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神的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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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清楚該如何将這些解釋清楚,隻好信口胡謅,隻要别人找不出太大的破綻和漏洞就行。

     事實上,軒轅所說的也并非全沒道理,隻是往日從沒有人想過而已。

    今日突然自軒轅口中道來,倒的确有些讓人震撼,包括跂通都在深思。

     “一種自實戰之中所得到的經驗?”思過自語了一遍,欣賞地望着軒轅道:“将這種經驗也稱之為武功的,你還是第一個。

    ” “經驗便是經驗,并不是武功,軒轅公子此語之中其實有錯。

    其實,武功之中不能缺少經驗,但若是将經驗與武學混為一談的話,那實是說不過去的。

    沒有武功作為基礎,再好的經驗都沒有辦法得到靈活的運用,這是不争的事實。

    正如一個人明知道自己的拳速再快一點便可擊死對手,可是他功力不夠,根本就無法使拳速再快一點。

    因此,我認為軒轅公子不能如此辯解。

    ”童旦想了想,出言相辯道。

     軒轅暗呼厲害,但卻并不慌亂。

     “長老所言極是有理。

    ”假聖女附和道。

     思過和跂通諸人不語,隻是再将目光投到軒轅的身上。

    顯然,他們也認同了童旦的觀點。

    不過,他們見軒轅沒有半絲慌亂之意,知道其定是胸有成竹,也就不出言相問。

     “童長老此言極是,長老對武學的見解自是比晚輩要高,但晚輩并沒有說這經驗之中不雜有一些武學的基本功。

    隻不過,這些基本功已經被我們完全簡化,甚至是取其極端。

    如此一來,也便迥異于平常正統的習練法則。

    ”軒轅淡然道。

     “哦,我倒想知道軒轅公子是如何将武學的基本功簡化的。

    ”童旦有些揶揄地道,因為他算定軒轅是在胡謅。

     軒轅毫不在意地環視了周圍的衆人一眼,自信地道:“衆所周之,武學之道萬變不離其宗,其根本就在于快、準、狠。

    隻有這三者都達到了極端的話,其武功才具有最強的殺傷力。

    有人在這三字根本之上或許再多加了一些變數,比如奇、詭、巧。

    不過,這加上去的東西隻是起到一個迷惑人的作用,其最終還是回到了快、準、狠的根本上去。

    因此,我們練功也隻是在意快、準、狠,将之與經驗相結合,然後便會成為隻求達到以殺人為目的的招式。

    因此,如果童長老真的要我演試的話,我也隻能站站樁、瞪瞪眼、伸伸手、跑跑步而已。

    因為返璞歸真之後,這些才是最為基礎的。

    ” 尤揚和思過諸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跂通也為之莞爾。

    事實上,軒轅所說也是順理成章的,根本就無從反駁。

     童旦臉有些紅,顯然軒轅最後的那幾句對他嘲諷的話,使之惱怒,不過他乃是人老成精,自然不會發作。

     “我能知道軒轅公子的這一身絕世武功是如何練成的嗎?”假聖女突然嬌聲問道,那聲音柔媚得猶如夏日的涼風,直叫人骨酥肉癢。

     軒轅其實早就心驚于這假聖女的美麗,雖然沒有鳳妮那種的超凡脫俗,但其美也猶如暗夜的明月,讓人感到有一種甯靜而而又幽遠的神韻,與其語調中的柔媚相結合,簡直是一種魔異的誘惑,那絕無半點瑕疵。

    如白玉雕琢的俏臉之上,每一颦一笑都生動得如一副絕美的畫卷,而且表情的妩媚與甯靜幽遠、高不可攀的氣質幾成一種矛盾的對立,更使得人為之神魂颠倒。

    不過,軒轅并不會受其誘惑。

     軒轅的心神自一走進這間大院後,便鎖得很緊,此刻的他,也是一個控制情緒的高手。

    聞聽假聖女之言,軒轅隻是笑了笑,道:“這是我練功的秘密,我并不想将之公開,如果聖女真的想知道的話,有機會便去我龍族看一下就全明白了。

    ” 尤揚也為之愕然,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軒轅究竟是如何修煉的,不過,軒轅卻已經拒絕了回答,倒讓他感到有些失望。

    當然,他也并不想軒轅的底細暴露于童旦諸人面前,那對他來說,絕對沒有絲毫好處。

     “聽軒轅公子這麼一說,在下倒是手癢之極,真想向軒轅公子讨教幾招,請聖王和聖女批準。

    ”聖女身後一名劍士突然上前,向跂通和假聖女行了一禮道。

     “哦,既然這樣,那大家可要點到為止。

    實不相瞞,我也真想看看軒轅公子那驚世駭俗的武功。

    ”假聖女搶先道。

     尤揚的臉色微變,他知道軒轅有傷在身,不宜搏鬥,正要出言阻止,跂通也開口道:“如此甚好,不過,還請軒轅公子多多留情哦。

    ” 跂通一開口,尤揚便無法再說下去了,隻好無可奈何地望了軒轅一眼,事情發展得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仍不忘提醒軒轅道:“這劍士是與童旦一起護送聖女前來的護衛,并非我君子國中人。

    ” 尤揚的聲音極小,隻有軒轅才能勉強聽清,不過他并不在意,隻是表情有些冷硬地道:“對不起,若非敵人,我不會出兵刃的,因為出兵刃定會見血,我的兵刃隻會用來殺人,而非用來表演的。

    ” 軒轅此話一出,四下皆訝,那挑戰的劍士似乎有些不屑地道:“你大可将我當成敵人。

    ” “那樣對你并沒有任何好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刀,若是傷了你,我無法向聖王和聖女交代。

    因此,我不想比試。

    ”軒轅肯定而自信地道。

     衆人的臉色再變,軒轅的語氣之中傲意凜然,似乎并沒有将那名劍士放在心上。

    這讓除尤揚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些不滿。

     “刀劍相對,受傷總是難免,如果是誰有所損傷,那隻能怪他學藝不精!”那劍士沉聲道。

    軒轅的話簡直是對他的藐視。

    作為一個武人,他自然會發怒。

     軒轅淡淡一笑,道:“在這裡,我們所需要的并不是刀光劍影,而是一種歡快的氛圍,我想誰受了傷都不會是件好事,我看閣下還請三思為佳。

    ” “請不要推辭!”那劍士向軒轅逼上五步,與軒轅相對五丈而立,沉聲道。

     軒轅将目光投向假聖女,那假聖女如花般地笑了笑道:“公子就接受他的要求吧,便當是一次挑戰好了,就算你傷了他,也是他學藝不精,絕不怪你!” 軒轅心中暗笑,他知道這假聖女定是認為自己重傷猶未好,因此才想借機除掉他這個棘手的對頭,不過他仍将頭扭向跂通,似乎在詢問該如何做。

     跂通望了軒轅一眼,又望了望那劍士,再看了看假聖女,這才悠然笑道:“我看他是鐵定了心,公子也便滿足他一次願望吧。

    萬一傷了他,也不能怪公子,不過,我希望公子能盡量手下留情。

    ” “如此,軒轅便隻好出手了!”軒轅自語道。

     那劍士露出一絲異樣的笑容,淡漠地道:“我叫帝野!” “帝野?很好,那我就記住你吧,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不測的話,我會為你墳上添一把土的。

    ”軒轅淡漠而悠閑地道,語調之中帶着幾分冷酷。

     軒轅此語一出,四下嘩然,他的表現太狂了,便連跂通也為之皺眉。

    尤揚卻不明白為什麼軒轅要表現得這樣張狂,他不覺得這樣會對軒轅有什麼好處。

     帝野不禁怒笑起來,道:“好,果然有個性,與衆不同!” “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錯了,你此刻是我的對手,不管是真是假,我都會當你是我的敵人。

    而對于敵人,我隻有一個目的,那便是擊倒對方,不管用什麼方法和手段。

    因此,我的話語之中也會有故意激怒你的成分存在,如果你被激怒了,那麼你就要小心了!”軒轅意味深長地提醒道。

     衆人再次嘩然。

    軒轅的表現的确讓人大感意外,一言一行都使人有種高深莫測之感。

    不過,衆人也明白軒轅剛才那張狂的話隻是一種對敵的手段,并非真的那麼狂,也就釋然。

    而軒轅又将自己的意圖告訴對手,這種行為的确讓人感到有趣之極。

     “公子真是個有趣的人。

    ”假聖女不由對軒轅的表現贊了一句。

     “謝聖女的誇獎!”軒轅淡淡地回應了一聲,這才扭頭正對着帝野笑道:“你應該當我是你的大仇人,甚至不共戴天。

    這樣,你才能将殺氣凝于巅峰,才能将戰意凝于巅峰。

    恨,便是一種力量,而你此刻所做的仍不夠,如果你以這種狀态與我交手,定然沒有一點生存的希望!” 四下再驚。

    軒轅的話平淡無奇,卻有一種足以讓人震撼的力量,那平實的語調之中更似孕育着血腥的狂野。

     “恨就是力量,好!這是我聽過最好的一句話!果然是後生可畏!”跂通忍不住再一次咀嚼軒轅的話,忍不住贊道。

     思過和跂恩及那神劍四衛也顯得極為入神,似是在思索軒轅剛才那一句話中的道理。

     “公子果然非常人,帝野受教了!”帝野表情有些古怪,心中升起一種連他自己也無法明白的情緒,但語調卻顯得極為誠懇。

     “明白就好,其實,你心中已經有殺我之意,何不将它再次提升?這樣一來,你的氣勢也就會暴漲!”軒轅便像是老師教徒弟一樣,語調極為平靜,但又有着一種無法抗拒的氣勢。

     帝野神色再變,眸子裡兇芒暴閃,似乎軒轅完全看穿了他的心思,這種感覺讓他驚惶,也讓他瘋狂。

     童旦和假聖女也為軒轅的語氣所驚,雖然他們并沒有感到軒轅任何氣勢的存在,但是那種漫不經心的鎮定實已完全壓倒了帝野,便像無浪的深海,甯靜而深邃,讓人無可揣測。

    那是一種無形的氣勢,一種讓任何人都無法壓仰的氣勢。

     帝野的殺機狂熾,似一頭蓄勢的狂禽,而軒轅正是他的獵物。

     軒轅沒有動,依然甯靜如深海,甚至面部仍帶着一種讓人心驚的微笑。

     微笑竟讓人心驚,的确,當一個人面對着死亡之時,仍能夠笑,那麼,這種感覺的确是應該讓人心驚了。

     帝野的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竟良久未敢動一根手指,雖然他的氣勢已蓄足,可是,他卻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虛弱,似是面對着一座高山、一片汪洋。

    他無法找到一個可以攻擊之點,便如同對着一群正在蠕動的蜂蟲,隻要他一動,便可能招來最為殘酷而狂野的攻擊。

    又像是在面對一個将要決堤的大壩,隻要他一出手,大壩便會決堤,到時他更會被洪水完全吞沒。

    是以,他不敢動,靜立如一尊石雕。

    不過,他并沒有軒轅那麼輕松,打一開始,他的心神便已被軒轅所鉗制,一直處于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态。

    或許,是由于軒轅表現得太過輕松,或許是因軒轅身上本就存在着那種讓人無法捉摸而又确實存在的氣勢。

     那是霸氣,不!是王者之氣,透自骨子裡的坦然和灑脫使得那種氣質更為實在,更為沉重,而這,便是帝野打心底慌惶的原因。

     這種局面很有意思,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得出誰優誰劣。

    或許,這便是一種經驗,對敵的經驗。

    不可否認,軒轅在對敵的表現上,是那麼自若、灑脫,絕對沒有半絲驚惶和不安。

    對敵,便像喝茶、飲酒,那殺人呢?會不會像是炒菜吃飯?沒有人知道,在未知的結局中,誰也不願意妄下判斷。

     尤揚很驚訝軒轅的表現,隻有他知道昨天軒轅傷得有多重,也許帝恨也知道,或許假聖女亦已知道了這些,但軒轅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卻是那麼沉着,那麼悠閑。

    難道,軒轅其實一點都未曾受傷?這是不可能的!那軒轅又是憑什麼如此有信心地戰勝眼前的帝野呢?也許,隻有軒轅自己才知道。

     軒轅輕輕一笑,似乎在笑帝野有些怯懦,也似在笑這個局面的有趣,或者是在笑帝野那古怪的表情。

    不可否認,軒轅笑得是那麼輕松,那麼灑脫,便像是在指點江山,觀雲賞月。

    而此時,軒轅緩緩地向前跨了一步,直逼帝野。

    這一步,便如一個弈者下定一步棋子一般,果斷而沉重,但也有種說不出的儒雅。

     軒轅竟然先行挑釁,這是一個意外,何況軒轅還是含笑逼進,那種氣勢,那種灑脫,那種坦然,不能不讓人驚歎。

     軒轅這一步并沒有打破僵局,帝野竟然退了一步,與軒轅那一步相反,帝野退一步的表現極為生硬,甚至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軒轅的目光依然穩穩地罩定在他的身上。

     這種情況不僅僅令童旦和假聖女感到驚駭莫名,便是跂通和尤揚諸人也大為驚訝,神劍四衛更是看得心神俱震。

    這種别開生面的比試的确讓他們有種無法言喻的興奮,也似乎對他們有一種莫大的鼓舞。

     是的,軒轅根本就未曾出手,根本就沒有觸過兵刃,可是他卻能将對手逼退,這是一種怎樣的意境?這又是怎樣的一種比鬥?是軒轅的氣勢太強?抑或……沒有人知道。

     一直以來,軒轅都保持着一種異常的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對人緊逼的舉措,可是此刻的表現,實在令人有些不可思議。

     軒轅再逼上一步,帝野再退,搭住劍柄的手竟有青筋暴起,但是他卻不敢出劍,甚至不敢攻擊。

     軒轅一聲輕笑,以比風還快的速度倒退五丈。

     帝野幾乎立不穩足,向前小邁一步,這才定下身來,這一切隻看得四周衆人目瞪口呆。

     “你敗了!”軒轅依然悠閑自若,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隻是淡漠地道。

     帝野愣愣地呆立着,便像是做了一場難醒的夢,臉上顯出一絲慚愧之色。

    是的,他的确是輸了,在别人的眼裡,也許他輸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卻深深地明白,軒轅有一百零一次殺他的機會,至少有十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