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花開時節又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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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為師?” 左文星、蒼紫雲一家眼也不眨,盯着何恩佑,蒼紫雲的心怦怦跳得厲害。

     何老兒道:“這位高手麼,高得不能再高了,各位猜得出是誰麼?” 他就象個說書人,講得津津有味,到骨節跟上還買賣個關子。

     白馬寺高僧,連同左敬照、蒼氏兄弟老一輩的人,紛紛說出了當今世上有名的高手,但卻被何老兒搖頭否定。

     最後,他才慢吞吞道:“這位高手麼,姓蘇名望月,人稱白眉叟是也,各位聽說過麼?” 方文法緣大師大驚道:“阿彌陀佛,白眉叟乃貧僧恩師好友,武功冠絕天下,想不到老人家依然健在,這位藍施主真是福澤深厚啊!” 左敬熙、蒼氏兄弟,連同徐海峰,都曾聽自己師傅講過白眉叟幾十年前誅除幾個橫行江湖的大魔頭的故事,上了年紀的武林人,有誰不知道蘇望月的大名呢?聞聽藍人俊是老人家的徒弟,俱都驚奇萬分。

     蒼紫雲心跳加擂鼓,去年藍人俊向她表白情意,立志為她報家仇而出門尋訪名師學藝,當時雖被他的一番真情感動,但終覺甚為渺茫,天下之大,到哪裡去尋名師?想不到他不但訪得了名師,而且這位名師聲望之高,世間再無一個武林人能出其右,天,有志者事竟成,這話實在一點也不假。

    我如果能堅守信諾,也不辜負他的一番心意,但自己囿于家仇,不相信他能助自己複仇,以緻委身也同樣衷情于自己的左文星。

    呀!自己還有何面目再見藍人俊?但願他能找到一個比自己多情的好姑娘,把自己忘了吧! 這時,又聽法緣大師道:“藍施主以一年學得了白眉叟老前輩的功夫,身子定然很高,難怪朱彪之類不是其對手了,這實是正道武林之大幸,也是白馬寺佛門弟子之大幸,尋回血經,當借助藍施主之力了!” 何老兒道:“我老兒話未說完呢,剛才說了,血經之事暫不提,左府中的大将既然吃了敗仗回去,主子豈肯幹休?藍老弟從一個武林庸手而變能人,他們定疑與《煞魔劍譜》有關,勢必設完沒了地糾纏下去,再度派遣高手,找藍兄弟的晦氣。

    因此,我輩就與藍老弟一道,先與他們周旋,再伺機尋覓血經下落,現在萬萬不要打草驚蛇,各位以為如何?” 這主意一提出,合情合理,立即得到衆人的贊同。

     接着,衆人議定以白馬寺為聯絡點,随時通風報信。

     法緣大師又設素餐,招待了大家。

     飯後,各自回家。

     何恩佑與徐海峰回到嘉賓樓,藍人俊卻沒有回來,也不知上哪兒去了。

     藍人俊到哪兒去了呢? 他此時在北市的一家茶館,正與一個少年公子無語相對,默默喝茶呢。

     少年公子一身湖藍綢衫,俊俏的臉上,兩眼通紅,一張櫻桃小嘴翹起老高,正發脾氣。

     而藍人俊老兄卻雙眼失神,一手按在茶碗上,在勾勾望着斜對面的小鏡鋪,少年公子生氣,生多大的氣,為什麼生氣,似乎全與他不相幹,你說,叫人家小心眼兒裡的氣,能平得下去麼? 這少年公子是誰?不用信也知道是吉風幫的幫主千金陳青青了。

     他倆怎會到小茶鋪裡對着生悶氣呢? 原來,藍人俊失魂落魄地出了白馬寺,看看四周無人,便施展輕功,飛掠而去。

    直到進了城,才慢下步來,身不由已朝北市走,就象心中有人呼喚似地,渾渾噩噩來到了小鏡鋪前。

     他站在街對面瞧着鏡鋪,嘴裡不由喃喃念道:“‘還有小園桃李在,留花不發待郎歸。

    ’哦,這哪裡是待郎歸?分明是有花快發盼君折,既然如此,當初又何苦答應下來呢?” 他想起了去年臨别時,和紫雲的一番對話,不禁想得癡了。

     當時,他說出兩面鏡子背面的題詞,道:“這若是姑娘的心意,算數麼?” 紫雲臉紅了,道:“相公,你的心事小妹已知,隻是小妹身負血海深化,身不由己,若是小妹三五年後依然活在世上,這鏡子上的題詞就是小妹的心裡話。

    ” 她當真是身不由己麼? “身不由己”,這就是說她為了報家仇,隻能一心一意練武,在與兇魔拼鬥的險境中豁出自家性命。

     為了報仇,她不能顧及自己的終身。

     而左文星武功高強,又鐘情于她,替她把家仇擔在了身上,她還能不以心相許嗎? 唉,蒼姑娘呀蒼姑娘,你為何不等這一年呢,我不是學了武功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