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回 剪淫心火炎子午 除隐孽夢報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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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公已到,寡婦見禮之後,問胡四道:“你說的和尚十分妙處,這個和尚褴褴褛褛,卻不動火。

    ”胡四道:“我說的和尚,大概這是醫病的郎中,如何就做人彀之選?我隻要你病好以後,再作商量。

    ”寡婦道:“請問師父如何醫法?”濟公道:“要一間淨房,房裡要一張淨床,床上一頂帳子,帳裡一個枕頭,枕邊一把鐵鉗,房中四角各備淨水一缸。

    ”寡婦笑道:“再添上一條夾被,可不竟是做親了。

    ”胡四道:“濟公多年相與,處處說真話的,難道今日哄我要來幹這勾當不成?”濟公道:“你們不信,道是哄話,你們也就在帳子外廂坐着,若有苟且,難得瞞得過的。

    ”寡婦适才聽了胡四說三妥貼許多話頭,身上欲火正自騰燒,一時難過,巴不着将計就計做這勾當,一一依從,進了卧房。

    濟公請娘子去了上下衣服,止穿單褲一條,枕上朝裡睡着。

    濟公也脫了衣服,也留單褲一條,放下帳子,枕上背貼背,并頭朝外睡着。

    胡四亦在帳外坐定,半晌不見動靜。

     未幾,濟公鼾聲如雷。

    寡婦哼哼作響,覺得背梁脊骨之内,一條火蛇鑽得上下烈炭相似,好生作楚。

    兩個背脊膠纏一塊,轉動一些不得,隻教:“師父饒我,饒我!”那知天地間最淫之婦,骨節中俱有瘙蟲占住,一時勃發,連那婦人也由不得自己,所以寡廉鮮恥,做出許多勾當。

    今經濟公三昧火焰,直透三關,那孽蟲燒得沒處潛藏,隻得要往外邊飛出。

    濟公把寡婦兩手連環扣定,不許輾側,隻見幾個紅綠大小蟲兒,飛在帳上。

    濟公将鐵鉗拿住,就教胡四從帳外伸手進來,取去投入缸内,如焦柴入水,孜孜有聲。

    一連拿了十四五個,身上不疼不癢。

    濟公即便下床,穿了衣服,往外就走,胡四道:“濟公,你可還有甚的?”濟公道:“病好了,我自去了。

    ”胡四道:“難道别無話說?”濟公道:“有詩四句。

    ”詩曰: 抹粉塗脂為甚的,路旁誰是好走妻。

     腰間已掣迷人劍,急急回頭日已西。

      寡婦自經濟公三昧真火,自午刻燒至半夜子時,就如馬噶喇化度歡喜佛相似,兩個纏住身子,燒得元神盡槁,逸興俱灰。

    馬大娘甚悔從前淫孽萬狀,起來暗把菱花一照,兩道春山,一橫秋水,競幹枯瘦削,宛如吃桃花醋的婆子,将平日裝妖賣俏心腸,不覺頓成冰炭。

    有人說起風流佳話,恨入骨髓,終日把濟公四句遺言着實玩味,萬念冰消。

    也就移出城外,造個淨室,理誦口時功課,修省後來。

    這也都是濟公閑時度濟人處,不在話下。

     卻說濟公走出馬氏門外,東遊西衍。

    街坊上人都曉得他是濟颠,平日好飲黃湯,個個請他吃酒,吃了一碗兩碗,起身遂行,并不惹厭。

    頗知過去未來之事,有人閑問多少壽數,隻雲百歲百歲,所以人俱喜歡着他。

    一日,走到松木場,一人不見了一隻劃船,扯着濟公問道:“昨夜風大,我劃船卻被吹去,不知下落,請問濟公可尋見否?”濟公不答,就在人店門前,取條口紙,寫着“縱然一夜風吹去,隻在蘆花淺水”寫罷,丢筆就走。

    人道:“還有個邊字怎的不寫完了?”濟公道:“有了邊字,便沒處尋了。

    ”過了兩日,這船卻在古蕩裡蘆花灘上。

    淨室中長老收得,道号無邊,才曉得不寫邊字,有此奇應。

    又有一上路人,在航船埠頭探聽父親遠歸消息,偶然問着濟公。

    濟公道:“你在此探望父親,你父親又在家中望你,快些買兩個西瓜回去。

    ”那人道:“西瓜家鄉頗有,如何教我買他?”卻又放不下,隻得依了買去。

    那知家鄉熱病大發,西瓜買斷種子。

    他父親回家,熱病正劇,得了西瓜,頓然痊解。

    從此人上都道濟公是個活佛。

     此時湯思退做了樞密,聲勢灼手可熱,朝廷上下無不憚其威權。

    心中卻有三大疑事,委決不下。

    門客道:“街上有一颠僧,凡有疑難,談言微中,何不請他進府,好好供養着他,慢慢相酌,到有一得可取。

    ”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