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屠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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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太過犀利。

     “哼,想走?還得先放倒我們!”華虎知道已到了不能不說話的時候。

    不過,他此刻的話已經沒有了剛才那逼人的氣焰,或許是因為他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來自軒轅身上的威脅。

    他自己也是一個高手,高手都有高手的眼力,但他卻根本就無法看透軒轅,無法看出軒轅的深淺。

    他如果在鬼三的口中聽說過軒轅的事迹,此刻定會為自己這個決定後悔。

    隻不過,他并沒有聽到鬼三或是土計對軒轅的評論,也便注定了他倒黴的命運。

     “如此說來,我隻好得罪了!”軒轅無可奈何地道,他雖然明知這些人可能會是鬼方的人,但這一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過去與自己有交情的人,所以心中倍感親切,并不想與華虎諸人交手。

    不過,此刻既然華虎要咄咄相逼,他也就隻好出手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十豹騎所剩的九人立刻呈扇形散開,包圍着軒轅,他們知道,已經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對付軒轅。

    對于敵人,他們并沒有任何的顧忌,因為打一開始他們便将軒轅當作敵人,當作獵物。

     軒轅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向那扇形的中心踏上一步,刹那之間,所有的人都感到軒轅變了。

     軒轅變了,猶如高山大河,立如五嶽,靜似遙遠深邃的夜空,夜也似乎變了,變得沉重而郁悶,連空氣都顯得那般沉重。

     軒轅不再是軒轅,而像一柄新出爐的古刀,古樸而憂郁,鋒銳而雄渾,便連吹過來的風都變得鋒銳而清冽。

     華虎的心為之顫了一下,就因為軒轅那輕輕的跨步,那輕輕的一步幾乎改變了整個天地,改變了他所有的感觀,似乎此刻并非盛夏,而是秋末。

     軒轅的笑容有些苦澀,但卻不知道是為何而苦,不知是為誰而苦。

    不過,他的神态卻有一種讓華虎心悸的從容和優雅。

     “給我殺!”華虎低吼,他的坐騎也在低吼,事實上便是他不出聲,這些人也知道出手。

    因為他們已經無法抗拒來自軒轅身上的氣勢,那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壓力,讓人心驚的威脅,所以他們必須先出手。

     九件兵刃,九個方位卻有着千萬個角度,頓時,虛空似乎陷入了一片迷亂之中。

     迷亂的光影吞沒了十豹騎的九名戰士,然後也吞沒了軒轅自己。

     華虎卻并沒有半點高興的心情,因為他突然發現軒轅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神态從容。

     是的,軒轅居然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華虎的眼前,沒有人看清軒轅是怎麼自那光影中穿出的,沒有人知道軒轅為何如此從容。

     這便像是一個夢,讓人吃驚的夢,可又是事實。

    華虎狂吼一聲,他出招了,他的兵刃是刀,一柄長刀。

     華虎不得不出刀,軒轅實在是太可怕了,竟能在九人聯手的攻擊下莫名其妙地走出合圍之陣,而華虎更感覺到了軒轅對他的威脅和壓力,所以他不能不出刀。

     十豹騎陡然間也發覺軒轅已經脫離了包圍,可是他們卻根本就無法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是軒轅的速度太快,或許是軒轅的身法太詭異。

     “嗷……嗚……”大虎在華虎撲出的身形之後向軒轅撲到。

     軒轅的身子拔起,右手在虛空之中劃過一個有若太極的圓弧,直向華虎迎去。

     華虎并沒有本該存在的欣喜,軒轅不出劍,可是他卻覺得軒轅身上無處不是劍,不僅僅如此,軒轅右手所劃的那道圓弧竟生出一股強烈的旋吸之力,似乎将他的刀氣和功力完全吸扯過去。

    甚至連他的刀,他的身體都有些無法自控地向軒轅的右手撞去。

     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什麼招式?華虎根本就來不及細想,軒轅便已抓住了他的刀背,而軒轅的左腳也在此時勁踢而出。

     “砰……”一聲沉悶的爆響,那頭大虎在虛空之中倒翻幾個筋鬥,跌回地面,它無法抗拒軒轅這要命的一腳。

     軒轅和華虎也雙雙墜落地面,但軒轅所抓住的已經不是華虎的刀,而是他的脈門。

     華虎面若死灰,這之中的變故實在是太快,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之力,更無法想象軒轅的武功竟進步如斯之快。

    以他的武功,竟會在一招之間受制,這對他的自信心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可是他又不能不正視現實,而此刻他也想起了軒轅剛才右手的那一招有些像是木青神山鬼劍的招式,卻比木青的招式可怕不知多少倍。

     大虎身形落地,吃痛之下野性被完全激發,竟再一次撲了上來。

     “畜生找死!”軒轅冷哼,伸手将華虎甩向十豹騎。

    事實上,對華虎他猶未起殺心,至少在今日他不想殺這讓自己倍感親切的人。

     華虎身不由己地打橫飛出,直撞向攻來的十豹騎。

     十豹騎全都大驚失色,皆因軒轅竟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制服華虎。

    而此刻華虎的身體又如一件巨大的兵刃擋住了他們所有進攻的路線,可見軒轅手勁之巧實已到了登峰造極之境。

     軒轅未動,似乎視那重達數百斤的大虎如無物。

     “嗷……”在大虎的血盆大口張開欲噬人之時,軒轅徒然出拳。

     左拳,似乎帶着一溜火光準确無比地擊在大虎的額頭那有王字的絨毛間。

     “嗚……”大虎發出最後一聲凄叫,身子飛跌出四丈,腦袋爆成碎肉,合着鮮血的腦漿灑得滿地都是。

     軒轅依然靜立,身子連晃都不曾晃一下,隻是左手在衣衫之上輕輕地拂了一下,似乎是想擦去上面的塵土。

     所有人都呆住了,為軒轅這一拳,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種驚悚之感,為之顫栗,隻覺眼前的軒轅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今天,我并不想殺你們,如果下一次相見依然是敵的話,我便不再客氣了!”軒轅很淡漠地道,他依然選擇背對着衆人。

     華虎沒有出聲,他已不知道該如何說話,或許已經沒有任何話好說。

    事實上,他根本就不可能是軒轅的對手,就算他再作任何掙紮都是徒勞,他的戰虎被斃,除了心痛之外,竟生不起一點仇恨。

     十豹騎也未曾出手,他們也為軒轅的氣勢所懾。

    軒轅的氣勢讓他們清楚地感受到,就算他們九人聯手也根本不可能阻攔得了軒轅的去勢。

     軒轅走了,在他們的目光之下頭也不回地飄然而去,猶如暗夜裡的幽靈,又似乎讓華虎諸人做了一場無法醒來的夢,而林間的殺機依然在彌漫,愈釀愈濃。

     △△△△△△△△△ 軒轅并沒有直接回到營地,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在林間繞圈子。

     不明所以的人定會以為軒轅有毛病,但軒轅卻知道,自己并沒有甩開敵人的跟蹤。

     這是一種感覺,超出人心思考的範圍,隻是一種超乎感觀的直覺。

    或許,這也是一種來自大自然的力量,無法解釋,無法捉摸。

     軒轅知道,自己無法躲避,也不可能回避,于是他選擇了面對。

     是的,面對那始終隐伏在暗處的敵人,軒轅感覺到對方始終以一股不即不離的氣機牽繞着他,但他卻無法判斷這股氣機來自哪裡,似乎這林間的每一棵樹,每一株草,每寸泥土都與這無處不在的氣機緊密相聯,也仿佛就是這無形氣機的源泉。

     軒轅默然轉身,他一離開華虎諸人便發現這股氣機的存在,所以他一直都想甩掉這隐形的敵人。

     “做人何必藏頭露尾呢?我想能夠跟蹤我這麼久,也不是無能之輩,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失身分嗎?何不出來一叙?”軒轅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冷然道。

     山林空寂,無人應聲,隻有軒轅自己的話随晚風而散。

     風在吹,樹葉以一種很單調的“沙沙”聲相伴,猶如昆蟲在咀嚼桑葉,又如流沙在移動。

     黑暗之中,并沒有什麼能夠瞞過軒轅的眼睛,但他除了看見樹葉在搖動,小草在擺動之外,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軒轅盤膝而坐,突然之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陡然之間身子倒立而起,也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絲異樣——一株草在動。

     一株草在動,并不是草杆在動,而是草在做着微微起伏的運動,猶如是飄浮在波浪之上,又如同是一葉随波逐流的小舟。

     這隻是一點極為細微的異常,但軒轅卻捕捉到了,因為此刻他的眼睛幾乎與地面相平,所以隻要地面之上有一點點的異常,哪怕是一隻蚯蚓在翻土,他也能夠清晰地發現。

     軒轅一聲低嘯,身子橫落,幾與地面成水平而躺,背上的劍“铮”地一聲脫鞘射出。

    他已經找到了以自身的氣勁驅策兵刃的方式,竟可以本身的殺機激出鞘中之劍,幾乎已等于賦予了兵刃本身以生命。

    或許可以說,軒轅已經找到禦劍之術的基本要領,當然,這與他體内沛然無匹的内力是分不開的。

    如果沒有不世的功力作後盾,絕對不可能順利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