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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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白繼武和童老大打了一百餘招,始終沒分高下,藍燕子已經不耐的道:“振乾,你閃開!” 童老大有點微喘,退了下來。

     藍燕子道:“白繼武,你也不必抱怨,我們不屑用車輪戰,隻是我的性子急,這種拖泥帶水的打法我無法忍受,這樣好了,如果在三十招以内,我不能擊敗你,就是東西确在你手中,今夜也不要了,以後再說,你看好不?” 白繼武道:“我已說過,這兒并沒有那東西,諸位不信,白某隻有接着了! 藍燕子拔下了尺來長的雙匕。

    一邊受了傷的蓋雲和海伏波,眼看着白繼武-世英名也保不住了,藍燕子是童氏兄弟的師姑,武功可想而知。

     這時,一個護院喘呼呼的奔來道:“老爺子,有奸細潛到宅中來了。

    ” 駱奇一怔,道:“多少?” 護院道:“不大清楚,據胡總管說,最少也有兩個。

    ” 白繼武慘然一笑道:“大概是三位的同路人吧?好在這兒根本沒有那東西,就讓他們去搜。

    ” 童氏兄弟互視一眼,藍燕子冷冷一笑道:“你們兩個去一個看看,什麼人有這膽子,敢撿咱們的便宜。

    ” 童老二道:“我去!” 就在童老二剛走,駱奇也匆匆走了,藍燕子和白繼武動上手,五六招内白繼武守多攻少,看樣子是連三十招也撐不住了。

    練武廳門口以及四周的孔明燈,一盞一盞地熄滅了。

     蓋、海二人覺得,藍燕子實在了得,白繼武的劍術似乎遊刃有餘,為何卻又像不支的樣子,他們是行家,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最初大家都不怎麼注意,待熄了半數以上的燈時,這才發現怪異,今夜雖有微風,但孔明燈極不易被風吹滅,當初諸葛亮發明此燈,就是為了在大風中照明用的。

     但是,一排排的燈,挨着順序,一盞盞地熄滅了。

     此刻,場中又鬥了十來招。

     待最後一盞燈也滅了時,這才看出就連這偏院附近的燈也都滅了。

     而今夜,又無星無月,雙方的人都被這怪異的現象怔住了。

     白繼武和藍燕子已交換了二十招,由于藍燕子的輕功高,雙匕刁鑽詭秘,白繼武已無力攻擊堪堪不支。

     誰都看得出來,他支撐不了三十招,隻有蓋、海二人大不為然,他們隻是不解,難道像白繼武這樣的人也會怯場? 就這時候,一條人影如行雲天馬,自練武廳上疾瀉而下。

     有人發出驚呼之聲。

     隻能隐約的看出這人穿了一件十分寬大的青衣,像是披風,頭臉上套了一個青布套,隻露出雙目,還沒落地,即向場中的兩人撲去。

     兩人都提防是對方的人,立即分開疾退。

     他們都摸不清這人的來曆。

     隻見這人拿了一根木棒,約二尺來長,向藍燕子蒲芝的雙匕中一攪,白繼武見來人不是找他的,也就退後停下來。

     蒲芝厲叱聲,雙匕劃出一團森寒銀芒。

     以她的功力,絕對可以切斷來人的短棒。

     但是,這根随便撿來的兩尺多長的短木棒卻毫發不損,更妙的是,這人自落地出棒之後,不論蒲芝如何猛攻,他沒移動過半步。

     白繼武本應折服而汗顔,甚至叫好,但他卻顯得焦急憂慮。

     他已和童老大苦戰了兩百招,又接了蒲芝二十來招,似乎難過三十招,可是這個人物隻用一根短棒揮灑自如,蒲芝三五招後就漸感不支了。

     “你……你是什麼人?”蒲芝既驚且怒。

     “……”來人沒吭聲。

     “你是啞吧?” “……”來人一點也不動肝火,一邊的童老大越看越膽寒,自己敗了還好,要是師姑失手而使師門沾辱,那還得了? 于是童老大沉喝一聲道:“想必你就是來撿我們兄弟倆便宜的人,各有各的窯口,你連江湖規矩都不懂,我童老大可不信這個邪。

    ” 長劍帶着銳風刺到。

     蒲芝知道童老大怕弱了她這師姑的名頭,故意說些氣話,來沖淡他們以二對一的局面,可是她仍感不安,道:“振乾,不要攪局。

    ” “師姑,這家夥欺人太甚了……” 他以為和師姑聯手,隻要三兩招就可以擊敗這人,但還不能算是聯手,他以為這隻是他含怒出手而師姑要退還沒退出之時。

     這神秘人物似乎根本不計較童老大的加入,而且還用短棒去碰他的長劍,劍棒相擊,應該發出“當當”聲才對,卻隻聽到“蔔”的一聲。

     童振乾大吃一驚,原來木棒上有吸力。

     就這時候,短棒回掃,把蒲芝的雙匕之一蕩了開去,差點脫手飛出,蒲芝羞憤不已。

     要不是這人居心仁厚,不願使他們栽在衆人之前,而留了餘地,他們早就躺下去了。

     但他倆人仍死纏不休,怪客的木棒攻勢突變,短棒上就像潮濕而受了高熱而冒出騰騰蒸氣一樣。

     白、蓋、海等人為之色變,童老大為之膽寒,但羞刀難入鞘,虎頭蛇尾地一走,他這老臉可以不要,可不能讓師姑下不了台。

     白繼武等人識貨,這完全是劍術宗師的神韻,舉手投足之間,蘊含着無限玄機,白繼武的神色十分奇怪。

     兩柄匕首一支長劍,根本攻不到怪客的一尺之内。

     幾乎他們姑侄的招式一遞出,人家就已洞察而攻其死角了。

     童老大忽然想通了,暗道:我要是不為師姑找台階,難道要師姑栽在白繼武等人面前不成? 童老大道:“師姑,這兒既然沒有咱們要的東西,犯不着為姓白的做擋箭牌,咱們走吧!” 這個理由似乎冠冕堂皇,既然白繼武等人也不知道這人的來曆,就把他當作有志一同的人物也無不可。

     蒲芝正感騎虎難下,聞言立即疾閃一丈之外道:“我們是對事不對人,絕不為白家應付危機,尊駕能說出大名嗎?” 怪客兀立不動,也不吭聲。

     蒲芝一打手勢,領先掠向院門,童老大一聲長嘯後跟上,頃刻之間,童老二已聞聲趕上,飛掠而去了。

     “南海夜叉”和白繼武他們怔在當場。

     此刻,怪客一掠十餘丈,轉眼也不見了。

     這是個小客棧的最後一個客房。

     一燈如豆,一張搖搖晃晃的八仙桌,四周坐了四個人。

     跳躍不定的燈光,在四人臉上造成陰睛不定的色調。

     中年人道:“有這回事兒?” 少女委屈的道:“爹,你怎麼會信這種鬼話?大哥也真是,居然會被那小子騙了。

    ” 這正是“金剛手”嶽家父子四人。

    嶽松頹然道:“白瑤這個老太婆還真不好纏。

    ” 嶽家禮道:“爹,白瑤不承認?” “當然。

    ” 可是,這件事是大内供奉可靠的消息他派我們來的呀!” 嶽慧道:“到底是誰要找這東西?” “當今的十全老人……”嶽松豎起大拇指向上指指。

     由于乾隆在位六十二年,福壽雙全,又值鼎平之世,被譽為“十全老人”。

    這是因為聖祖康熙他在位六十二年,乾隆聲言,如他能在位六十二年,一定遜位讓與太子頤琰,也就是嘉慶。

     弘曆(乾隆)這麼做,是表示不願超越聖祖在位的年限,但遜位之後,仍做他的太上皇,大權仍然握住不放。

     嶽慧不解地道:“當今的太上皇要這麼件東西幹什麼?就算當今的太上皇酷愛菟集古玩,也不必勞師動衆的……” 嶽松示意禁止女兒說下去。

     嶽老二嶽家義道:“當今皇上嘉慶爺呢?” 嶽松道:“皇上可能根本不知這事,知道也不敢管。

    ” 嶽慧又忍不住了,道:“爹,為什麼不敢管?” “這……這……”嶽松礙難解釋,道:“這件東西,使皇上不便置喙,很尴尬……”為什麼會很尴尬?他沒說。

     嶽松話題一轉,道:“家禮,你看到童氏兄弟離開白家的?有沒有受傷?” “沒有,不過,似乎并沒占到太大便宜。

    ” 原來嶽家父子沒看到怪客出現的事。

     嶽慧道:“這就想不通了,難道白繼武能擋得住藍燕子?” 嶽松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