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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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瀚身上套着陶景然的袍子,袍帶解開,将一條窄巷遮住了大半。

    陶景然就直挺挺地躺在他前面的草叢中,楊瀚假裝撒着尿,耳聽得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扭頭看了一眼,見二女已經快出小巷拐向别處了,這才假裝系腰帶。

     等他磨磨蹭蹭一陣,二女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内,楊瀚不禁犯起了愁。

    怎麼辦?青白二女這一來,倒是被他解了圍了,這陶景然是沒辦法盯梢了,可自己也因此一來,失去了二女的蹤迹,無法靠盯着她們,抓到鬼面人蘇窈窈。

     盤問眼前這個陶景然? 楊瀚的目光落在了陶景然的身上,心頭又是一陣掙紮。

     他不想把陶景然交給李公甫,他要追問的是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一旦盤問,自己的“逃犯”身份也就暴露了,若被押回建康,天知道那些黑了心的差官老爺會不會因為陶景然的落網就把他摘出去。

     可不把陶景然交給官府,難不成要對他動私刑? 楊瀚歎了口氣,把陶景然的外袍脫下,往地上一扔,蹲在了陶景然的身邊。

     用刑啊……楊瀚還真沒這方面的經驗,從哪裡着手?他還沒醒,需要先把他綁起來,再弄醒了,然後動刑麼?在這裡用刑,慘叫聲會不會驚動街坊啊?對了,我沒有繩子…… 楊瀚很糾結地蹲在那兒,胡思亂想許久,突然想到了失去的風如意。

    對啊,他是鬼面人的同夥,那怪如意會不會在他身上?楊瀚馬上在陶景然身上翻找起來,這一通翻找,一無所獲,隻搜到了一袋碎銀子。

     楊瀚拈着好袋碎銀子,想着能否把個大活人弄走,出了巷子又不至于被人發現可疑,下巴上突然挨了一記中拳,楊瀚悶哼一聲,就仰面倒去。

     這位從不曾給人用過刑的年輕人耗了這許多時間,陶景然已經醒了。

    陶景然一醒,馬上就一拳向楊瀚打來,打得他整個身子都倒摔出去。

     楊瀚不知該如何用刑,隻是因為從不曾經曆過這些,可是他一個從小的孤兒,早不知跟人打過多少架了,這身手反應卻是沒話說。

    楊瀚仰面摔出去的時候,雙腳已經本能地蹬了出來。

     陶景然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快,一拳打出,馬上雙手一撐地,坐了起來。

    而楊瀚蹬出的雙腳,便結結實實地踹在了他的臉上,臉上登時兩個大泥腳印子,把陶景然踹得也是仰面摔倒。

     楊瀚的手在泥地上一撐,一個鯉魚打挺,倏地一下又翻了回來,雙足輕盈落地,向前一看,陶景然一張泥臉,正要再度爬起,楊瀚立即縱身一撲,向他壓了下去。

     在這狹窄的巷弄内一通厮打,楊瀚占了上風。

    他的武功本就比陶景然高明些,再加上年輕力壯。

    常言道,拳怕少壯,老不以筋骨為能,縱然搏擊技巧、經驗豐富,可力氣與反應速度怎麼跟年輕人比? 再加上楊瀚從小打爛仗起來的,他苦練父親傳下的技擊之術,成年後才略有所成,少年時主要是靠着練武造就的速度、反應和力氣,用的卻是潑皮打架的招式,兩人在巷弄内打架,恰如他當年被小潑皮堵在巷弄内欺負,當真得心應手的很。

     二人厮打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陶景然就癱在那裡動彈不得了。

    這時的陶景然好不凄慘,他右眼烏青,鼻血發紫,嘴巴裡被塞了一把青草,左頰上一灘泥巴,腦袋上被半塊磚頭拍開的傷口處還有鮮血流淌下來。

     傳說武林高手的至高境界就是無招勝有招,一草一木皆可為兵,想來瀚哥兒就是已經練到了這種境界的大高手,陶景然躺在那兒,喘息半晌,突然嘶啞地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楊瀚單膝跪在陶景然的身上,隻要一發力,膝蓋就能頂斷陶景然三根肋骨。

    他看着瘋狂大笑的陶景然,冷冷問道:“你笑什麼?” 陶景然笑得眼淚都下來了:“我……我自忖技擊之術,也算……算得上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可我居然……居然被你這潑皮無賴打爛仗的手段折騰得如此之慘,可笑,實在可笑……” “扯淡!什麼技擊之術!能赢的,就是好功夫!” 楊瀚不以為然地壓了壓膝頭,沉聲喝道:“我的如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