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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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相之作獨座日,曾子宣拜相,疑相之不附己,密遣其客倪直侯探其意。

    直侯見豐曰:&ldquo曾公真拜相如何?&rdquo相之曰:&ldquo也且看其設施始得。

    &rdquo子宣聞其言,怒甚。

    翌日,罷為工部尚書。

    故相之謝表雲:内侍已成于怨府,何不思危佞人;未剡于封章,俄聞報罷。

    蓋相之屢言郝随,不聽,而欲論子宣,又不果也。

     劉德初為儀真教授,日與官奴密遊,監司欲發其事。

    晁美叔秘監時為大漕,其子之道從容言:&ldquo劉與某氣類不相合,然其人必貴。

    &rdquo美叔因營救之,德初甚感焉。

    建中靖國間,德初知時事将變,謂吳材聖曰:&ldquo吾侪取富貴,正在此時。

    晁之道有文章、善詞令,可引為台谏以相助。

    &rdquo之道聞二公言,答曰:&ldquo此固所願,但某自視骨相不是功名會中人。

    若不見聽,恐必敗二公事。

    &rdquo二公知其意不可強,遂止。

     邢恕字和叔,呂申公、司馬溫公皆薦其才可用。

    子居實字夫,年未二十,文學早就,議論如老成人。

    黃魯直諸公皆與之為忘年友,所謂元城小邢是也。

    元更張新改之初,不本于人情者,和叔見申公密啟曰:&ldquo今日更張雖出于簾帏,然子改父法,上春秋鼎盛,相公不自為他日地乎?&rdquo申公不答。

    未幾,複以此撼搖溫公。

    溫公曰:&ldquo他日之事,吾豈不知。

    顧為趙氏慮,當如此耳。

    &rdquo和叔忿然曰:&ldquo趙氏安矣,司馬氏豈不危乎。

    &rdquo溫公曰:&ldquo光之心,本為趙氏,如其言不行,趙氏自未可知,司馬氏何足道哉。

    &rdquo和叔恚恨二公不聽納其說,紹聖中,言二公有廢立之意,而己獨逆之,陰沮其事。

    蔡元度乘虛助之,蹤迹詭秘,士大夫莫不知之。

    章子厚入其言,醞釀已成,密令觇者于高氏南北二第,譏察其出入,哲宗将禦後殿施行之。

    欽成知之而不能遏,以聞欽聖,欽聖曰:&ldquo事急矣。

    &rdquo乃同邀車駕,問曰:&ldquo常時不曾禦後殿,今必有大事也。

    &rdquo哲宗亦不隐,欽聖曰:&ldquo大臣既有異謀,必上累娘娘,且官家即位後,飲食、起居盡在娘娘閣,未嘗頃刻相離也。

    使娘娘果懷此心,當時何所不可,乃與外庭謀乎?&rdquo哲宗始大悟,懷中探一小冊子,以授欽聖,遂降指揮,不禦後殿,其事遂寝。

    然申、溫二公,猶追貶也。

    夫是時已蚤世矣。

    魯直詩曰:魯中狂士邢尚書,自言扶日上天衢。

    夫若在镌此老,不令平地生邱墟。

    正謂此也。

    建中靖國間,欽聖降出小冊子,和叔放歸田裡。

    曾子開作詞頭,其略雲:使光、公著被兇悖之名、蒙竄斥之罪,欺天誤國,職汝之由。

    矧汝于彼二人,實門下士。

    借重引譽,恩意非輕。

    一旦翻然,反為仇敵,擠之下石,孰謂虛言。

    子厚于谪所聞之惶懼,于謝表中自叙雲:極力以遏絕徐王觊觎之謗,一意以推尊宣仁保佑之功,豈惟密盡于空言,固亦顯存于實狀。

    反覆詭詐掠虛美者,他人贛直拙疏斂衆怨于一己,所謂欲蓋而彌彰也。

     元初,蔡京首變神宗役法。

    蘇子由任谏官,得其奏議,因論列其事。

    至崇甯末,京罷相,黨人并放還。

    尋有旨,黨人不得居四輔。

    京再作相,子由獨免外徙。

    政和間,子由訃聞,贈宣奉大夫,仍與三子恩澤。

    王輔道為予言,京以子由長厚,必不肯發其變役法事,而疑其諸郎,故恤典獨厚也。

     蔡京進退倚中貴人為重。

    恨無以結其心,每對同列言三省怄密院貴史文資中為中大夫者,宴則坐朵殿,出則偃大藩,而至尊左右材力勤勞者甚衆,乃以祖宗以來正法繩之,吾曹心得安乎。

    于是幸門一開,建節者二十餘輩,至領樞府、封王、為三少,時時陶鑄宰相者不無人焉。

     吳伯舉守姑蘇,蔡京自杭被召,一見大喜之。

    京入相,首薦其才,三遷為中書舍人。

    時新除四郎官,皆知縣資序。

    伯舉援舊例,言不應格。

    京怒,落其職,知揚州。

    未幾,京客有稱伯舉之才者,且言此人相公素所喜,不當久棄外。

    京曰:&ldquo既作官,又要作好人,兩者豈可得兼也。

    &rdquo 蔡京豐吏祿以示恩,雖閑局亦例增俸入。

    張天覺作相,悉行裁減,鄒浩志完以宮祠裡居,月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