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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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快就能出去?” “你也精通大明律法,想必心中有數。

    ”師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張狀紙,“老朽已拟好訴狀,并将刑懲減到最輕,我也隻能做到這麼多了。

    你先看看,如果覺得還可接受,便在大堂之上簽名畫押。

    不然老朽隻好回複趙姑娘和駱夫人,就說老朽無能為力,幫不到她們了。

    ” “娘和怡兒也要我招認?”駱文佳澀聲問。

    師爺安慰道:“你别難過,駱夫人和趙姑娘都知道你的清白,老朽也相信你,才會盡力幫你。

    ” 駱文佳草草看完狀紙,終于一咬牙:“我招!告訴費大人,我願招!” 在兩旁衙役威武的吼堂聲中,知府大堂一派肅穆莊嚴,費士清俯視着跪在堂中的駱文佳,厲聲喝道:“案犯駱文佳,你可願招?” 駱文佳委屈地垂下頭,聲如蚊蚋:“我願招。

    ” “大聲點,我聽不到!”費士清悠然道。

     “我願招!”駱文佳咬牙出血,淚水不由奪眶而出。

    費士清見狀哈哈大笑:“落到本官手裡,就算告你弑父奸母,你也得招!哼!就算你願招,依然逃不過這一頓結案鞭。

    來人,先重責二十鞭,再讓他在訴狀上簽名畫押!” 幾個衙役立刻将駱文佳按倒在地,手起鞭落一頓暴抽,駱文佳痛得死去活來。

    待二十結案鞭打完,他已頭目暈眩,雙眼蒙?。

    此時那師爺拿着狀紙過來,俯身道:“簽吧,簽了就沒事了。

    ” 駱文佳抖手接過師爺遞來的狼毫,想要細看狀紙,雙眼卻已為淚水和汗水迷糊,在師爺的催促下,隻得在對方指點的地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師爺立刻将狀紙呈上,費士清草草掃了一眼,将狀紙交還師爺,得意地吩咐:“照狀宣讀!” 師爺捧起狀紙,聲色平靜地讀道:“案犯駱文佳,于甲申年九月二十七日晚,受娼女依紅所雇,為其作畫。

    因見該女美豔絕倫,所積錢财甚豐,案犯頓起非分之心,坑蒙拐騙不成,便強行搶奪,并将該女先xx後xx,擄掠而逃。

    案犯手段殘忍,所劫财物數額巨大,所犯罪行天理難容……” “你騙我!”駱文佳終于明白自己再次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不由怒目戟指,卻被幾名衙役死死摁在地上。

    隻聽師爺聲色平靜地繼續念道:“案犯窮兇極惡,犯罪情節特别惡劣,特報請刑部,處以斬立決!” “冤枉啊!”駱文佳一聲大叫,昏了過去。

     消息傳來後,駱夫人悲痛欲絕,一病不起。

    趙富貴也因此嚴禁女兒再與駱家往來。

    但趙欣怡哪放得下心上人,其時駱家莊已盡屬南宮,趙富貴也将田産盡數賣給了南宮放,正準備舉家遷往揚州。

    趙欣怡趁家中搬遷混亂之際,偷偷逃出,連夜趕往揚州,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去求南宮放。

     “趙姑娘!”南宮放一臉愧疚,“在下實在無能,這案子已被知府衙門辦成了鐵案,要想翻案,實在是難如登天啊。

    ” “南宮公子!”趙欣怡垂淚跪倒,“求您再想想辦法,隻要能救出文佳哥,我願做牛做馬報答公子大恩!” “趙姑娘這是幹什麼?快快起來!”南宮放不由分說扶起趙欣怡,一臉為難地連連搖頭,“唉!難!難啊!” 見名動揚州的南宮公子也無能為力,趙欣怡淚如泉湧,悲傷欲絕。

    南宮放見狀愛憐地掏出錦帕,輕輕為趙欣怡抹去淚珠,柔聲安慰道:“趙姑娘别這樣,你現在這樣子,讓在下心裡也好生難過。

    ” 悲痛令趙欣怡的感覺變得遲鈍,被南宮放輕輕擁入懷中而不自知。

    當南宮放正要吻上她的芳唇時,她才霍然驚覺,慌忙逃開。

     “對不起!”南宮放滿臉羞愧,連連自責,“我、我真不該如此,但卻身不由己。

    自從在駱家莊與姑娘巧遇,你的音容笑貌就時常出現在我的夢中,令我無力自拔。

    我多次想托人提親,卻又怕姑娘不願意,所以隻能把這份相思埋藏心底。

    方才見姑娘悲痛欲絕,我心有不忍,一時糊塗冒犯姑娘,實在罪該萬死!願領受姑娘責罰!”說着便跪倒在地。

     南宮放的自責令趙欣怡心下稍安,望着面前這個名震揚州的南宮世家三公子,趙欣怡神情複雜地猶豫半晌,最後一咬牙,終于在心中作了一個既痛苦又無奈的決定。

    她猛然轉過身,強壓下心中的痛楚,盡量聲色平靜地道:“南宮公子,文佳哥從小與欣怡青梅竹馬,情同兄妹。

    隻要你能救文佳哥一命,公子所求,欣怡無不從命。

    除此之外,欣怡就算遁入空門,終身不嫁,也不敢領受公子美意。

    ” 南宮放略一猶豫,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好!我将竭盡所能,救他一命。

    ”片刻之間他已在心中拿定主意,就算要放過駱文佳性命,也要将之流徙千裡,發配到一個永遠也别想回來的地方,一個離地獄最近的所在。

     揚州城西門外,幾名被判發配邊疆的重刑犯正與家屬作最後的道别,哭聲叫聲混雜在一起,場面十分混亂。

    披枷戴鐐的駱文佳滿臉污穢,臉上一片呆滞,唯有一雙眼睛還有些許靈動,不住在人叢中焦急地搜尋着。

     “别看了!不會再有人來。

    ”前來送行的族叔黯然道。

    他是駱宗寒的次子,雖然輩份上是駱文佳的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