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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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動,似乎冷電似的眼珠子也不動,凝注在二人身上。

     海伏波沉聲道:“什麼人” 這女人一聲不吭,兩人更是一股冷氣直透脊梁。

     蓋雲道:“芳駕也不必裝神弄鬼,俗語說:常走夜路必遇鬼!我們常走夜路,見的鬼可多着呢!” “格……”這女人終于笑了,但笑聲比哭還難聽。

     就在蓋、海兩人相視愕然時,這女人一邁步就到了兩人面前,兩人大喝一聲,海伏波是“龍門三擊浪”,蓋雲是“小天星”。

     這都是兩人拿手的絕活。

     因為這女人來得太怪,剛才那一滑也顯示出她的身手不凡,以兩人的全力一擊,應可自保,但這想法天真了些,這女人往上一貼,硬把兩人的絕活化解開去。

     兩人心膽皆裂,本想再次合力一拼,但沒對方快,“啪啪”兩聲,海伏波左胸被擊中,蓋雲背上中了一掌。

     兩人搖晃着後退,幾乎同時吐出一大口鮮血。

     當今武林真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嗎?誰能在一兩招以内就把他們擊傷?不過,對方勝得如此之快,和她制造的氣氛有很大關系。

     此刻蓋雲看了海伏波一眼。

     他們二人心意相通,這眼色代表的是“相機逃命要緊”。

     還有,盡管這女人蒙起面孔又不出聲,可是人的身材、步履以及所站立的姿态,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

     蓋、海兩人隐隐覺得這女人過去似乎見過。

     “芳駕不露面,也不出聲,卻恃技傷人,什麼道理?”蓋雲示意往左緩緩移動。

     海伏波是個粗中有細的人物,知道蓋雲的心意,也緩緩向左移動。

     但這個女人似乎吃定了他們,以為他們不過是移向他們的馬匹,以兩人所受的傷,她以為連逃走也辦不到了。

     海伏波道:“我們之間有什麼仇恨” 這女人自然仍不出聲。

     蓋、海兩人互視一眼,蓋雲以“小天星”掌法往這女人的馬頭上一按,因為這女人的一匹黃骠馬較近些。

     人雖受傷,這“小天星”掌力仍然非同小可,健馬狂嘶半聲,原地塌下的同時,海伏波的一蓬魚骨釘已經出手。

     身手高卻也忌憚暗器,尤其是在昏暗的林内,不知是否淬毒?自要十分小心。

     這女人雙手一拂,約十五六枚魚骨釘已大部分被震飛,人跟着躍起。

     而蓋、海二人的步驟是有默契而配合好的,二人飛身上馬疾馳出林。

     這女人絕未提防到這一手,晚了一步,仍然追上來,但蓋、海二人一個是魚骨釘,一個是月牙镖,傾囊而出。

     這女人閃過了暗器,追人是辦不到了,隻有暗暗發狠而已。

     夕陽餘晖即将消失時,廣集門外緩緩步入兩騎,馬是黃骠馬,人卻都是一臉病容。

     這正是蓋雲和海伏波二人。

     他們逃出那女煞旦的毒于之後,狂馳二十餘裡,在一個小村落中療養了三天一夜,當然還沒有痊愈。

     但他們急欲進京找到駱、胡兩位總管。

     海伏波道:“蓋兄,你可有可靠的落腳之地?” 蓋雲道:“胡兄,說來慚愧,我也隻來過兩次,每次不過盤桓一二十天,所以隻有一兩家客棧較熟” 海伏波道:“住客棧萬一再遇上那個女煞星……” “海兄,事情可沒有那麼巧吧!” “蓋兄,不是小弟說喪氣話,人在背運時什麼事都會遇上。

    對方也許知道咱們北京沒親沒友,必住客棧” 蓋雲道:“先住一夜,不可能馬上就被找到,然後賃兩間民房找人,你看怎樣?咱們當務之急是找位好大夫把内傷治好。

    ” “蓋兄,那也隻好這樣了……” 兩人一進入客棧,剛坐下還沒叫吃的,店家就迎了上來道:“貴客是吃飯還是住店?” 蓋雲道:“先吃飯,然後住” 海伏波道:“住的地方已經訂下了,隻是吃飯。

    ” “是!是!”店家交待小二上前招呼。

     “海兄,這是一家熟悉的客棧,你” “蓋兄,你八成是太累了吧?沒看見店家拿了一本旅客登記簿嗎?” “這噢,我明白了,要登記姓名是不是?” “當然。

    ” “可以用假名呀!” “蓋兄,真名假名沒有多大分别,人家一問是不是兩人兩騎,一臉病容、多大年紀以及操哪一省口音就知道了。

    ” “海兄,還是你比較心細。

    ” “小!蓋兄,你是太累了,咱們不能因為到了這兒就洩了勁,咱們在這兒也是舉目無親。

    ” “唔!吃了飯就走吧!” 但飯後到另一家高升棧也是一樣,官面上的命令,旅客住店一律要登記姓名、年齡、籍貫及身份等。

     兩人無奈,也隻有遷就一夜,明天再設法賃房子。

     小二送來洗臉水,蓋雲就和小二聊上了,道:“小二哥,我們上次來可沒登記這個那個的規矩呀!” “客官,登記的事,沒有一位客人不抱怨的,你們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的?” “兩年前。

    ” “噢!登記的命令是兩天前才下的……” 蓋、海二人一怔,他們直覺地以為是為他們兩人而登記的。

     海伏波道:“小二哥,官面上還有人來查店吧?” “聽說是有,但本店還沒被查過。

    ” 店小二走後,海伏波道:“蓋兄,要是官面上那幾個差人,咱們倒不怕,隻怕有高手混在差役之中,咱們的傷勢未愈,可不能抵抗折騰呀!” 蓋雲道:“海兄,這可不是講什麼身份和氣派的時候,咱們登記的是假名假姓,而晚上一聽到風聲就自後面溜之大吉。

    ” 海伏波道:“小弟也是這麼想,好在你在這兒住過一次,已是數年前的事了,店家并不認識你。

    ” 兩人上街抓過藥,叫藥鋪子代煎了服下才回店。

     但睡到三更不到,海伏波叫醒了蓋雲,道:“蓋兄,查店的來了!” 兩人本來和衣而眠,一把抓起包袱和兵刃,就自後院中溜了出來。

     但他們絕沒想到,自己想的太單純,别人可不這麼單純,他們每查一家,必有幾人在前後監視,以免開溜。

     由此可見,官方查店是為了抓人的。

     隻是在蓋、海兩人怎麼也想不通,為了抓他們兩人而驚動官方,做旅客登記簿及查店? 現在,在後門外巷口,就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