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左府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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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了麼,你不急,我更不急,每天讓你吃好的、喝補湯,就為的讓你健健康康活着,你不吃不喝。

    沒關系,就喂你吃喂你喝,你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嗎?瞧,你那雙老眼睛,瞪起來就象一隻惡虎,你想把我吃了是麼?可惜你辦不到,永遠辦不到呀!這一點你比我更明白。

    我知道,你此刻心中想些什麼,你咒我、殺我、咬我、砍我,這麼多年,你心中想過隻怕不止百萬遍了,對麼?可你依然象個大娃娃,乖乖躺在床上,什麼也幹不成,隻有心中吃苦,徒歎奈何!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隻能怨你自己,一點也怨不得我。

    誰叫你冥頑不化、不識時務呢?你要是早點說了,我就打發你上路,這不比活受罪好麼?咦,你看着我幹什麼?你恨?恨得切骨?你這個該死的老鬼,待老娘再讓你嘗嘗鬼脈手的厲害!” 這最後幾句,餘豔花就象個瘋婆,咬牙切齒,惡毒已極! 接着,藍人俊就聽到一陣不均勻的粗喘,跟剛才聽到的一樣,想是餘豔花把什麼“鬼脈手”的制穴手段施加在那人身上,那人又被點了啞穴,叫也叫不出來,隻有喘氣的份兒。

     好一個狠心腸的婦人! 居然多年折磨一個死不掉活不成的可憐人,實在該遭天譴! 他立即揭起一塊瓦片,一縱身到了屋對面的樹上,但屋内燈已熄,想是揭瓦片時已驚動了這個妖婦,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運功将手中瓦片捏碎了一個角,抖手往窗内打去。

    為了不露行藏,他立即從這株樹躍到五丈外的一株樹上,藏在葉片枝條間匿伏不動。

     隻見從二樓走廊上接連躍出了三條人影,直撲他剛才藏身的樹上。

     旋即發現樹上無人,三人立即朝另一株樹躍去,趁她們剛到第二株樹,藍人俊從樹梢躍過了她們适才撲去的那株樹,在樹梢上稍一點,躍到了二樓走廊上。

     他想把床上的人救出來,弄清是何方人士,讓他脫離苦海。

     他迅速推開房門闖入,一進屋就知道床上已無人,又聽衣袂飄飄聲,人家已朝樓上撲來,分三個方向,堵截他的逃路。

     他順手抓起兩張靠椅,“砰砰”兩聲砸向兩扇窗戶,人跟着朝一扇窗戶飛出。

     這一招很靈效,向窗前撲來的人忙于躲避靠椅的襲擊,被藍人俊從空隙中遁走。

     他接連幾個縱躍,早已掠出左府,回頭一瞧,追來的兩個黑影離他還有七八丈,不禁微微一笑,施展輕功,一下就走得無影無蹤。

     他在黃山的半年多,每天除勤練功外,每夜蒙恩師以氣按摩周身穴脈走道,功力增加了何止五成,故餘豔花等人先就慢了一步,哪裡還能追得着他? 藍人俊從敦厚坊繞到北市,又從北市到了思恭坊,往張經仁家奔去。

     張府無燈火,人早就睡盡,看不出什麼名堂,便隻好回到上林訪吳家,正好是四更剛過,便迳自進自己卧房,打坐練功。

     天亮後,衆人起了床,藍人俊把昨夜所見告訴了諸人,大家都驚奇不已。

     鄭志剛道:“應把此人救出,此人定是大有來曆呢。

    ” 藍人俊道:“我第二次進屋,床上人已不見,不知藏到何處去了,要救隻怕不容易,除餘豔花外,另外兩個守門的女子,功力不比餘豔花差多少,合三人之力,很難對付呢!” 歐陽榮道:“隻可智取,待認真想出個辦法再說吧。

    ” 鮑同道:“吳公子在黃山已與紫魔朝了相,依老朽猜測,隻怕要到這裡來報複呢,須得小心才是!” 鄧秀芝道:“鮑大哥說的是,我們人手少,不可再分散,救人的事要慎重,若救不出來,隻怕危及此人性命。

    ” 藍人俊道:“救人一事,待在下多探查幾次再說。

    有在下的驚憂,他們也夢寝不安,分不出身來此惹麻煩。

    ” 吳善謙道:“這樣也好。

    在下則想到北市露露面,看望麒麟镖局徐镖主,也許蒼大爺他們會與他聯絡呢。

    ” 衆人俱都贊成,也顧不得顯露痕迹了。

     藍人俊道:“吳兄,在下蹤迹暫不與人說,好麼?” “連徐镖主也不說麼?” “暫時不說為好,徐镖主一旦知道,說不定就在镖局内漏出風聲,傳揚開來不利。

    ” “好,我對任何人也不說。

    ” 吳善謙換了一套公子綢衫,逍遙自在地出門去了,被鄭蘭珠又追了回來。

     她也要去,逼着吳善謙替她找來一套舊男裝,扮成個書生模樣,和吳善謙一道出門。

     藍人俊望着他們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

     但他心中又泛起一股苦澀味,眼見人家成對成雙,自己卻形單影隻,蒼紫雲的倩影又自然地到了心頭,抹也抹不去。

     他再搖了搖頭,回房去靜坐練功。

     吳鄭兩人去到下午才回來,晚飯時衆人圍坐一桌,聽兩人談今日見聞。

     吳善謙道:“我和蘭妹到了北市,迳向去嘉賓樓探訪徐镖主。

    徐镖主不在,聽說在镖局有事,便隻好退出來。

    正待去镖局拜訪,有人在後邊叫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陌生漢子。

    他道:‘吳公子,請借個地方說話。

    ’我因不認得他便道:‘你是何人?’他道:‘這裡不是談話之地,找個清靜處,在下自當奉告。

    ’我便和蘭妹和他到了另一條街的旅舍裡。

     進了客房,屋中坐着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的人,一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