。

    因此他就寫信召多拉貝拉前來,命令他離開行人擁擠的佛拉米尼亞大道而繞道到因提拉姆尼烏姆(438)去,而他就下令在那裡處死了多拉貝拉。

    執行殺害多拉貝拉的命令的人認為到那裡去路太遠了,就在途中的一個小酒店裡把多拉貝拉打倒在地,然後切斷了他的喉嚨。

    這次謀殺給新皇帝的統治帶來了很大的恥辱,然而這一行動又隻不過是這一統治的一個最初的象征而已。

    特裡娅裡娅的兇悍性格與她自己家中一位性格謙和的範例相比,顯得特别可惡,因為皇帝的妻子伽列裡娅(439)從來不參預這樣的恐怖行動,而且維提裡烏斯兄弟二人的母親塞克司提拉(440)也同樣是一位品格高尚的婦女,是古風的典範。

    确實,據說當她接到她兒子的第一封信的時候,她說她生的是維提裡烏斯,而不是日耳曼尼庫斯。

    (441)就是後來,她也從來不曾因為命運的誘惑或人民群衆表示的尊敬而高興過:她内心感到的隻是她一家的不幸。

     (65)在維提裡烏斯離開了路格杜努姆之後,他就被已離開了西班牙的克路維烏斯·路福斯趕上了。

    (442)路福斯在表面上裝成高興和慶幸的樣子,但是内心卻十分焦慮,因為他知道他已經受到了控告。

    原來皇帝的一名被釋奴隸希拉路斯(443)曾控告了他,說當他聽到維提裡烏斯和奧托即位的消息時,曾想自己取得權力而把西班牙行省攫為己有,因此之故,他才在他發布的各項文告上沒有首先标出任何一個皇帝的名字。

    (444)而且希拉路斯還把他所發表的公開演說的某些部分解釋為對維提裡烏斯的诽謗并且是想争取人們對自己的好感的。

    但克路維烏斯的勢力卻大到甚至可以使維提裡烏斯下令懲處他自己的被釋奴隸。

    克路維烏斯被列入皇帝的侍從人員之中,同時卻保留了自己的西班牙行省。

    他繼續從遠方治理這一行省,因為過去路奇烏斯·阿爾倫提烏斯就有過這樣的先例。

    但皇帝提貝裡烏斯把阿爾倫提烏斯留在自己身邊,是因為他害怕他。

    (445)不過維提裡烏斯并不怕克路維烏斯。

    特列貝裡烏斯·瑪克西姆斯沒有取得同樣的榮譽。

    (446)他是為了逃避他的軍隊對他的憎恨才從不列颠逃出來的。

    維提裡烏斯的侍從人員之一維提烏斯·波拉努斯(447)被派去接替他的職務。

     (66)維提裡烏斯認為他有理由對于被戰敗的軍團的精神狀态感到不安,因為從精神狀态上來說,這些軍團的士兵實際上根本未被征服。

    分布在意大利各地并且同勝利一方的軍團混到一處的這些軍隊,他們的談話經常表現出敵對的情緒。

    第十四軍團的士兵表現得特别無所顧忌,他們揚言他們從來沒有被打敗過,因為在貝德裡亞庫姆的戰鬥中,被戰敗的隻是一些老兵罷了;軍團的主力根本沒有在戰場上。

    維提裡烏斯決定把他們送回不列颠(尼祿曾把他們從那裡調了出來),同時使巴塔維亞的步兵中隊同他們在一起設營,因為巴塔維亞人很久以來就跟第十四軍團不和。

    (448)在相互極端仇視的武裝士兵中間,和平是不能長久維持的。

    在圖林(449),一個巴塔維亞人曾指控一名手藝人做賊,但一個軍團士兵以主人的身份給這個手藝人辯護。

    于是雙方的士兵就都集合起來給自己方面的人幫忙,事情很快就從口角發展到毆鬥。

    老實講,如果不是兩個近衛軍中隊站到第十四軍團的一面給他們增加了勇氣同時又吓住了巴塔維亞人的話,一場血腥的戰鬥看來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但維提裡烏斯下令他所信任的巴塔維亞人參加他自己的随從軍隊,卻要第十四軍團越過格萊斯·阿爾卑斯山(450),而且還必須繞道避開維也納,(451)因為維也納的人民也是他所不放心的。

    在軍團出發的那一夜裡,士兵們把所有的地方都點着了,陶裡尼人的移民地有一部分也被燒光了。

    但是這一損失,正如同大多數的戰争災害一樣,同其他城市所遭受到的更大的災難相比卻顯得很不重要了。

    在第十四軍團越過了阿爾卑斯山之後,最難約束的士兵主張向維也納方面推進,但是比較規矩的士兵聯合起來制服了他們,結果他們還是被調到不列颠去了。

     (67)維提裡烏斯感到驚惶不安的另一個方面就是近衛軍。

    在起初,他把他們分隔開來;繼而又利用光榮的退役(452)來緩和他們的情緒,于是他們便開始把武器交回給他們的将領,但是當着外面普遍傳說維斯帕西亞努斯已經開始了戰争的時候,他們就重新參加了軍隊并且成了佛拉維烏斯派(453)的骨幹。

    海軍的第一軍團被調到西班牙去,為的是使他們的野性在安谧的和平環境中緩和一下;第十一軍團和第七軍團(454)則被送回冬營,而第十三軍團的士兵則奉命修造半圓形劇場,因為凱奇納正準備在克雷莫納,而瓦倫斯準備在波諾尼亞舉行劍奴比賽。

    維提裡烏斯對正經事情從來不曾專心緻志到忘掉享樂的程度。

     (68)維提裡烏斯就這樣把戰敗的一方分散開來而又未引起任何騷亂。

    但是在勝利的一方卻爆發了一次兵變。

    兵變是由于玩笑而引起的。

    但是被殺死者人數不少,這就使維提裡烏斯更加不得人心了。

    原來皇帝在提奇努姆設宴,(455)維爾吉尼烏斯是他的客人。

    副帥和将領們根據他們的統帥的不同性格,或是模仿他們的嚴格作風,或是在豪奢的晚宴中尋歡作樂。

    (456)同樣地,士兵們也就或是表現了忠誠,或是表現了放縱。

    維提裡烏斯的軍隊亂成一團,到處都有人酗酒。

    這類事情隻見之于長夜的宴會和狂飲,而與一座武裝的軍營所應有的紀律是不相容的。

    正巧這時第五軍團的一名士兵和高盧輔助部隊的一名士兵兩個人開玩笑地要角力比武。

    當軍團士兵被摔倒而高盧人開始嘲笑他的時候,集合起來的旁觀人群就分成了兩派。

    軍團士兵突然開始殘殺輔助部隊,結果兩個中隊實際上是被殲滅了。

    糾正這次騷亂的辦法就是再來一次新的騷動。

    在遠處可以看到一團塵土和武器。

    人們立刻都喊了起來,說第十四軍團已回來準備參加戰鬥了。

    但實際上這卻是後衛部隊。

    人們認清了他們的時候,驚惶情緒才平靜下來。

    就在這時,士兵們控告維爾吉尼烏斯的正在經過那裡的一名奴隸,說這個奴隸想暗殺維提裡烏斯。

    他們立刻就沖到宴會的地方去,要求處死維爾吉尼烏斯。

    甚至膽怯而且對任何事物都會懷疑的維提裡烏斯都不懷疑他是無辜的。

    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士兵,使他們不再堅持處死這位曾擔任過執政官,擔任過他們自己的統帥的人物。

    老實說,任何人都不像維爾吉尼烏斯那樣經受過如此多次而且是多種多樣的兵變的威脅。

    但人們依舊贊揚他,他的聲譽依舊不衰。

    不過軍隊卻恨他,因為他不理睬他們提出的建議。

    (457) (69)第二天,維提裡烏斯首先接見元老院的使團,因為他曾下令要使團在這裡等候他。

    随後他就到營地去,乘着這個機會稱贊了士兵們對他的忠誠擁戴。

    (458)這一行動使得輔助部隊抱怨說,軍團士兵不但有特權不受到懲罰,而且還有特權表現得這樣魯莽無禮。

    繼而為了使巴塔維亞的步兵中隊不緻采取什麼魯莽的報複行動,他就把他們送回日耳曼,因為命運之神已經準備好了将來會引起内戰和對外戰争的根源。

    (459)高盧的輔助部隊都被遣散回家。

    他們的人數是衆多的,因為在叛亂剛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就被編入軍隊,但目的不過是利用他們在戰争中虛張聲勢而已。

     為了使那由于贈賜而遭到很大消耗的帝國财源還能夠應付國家開支之需,維提裡烏斯又下令減少軍團士兵和輔助部隊士兵的數目,并且不許繼續征兵。

    而且凡請求退役的一律都加以批準。

    這種政策對國家是有害的,并且是士兵所不歡迎的,因為同樣的任務現在要由較少的人來擔負了,這樣每個人承受危險和苦難的機會就更多了。

    他們的力量被奢侈之風腐蝕了,這種奢侈之風同古代的紀律和我們祖先的遺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我們祖先的時候,勇氣而不是金錢構成了羅馬國家的更好的基礎。

     (70)維提裡烏斯于是轉到克雷莫納去,(460)他在那裡觀看了凱奇納舉辦的劍奴比賽之後,卻想到貝德裡亞庫姆的平原去親眼看一看他最近取得的勝利的遺迹。

    那是一幅令人惡心的、非常可怕的景象:戰鬥之後還不到四十天,到處都是殘缺的屍體,切斷的肢體,人和馬匹的腐爛的屍體,地面上浸透了污物和血塊,樹木被砍倒,莊稼被踐踏得一塌糊塗。

    被克雷莫納人撒滿了月桂和玫瑰的那一段道路也呈現出同樣野蠻的景象。

    他們這時正在這裡修建祭壇,屠宰犧牲,就仿佛是迎接一個東方的君主似的。

    但是他們當前的歡樂後來卻成了他們毀滅的原因。

    瓦倫斯和凱奇納陪伴着維提裡烏斯,向他解釋戰鬥的情景;他們指出在這個地方是軍團沖出去進攻,那裡又是騎兵發動進攻;在什麼地方又是輔助部隊包圍了敵人。

    将領和中隊隊長每個人也都各自吹噓自己的戰功,他們的話有真的,但其中也有虛構,至少是誇大了事實。

    普通士兵也歡呼着離開道路,去辨認那些曾發生過激烈戰鬥的地方,他們用驚奇的眼光望着一堆堆的武器和一堆堆的屍體。

    他們中間有一些人看到人世命運的無常而被感動得流了淚并且起了憐憫之情。

    但是維提裡烏斯看到這樣多的公民在死後得不到合于儀節的掩埋時,卻從來不曾把目光轉到别的地方去或是表現出害怕的樣子。

    他确實是十分高興的,但他并不曉得已經迫臨到他身旁的命運,卻還向當地的神靈奉獻犧牲呢。

     (71)在這之後,法比烏斯·瓦倫斯又在波諾尼亞舉行了他的劍奴比賽,比賽的一切設備都是從羅馬運來的。

    當維提裡烏斯臨近首都的時候,他的随從人員就表現得更加腐化堕落了。

    優伶、大群的宦官和尼祿宮廷中所有其餘各類的人都同他的士兵混到一處。

    原來維提裡烏斯對尼祿本人是十分欽佩的,他常常并非出于強迫地陪着尼祿到各處去歌唱(461)&mdash&mdash但伴随尼祿的許多體面人物卻是出于強迫的&mdash&mdash因為他是奢華生活和口腹之欲的奴隸和玩物。

    為了騰出幾個月來使瓦倫斯和凱奇納取得執政官的榮譽,他縮短了其他執政官的任期,(462)并且默默地饒恕了曾經是奧托派的一個領袖的瑪爾庫斯·瑪凱爾。

    他推遲了由伽爾巴所選定的瓦列裡烏斯·瑪利努斯擔任執政官的時期,不過不是因為這個人犯了什麼罪,而是因為瑪利努斯禀性溫和并且包容得下人們對他的侮辱。

    佩達尼烏斯·科斯塔也被從執政官名單上免去了職位;他是皇帝所不喜歡的人物,因為他曾敢于反對尼祿,甚至曾鼓動維爾吉尼烏斯行動起來。

    當然,皇帝所提出的是别的一些理由。

    維提裡烏斯照例接受元老院對他表示的感謝,因為奴才的習性已經根深蒂固地培養起來了。

     (72)一場騙局,開始時雖然取得顯著成功,但隻能騙幾天。

    有一個自稱叫司克裡波尼亞努斯·卡美裡努斯的人出現了,他說自己在尼祿當政的時期,一直躲在伊斯特裡亞,(463)因為古老的克拉蘇斯族在那裡仍然擁有食客、土地和人望。

    (464)因此,為了表演這幕喜劇,他就和一批人類的渣滓勾結起來;輕信的普通人民和某些士兵,他們或是為這一謊言所欺騙,或是想發動騷亂,很快地就在他的周邊集合起來了。

    這時他便被拖到維提裡烏斯面前并被詢以到底是何許人。

    他的回答沒有一句是真話。

    但在他被他的主人認出是一個名字叫蓋塔的逃跑的奴隸之後,他就受到了通常用來對付奴隸的懲罰。

     (73)從叙利亞和猶太來的信使來報告說,東方已經向維提裡烏斯宣誓效忠了,他聽了以後,那種驕傲自得的勁頭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盡管人們談論的根據還是模糊的和不确定的,但在傳聞裡已經常常提到維斯帕西亞努斯,而且他的名字往往引起維提裡烏斯的不安。

    但是現在,皇帝和軍隊都認為他們已經沒有同他們争權奪利的人,因此殘酷、淫蕩和掠奪的行為便泛濫起來了,這和野蠻人的一切殘暴過火的行徑完全一樣。

     (74)維斯帕西亞努斯方面現在已開始考慮發動戰争和武裝鬥争的可能性,并且估計遠近各方面的實力了。

    他自己的軍隊是随時可以為他盡力的,以至當他要士兵們宣誓為維提裡烏斯的勝利效勞時,他們隻是一聲不響地聽着。

    (465)木奇亞努斯的情緒對他并不是敵視的,并且确實對提圖斯有好感。

    (466)埃及的長官(467)提貝裡烏斯·亞曆山大早已約定站在他這一面;從叙利亞調往美西亞的第三軍團,(468)是他可以信賴的;他還能指望伊裡利庫姆的軍團也能追随第三軍團的榜樣。

    他這樣指望是有理由的,因為所有東方的軍隊對于到他們這裡來的、維提裡烏斯的士兵的那種專橫作風都十分氣憤;要知道,這些士兵雖然自己外貌粗野,說話粗魯,卻還要經常不斷地嘲弄所有别的人,就仿佛别人都是天生低他們一等似的。

    但是這樣規模的戰争在發動時是決不會不經過一段猶豫時期的。

    而在一段時期裡充滿了希望的維斯帕西亞努斯,有時卻又不能不考慮到各種困難:把他一生的六十年和兩個年輕的兒子的命運寄托到戰争的勝負之上的那一天會是怎樣的一天啊!他想到,私人的計劃可以使人有進退的餘地,可以使個人能夠在命運的賞賜中擇取他願意取得的那樣多的東西;但如果一個人的目的是在于奪取帝國的統治大權的話,那就隻能是孤注一擲,在峭壁和深淵之間是不存在中間地帶的。

     (75)他心中估計了日耳曼軍隊的實力,而作為一名有經驗的軍人,對這一點他是了解得很清楚的。

    他看到他自己的軍團在内戰中還沒有顯示過身手;維提裡烏斯的軍隊卻體驗過勝利的喜悅;而在戰敗的軍隊當中,不滿的情緒容易産生,卻談不上有什麼力量。

    在相互傾軋的時期,一支軍隊的忠誠是不可靠的,個别的士兵卻能夠造成危險。

    他自己忖量:&ldquo如果有一兩名兇手在謀殺了我之後到我的敵人那裡去請領他們一直願意支付的賞金的話,那麼步兵中隊和騎兵中隊對于我又有什麼用處呢?在克勞狄烏斯的統治時期,司克裡波尼亞努斯就是這樣被殺的。

    (469)殺死他的兇手沃拉吉尼烏斯就是這樣地從最低微的地位一躍而取得了最高的官職。

    (470)調動大批的軍隊較之躲避個人的暗算反而是更加容易的事情。

    &rdquo (76)正當他心裡有這樣一些顧慮而猶豫不定的時候,他手下的軍官和他的朋友,特别是木奇亞努斯,卻使他的信念堅定起來。

    木奇亞努斯最初同他進行了一些次長時間的密談,但是後來卻公開地當着其餘人們的面說:&ldquo所有那些商讨重大事件的人應當考慮的是:他們的意圖對國家是否有利,對他們自己是否光榮,是否易于完成或至少不難于完成。

    同時他們還必須考慮為他們策劃的人的品格。

    他是否能在獻計以外還願意分擔可能會遇到的風險?如果命運幫助這一事業的話,最高的榮譽應當加到誰的身上呢?維斯帕西亞努斯,我是要敦促你坐上皇帝的寶座的。

    這種做法對國家何等有利,對你本人何等光榮,這樣的問題除了要由諸神決定之外,那就要取決于你自己的行動了。

    不要擔心好像我在吹捧你。

    繼維提裡烏斯之後被選為皇帝,這是恥辱,而不是光榮。

    我們現在起來反對的并不是神聖的奧古斯都的睿智,不是年老的提貝裡烏斯的謹慎,也不是甚至由一個蓋烏斯、一個克勞狄烏斯或者一個尼祿(如果你願意把他也算上的話)構成的古老皇族。

    你甚至對伽爾巴的祖先也是尊敬的。

    但是再這樣無所事事地觀望下去,看着國家在貪污腐化裡毀滅,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你的怠慢和怯懦;雖然卑躬屈節會給你帶來安全,但它也肯定會給你帶來恥辱。

    人們早就想到你有奪取最高大權的雄心了。

    皇位是你惟一的安身立命之所啊。

    你已忘掉了科爾布羅被害的事情麼?(471)我敢說,他的出身比我好,但是就門第的高貴這一點而論,尼祿也超過了維提裡烏斯。

    被人畏懼者在畏懼他的人的眼裡總是很高貴的。

    而且,維提裡烏斯本人的情況也是個證明,一支軍隊可以立一位皇帝;要知道維提裡烏斯所以成為皇帝并不是因為有什麼戰功或威名,隻是因為人們憎恨伽爾巴罷了。

    奧托之所以失敗,不是由于他的對手是幹練的統帥或是由于對方軍隊的力量,而是因為他失望得過早,而維提裡烏斯卻使奧托變成了好像是一位受到人們的惋惜的偉大皇帝了。

    但與此同時,維提裡烏斯卻分散了他的軍團,解除了他的中隊的武裝并且每天都在散播戰争的新種子。

    他的士兵身上的熱情和勇氣目前正在消耗在酒店裡,在放蕩的生活中,在對他們的皇帝的模仿上。

    你在叙利亞、猶太和埃及擁有精力充沛的九個軍團,(472)他們沒有受到戰争的消耗,沒有受到兵變的感染,這些軍團有豐富的作戰經驗,因而是強大的,并且曾制服過國外的敵人(473)。

    你擁有強大的海軍、騎兵和步兵中隊,擁有完全忠于你的國王,(474)還有比所有其他的人更加豐富的經驗。

     (77)&ldquo至于我本人,我的要求隻是自己不要被認為在凱奇納和瓦倫斯之下。

    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因為木奇亞努斯不和你相争就小看了他,不把他看成是可以參加你的事業的人。

    我認為我自己勝過維提裡烏斯,你則比我更強。

    你的一家曾取得過凱旋的榮譽。

    (475)你家有兩個青年人,其中之一已經有力量擔起帝國的統治大權了;他在日耳曼的軍隊中也享有崇高的聲譽,因為他最初幾年就是在那裡服軍役的。

    (476)如果我不擁戴這樣的人作皇帝,那是荒謬的事情,因為如果我自己做了皇帝,我也會把這個人的兒子過繼過來的。

    而且,無論事情是成是敗,你我的所處的地位是不相同的,原因是,如果我們勝了,我的地位就完全由你來随意決定了,但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那我們是要同樣分擔的。

    我看較好的辦法是,你在這裡指揮全軍,由我去實地作戰,去經曆戰争的風險。

    現在,在戰敗的士兵中間較之在勝利的士兵中間,紀律是更加嚴格的。

    憤怒、憎恨和複仇的渴望激發戰敗的士兵去勇敢作戰,但勝利者卻由于鄙視、藐視敵人,反而喪失了他們的力量。

    戰争不可避免地會把勝利一方目前被遮蓋起來的發炎的傷口揭開并擺到外面來。

    我深信你的警惕、節儉(477)和智慧,同樣,我也深信維提裡烏斯是怠惰、愚昧和殘暴的。

    再說,我們在戰争中的處境會比在和平中的處境更好,因為那些打算發動叛亂的人們已經發動叛亂了。

    &rdquo (78)木奇亞努斯發言之後,其餘的人膽子就更壯了。

    他們集合在維斯帕西亞努斯周邊,鼓勵他,向他提示預言者的預言和各種星象。

    對于這類的迷信,他的确也不是完全不信的,這一點在他後來作了皇帝之後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因為他公開把一個名叫塞琉古的占星術士留在他的宮廷裡,把這個人當成自己的指導者和預言者。

    過去的朕兆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了。

    有一次在他的鄉間别墅裡,一株相當高的綠柏樹突然倒掉了,但是在第二天它在原地卻重新高高地、生氣勃勃地立了起來,而且枝葉比以前更加繁茂了。

    占蔔師一緻認為這是一件意義重大的吉兆,它注定會使當時還年輕的維斯帕西亞努斯取得最高的榮譽。

    在起初,凱旋的标記、他的執政官職位(478)以及他對猶太取得的勝利好像應了朕兆所預示的事情;可是在他取得了這些榮譽之後,他又開始認為朕兆所預示的是皇帝的寶座了。

    在猶太和叙利亞之間是卡美爾,(479)這是一座山的名字,也是神的名字。

    這個神沒有神像或是神殿,父祖相傳的規定就是這個樣子。

    有的隻是一座祭壇和對這個神的崇拜。

    當維斯帕西亞努斯在那裡奉獻犧牲并且考慮他那深藏在内心裡的希望的時候,祭司巴西裡德斯在反複檢視了犧牲的髒腑之後就對他說:&ldquo維斯帕西亞努斯,不管你計劃做什麼,修建一所住宅也好,擴大你的土地也好,增加你的奴隸的數目也好,神都會賞賜你一所巨大的宅邸、無垠的土地和衆多的奴隸。

    &rdquo當時外面就已經傳說了這個難解的神谕,現在人們試圖解釋這個神谕了;确實,無論哪一件事都不像這件事這樣經常挂在人們的口邊了。

    當着維斯帕西亞努斯的面,人們談這件事就談得更多了。

    因為人們對那些滿懷着希望的人是有更多的話要說的。

    這兩位領導人于是抱着明确的目的分手了,木奇亞努斯到安提奧克去,維斯帕西亞努斯到凱撒列亞去。

    安提奧克是叙利亞的首府,凱撒列亞是猶太的首府。

    (480) (79)把帝國統治大權授予維斯帕西亞努斯是在亞曆山大(地名)開始的:提貝裡烏斯·亞曆山大在那裡迅速地行動起來,他在7月1日就要他的軍隊向維斯帕西亞努斯宣誓效忠。

    (481)後來這一天便被定為維斯帕西亞努斯擔任皇帝的第一天而受到慶祝;不過猶太的軍隊向維斯帕西亞努斯本人宣誓效忠卻是7月3日的事情,而且他們在宣誓時表現了這樣的熱情,以至他們甚至沒有等待正在從叙利亞返回的、他的兒子提圖斯&mdash&mdash提圖斯是木奇亞努斯和他的父親之間的信使。

    這全部行動都是熱心的士兵自動做出來的,既沒有向他們發表過任何正式的演說,也沒有進行過各軍團的正式檢閱。

     (80)當人們還在讨論如何确定時間、地點和第一個發出信号的人(在這種情況下這是最困難的事情)的時候,當每個人心裡還在希望和恐懼、計劃和可能性之間徘徊觀望的時候,一些按慣例應列隊把維斯帕西亞努斯作為他們的副帥而向他緻敬的士兵在看到維斯帕西亞努斯從他的本營出來時卻把他作為皇帝而緻敬了。

    接着,其餘的人也都跑來,開始稱他為凱撒和奧古斯都;他們把一個皇帝的所有頭銜都加到他的頭上了。

    他們的内心突然從恐懼變為相信命運之神的好意了。

    維斯帕西亞努斯雖然取得了新的身份,但是并未表現出驕傲或虛榮,看不到他的行動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被擁戴為皇帝這一突然事件一時使他感到迷惑,但他在心情鎮靜下來以後,就按照一個軍人應有的做法講了話。

    在這之後,他從四面八方都收到了對他有利的情報。

    原來一直在等候這一行動的木奇亞努斯,在聽到了消息之後立刻便使他的熱情的軍隊向維斯帕西亞努斯宣誓效忠。

    然後他就到安提奧克的劇場&mdash&mdash人民定期在那裡召開人民大會&mdash&mdash向趕到那裡聚會的群衆發表講話,而群衆這方面也竭盡阿谀奉承之能事。

     木奇亞努斯用希臘語講話,但是講得十分優美動聽,因為他懂得如何把他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情說得冠冕堂皇些。

    最使行省和軍隊感到憤怒的是木奇亞努斯的這番話:維提裡烏斯曾決定把日耳曼的軍團調到叙利亞,以便使他們能夠在這裡過輕松的和有利可圖的日子,但他卻要叙利亞的軍隊到日耳曼去經受冬天的嚴寒和繁重的勞役。

    原來,行省的居民已習慣于同士兵生活在一起,并且樂于同他們來往,而事實上也有許多平民已經同士兵成了朋友并且結了婚,同時長期服役的士兵也愛他們所熟悉的舊營地,把它看成是他們自己的家鄉了。

     (81)在7月15日以前,整個叙利亞同樣都向維斯帕西亞努斯宣誓效忠了。

    站到維斯帕西亞努斯這一面來的還有索海木斯(482)和他的整個王國,他的兵力也是不容輕視的。

    安提奧庫斯(483)也站到了維斯帕西亞努斯一邊,他擁有巨大的世襲财富,而實際上是羅馬治下的國王中最富有的。

    不久,應自己友人的秘密召喚的阿格裡帕(484),在維提裡烏斯還不知道他的行動的時候,迅速地渡海投奔到維斯帕西亞努斯的一面來。

    女王貝列妮凱同樣是擁護維斯帕西亞努斯的。

    她年輕(485)而又十分美麗;她把大量的禮物送給維斯帕西亞努斯,因而維斯帕西亞努斯(盡管他年紀已老)非常喜歡她。

    (486)沿海的一切行省直到阿凱亞和亞細亞的邊界,以及全部内地行省直到本都和亞美尼亞都舉行了效忠宣誓;不過它們的長官卻沒有武裝力量,因為卡帕多奇亞還沒有軍團駐守在那裡。

    (487)在貝利圖斯(488)舉行了一次盛大的會議,木奇亞努斯率領着他的全體副帥、将領以及他手下最傑出的百人團長和士兵前來參加這次會議;猶太的軍隊也派遣了他們的最優秀的人物為代表。

    步兵和騎兵的這次大會師,再加上都是扈從衆多的國王們,使得這次會議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