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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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好滑溜的娘們,老二,追!” 老二道:“真想不到,這個邊老頭子還有這麼一個女兒” 陡然一震,李夢帆從床上躍落地下。

     本來聽聲音就很熟,想不到真會是她老玉匠邊塞的女兒玉姑! 想想為邊老雕玉獅子時,玉姑奉茶遞湯的,殷勤溫柔,不由黯然,人生無常,竟會在此地相遇。

     玉姑怎麼會被這三人追趕? 不暇細想,帶上門抓起劍,就上了屋面。

     有所謂“下雪不冷,化雪冷”。

     下雪的天氣如果無風,是不會太冷的,今夜下雪而無風,大地一片銀白,真正是粉妝玉琢的銀白世界。

     向北望去,發現兩個漢子向兩路追去。

     一個追向東北,一個追向西北。

     可能是他們發現地上的足印太亂了吧! 李夢帆卻自他們的中央直追下去。

     追出約有三裡來路,真絕,打鬥就在他的正前方山坳中進行,兩個漢子合擊一個女人,并沒占到上風。

     回頭望去,一個年老的奔行如風而來。

     李夢帆立刻把足印弄亂,藏身岩石之後。

     這老者輕功不俗,到了這些亂足印前,打量一陣,沉聲問道:“什麼人藏身在岩石之後?出來!” 李夢帆暗暗佩服這人的經驗老到。

     在武林中讨生活,經驗有時比武功還要重要,其實任何行業,如果缺乏經驗,往往是會吃虧上當的。

     李夢帆走了出來,道:“你是誰?” 老者年約五旬,環眼濃眉,十分威猛,而衣着也頗氣派,道:“老夫邝通。

    ” “你就是‘移山手’邝通?” “正是,朋友是” 李夢帆看看二三十丈以外的玉姑拼命阻擋還能支持一會,道:“李夢帆。

    ” 邝通陡然一震,伸手取下沉重的三尖兩刃刀,道:“姓李的,命運之說你不能不信。

    ” 李夢帆道:“在我相信命運,但不倚靠命運。

    ” “要不是命中注定,邝某歪打正着,怎麼會在這遇上你?” “太巧了。

    我也以為這太巧了!” 邝通道:“雲燕十三騎全栽在你的手中,趕盡殺絕,一口不留,李夢帆,你未免太狠毒了一點吧?” 李夢帆沉聲說道:“邝通,今夜要是沒遇上,你本來還可以繼續做升官發财的夢,正如你剛才所說,這是命運,你隻看到雲燕十三騎一口不留,你知不知道他們僅憑奸相和-一句話,就造成李家二十四口人命,而且所有财物洗劫一空” 邝通道:“身在公門,自然聽命行事。

    ” “很好,既然遇上了,而且你的論調也像他們一樣毫無人性,合該你的命絕于此,也省了李某去找你!” 邝通是十三騎之首邝彪的叔叔,功力自又不同。

     三尖兩刃刀重四十餘斤,“當”地一聲互接。

     邝通一點也沒有占到便宜。

     這是因為李夢帆的内傷早痊愈,内力雄渾。

     邝通不由暗暗吃了一驚,這柄劍長三尺六,重不過七八斤,居然毫不遜色,雲燕十三騎下場如此,也就不足為奇了。

     “邝通,你們為什麼要追殺這個女子?” “李夢帆,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 “邝通,你奉了誰的命令?” “姓李的,你這樣蠻幹下去,絕對活不久的!” “李某活多久并不擔心,隻要過一天堂堂正正的日子,雖死無憾,邝通,你不敢透露背後的主子嗎?” “姓李的,等會擺平你時我會告訴你的。

    ” “是和-嗎?” “接刀!”全力一擊,李夢帆也不含糊,力貫劍身,兩件兵刃在巨震聲中分開,還是分不出一個高下。

     李夢帆道:“和-這老賊也太沒有人性了,邊老淡泊自甘,與世無争,他為什麼連這種人也不放過?” “姓李的,邊塞自有取死之由。

    ” 李夢帆一震道:“邊老怎麼樣了?” “你們還是到陰曹地府去叙舊吧!” 李夢帆殺機陡起,劍上隐隐傳出“嗤嗤”聲。

     這正是劍罡排壓在空氣中造成的回響。

     天下第一劍豈是等閑? 邝通突然覺得像陷入了一池粘液之中。

     他的一動作吃力而遲緩,兵刃像忽然重了一倍,揮不動,掄不開,甚至感覺對方的劍上還有一股奇大的吸引力。

     第十七招上,就那麼奇妙的一招,一吸一吐,邝通如被蛇咬,暴退中抖手丢了兵刃。

     在他的暗器尚未摸出來之前。

     在他自以為尚能逃出生天之前。

     突地,寒光一閃,一劍穿心 就這時候,玉姑已岌岌可危。

     這兩個是“滇南雙煞”婁氏兄弟,一仗雙鈎,一仗鬼頭刀,仗鈎的是老二,比較詭詐,聲東擊西,這時正好在玉姑左腋下掃了一鈎。

     似乎這一鈎不但鈎破了衣服,還傷及皮肉。

     老大的鬼頭刀正好到了玉姑的後腰上。

     玉姑的雙匕才一尺七八寸長,已經吃了虧。

     女人力氣差,加之人單勢孤,婁氏兄弟邊打邊說着粗話,一個少女哪會沉得住氣。

     此刻眼見這一刀也不易躲過,玉姑拼了,誠心想一命換一命,一刀回格明知稍遲,另一匕首已出了手。

     其實出手的匕首沒中婁老二,回格婁老大的背後施襲也遲了一步,玉姑欲哭無淚,父仇沒報死不瞑目。

     但是,隻聞“嗆啷啷”聲中,就這麼一劍,婁老大的刀遞到三寸以内時,手被切斷,劍勢回掃,正劃在頭上的大血管上。

     鮮血冒起三尺多高,婁老大仍在這一刹看到了自己的手齊腕切斷的慘狀,在另一刹那人就倒了下去。

     而李夢帆這一劍是一招三式,去勢未斂,“叮”地一聲,竟以劍尖擊中了玉姑已擲出的匕首上。

     這柄匕首本已不可能戳中婁老二。

     甚至婁老二連閃躲都不閃避,卻看到了老大頭上冒起的血箭,在雪地上染了一大片。

     就這時候,那柄本已不可能射中他的大匕首,忽然轉了個彎,“奪”地一聲,釘在婁老二的左頸上。

     幾乎和婁老大一樣,大血管斷裂,血焰上冒,一雙驚凜、絕望的死魚眼,望着飄落下來的敵人。

     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敵人的身份! 如果他們知道是天下第一劍的話,也該死而無憾了。

     “李……李大哥……”“哥”字顫抖,已泣不成聲了。

     “玉姑,真想不到會在這兒遇上你,更想不到你還會武功。

    ” “李大哥,這是命不該絕,您要是不來,我的命再大,也逃不過‘移山手’邝通的毒手,再說我會的幾手防身功夫又有什麼用”玉姑淚下如雨,腋下衣衫破裂,殷紅一片。

     “玉姑,你的傷重不重?” “不重,李大哥。

    ” “快點回店吧,我來給你療傷。

    ” “李大哥,父仇不能報,倒不如死了好點。

    ” “邊老他” “家父死在‘移山手’邝通之手,要不是家父臨終時堅決要我逃命去找李大哥,我是不想獨活的。

    ” “我知道,是奸相和-唆使的,我真不明白,你們父女礙着他什麼了?為什麼連你們也不放過呢?” “李大哥,在這三個惡賊沒找到我們的前幾天,家父的一位友人路過相遇,他說了雕像的事情……” “他怎麼說的?” 玉姑道:“他說武林傳言,李大哥由于痛恨和-以及寵和-的乾隆太上皇,根據朝廷中的耳語,雕刻了和-出浴,太上皇在一邊觊觎的雕像。

    ” 李夢帆内心激動。

     “李大哥,不過他說并未雕出觊觎者是誰,隻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