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現太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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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衆人,全被這突如其來的事,驚得怔住了! 三角小旗,白底金邊,正中繡着一隻粉紅色的海鷗,斜斜插在地上,兀自顫巍巍的不停抖動。

     十餘條人影,紛瀉落地,在那面三角小旗之後,排成一列。

     來人身形停定後,可以看出共有十二人之多,一色的黑色勁裝,黑巾蒙面,黑巾正中,繡着一隻白色海鷗,海鷗的身上,各有一個數字,由壹到拾貳。

     “閻王使者”脫口說了一句:“海鷗使者!” “黑鳳凰趙麗珍”,面呈死灰之色,嬌軀在微微顫抖。

     楊志宗正為“黑鳳凰“叛門背師,加人“陰魔教”的事,感到無限困惑,想不到十二位海鷗使者,會突然現身,令旗出現,等于表示“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已到場。

     紅巾蒙面人出現中原武林,僅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什麼程度,也沒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和真正面目,手下的十二位海鷗使者,也都各具罕絕的身手。

     江湖中提到“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是敬畏各半。

     “血魂劍邝宇”這時在閉目調息,對身外之事,不聞不問。

     由于“海鷗使者”的現身,場中空氣冷寂之中透着神秘和緊張。

     “黑鳳凰趙麗珍”雖然是“紅巾蒙面人”之徒,但她對于乃師,仍是莫測高深,她一樣的不知道她師父的底細。

     “海鷗使者”之中,為首的壹号,打破了沉寂的空氣,向“黑鳳凰”道:“師妹,你真的加人了‘陰魔教’?” “黑鳳凰”粉面又是一變,答不上話來! 她不敢承認,但也無法否認。

     一旁的“閻王使者”瞟了“壹号使者”一眼,向“黑鳳凰”道:“珍妹,告訴他!” “黑鳳凰趙麗珍”仍然默不做聲。

     “壹号使者”再次開口道:“師妹,我等奉師父之命,要帶你回去!” “黑鳳凰”聞言,芳心一震,不自覺的退了一步。

     “閻王使者”皮笑肉不笑的道:“各位今天要帶人?” “壹号使者”道:“不錯!“ “各位還是退走的為妙,要帶人恐怕辦不到!““閣下對這事沒有置喙的餘地!“ “嘿嘿!趙麗珍現在的身份是‘陰魔教’教徒,本人以少教主的立場,敬告各位,帶人辦不到!“ 十二個海鷗使者同時怒哼了一聲,“壹号使者”又道:“閣下最好免開尊口,這是本門私事!“ “各位不惜與本教為敵?” “哼!為敵又将如何?” “無異以卵擊石,自取滅亡之禍!” “哈哈哈哈!閣下大言不慚!“ “不信你們就試試看!” “貳号使者”這時似已忍無可忍,側轉頭向“黑鳳凰’道:“師妹,你是否知道你這種行為的後果?” “黑鳳凰趙麗珍”聞言,嬌軀又是一震。

     她這時的心情矛盾至極,一念之差,使她陷入不能自拔之境,她現在不但是陰庭教徒,而且也是“陰魔教”少教主的情人,她已非清白女兒之身,即使她師父不追究她叛門背師的行為,她一樣也不能重返師門。

     她覺得愧對師門,但她無以自拔! 同時她到目前,芳心之内還保持着楊志親的影子,她忘不了他,她的轉變也可以說肇因于她對楊志宗的癡情,但現在她已無法再去愛他! 于是 愛變成了恨,她把楊志宗恨之入骨,但,恨之中,又滲了一種愛,這種愛實際上隻是一種下意識的觀念,與恨同時存在。

     “壹号使者”沉聲道:“師妹,希望你能回頭是岸,我們十二個身為兄長的,當在師父面前為你求情,姑念你是無心之錯!” “黑鳳凰”惶惑的掃了十二位海鷗使者一眼,目光移到楊志宗身上,轉變成了恨,最後眼光觸及“閻王使者”,她覺得她目前隻有一條路可走! 于是她簡短的吐出了一個字:“不!” “師妹執迷不悟,難道要我等出手?” “黑鳳凰”慘然一笑之後,粉面忽寒道:“随便!““壹号使者”微微歎了一口氣之後,厲聲道:“趙麗珍,你既然誠心叛師,師兄妹的情份已了……” “閻王使者”接口道:“你早該這樣說了!” 十二個海鷗使者,眼中棱芒立現,顯然已是怒極。

     “壹号使者”為十二個使者之首,當下怒哼一聲道:“請柒至拾貳号帶人!” 柒号至拾貳号使者,齊應一聲,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趙麗珍”。

     “黑鳳凰”雖然明知不是師兄們的敵手,但事已至此,當然不肯束手就擒,一咬牙,“嗆!”的一聲,拔出長劍 就在這六條人影射向“黑鳳凰”的電光石火之間,“閻王使者”冷哼一聲道:“與我退下!” 人随聲進,快逾電閃的欺到”黑鳳凰”身側,随欺身之勢,向六個使者,劈出一掌,割膚刺骨的陰風,飚然飄出。

     六個使者,估不到“閻王使者”會突然出手,對方的掌風,剛一觸體,隻覺其寒透骨,其中的“柒号使者”急聲道:“這是太陰掌,速退!“六條人影,陡然一刹身形,紛朝兩側縱開。

     楊志宗見“閻王使者”一招迫退六個頂尖高手,心中不由一動,忖道:“這太陰掌必是一種極為霸道的陰柔掌力,竟緻使‘海鷗使者’不敢輕攝其鋒!” 同時又想起“烈陽老怪”的“烈陽掌”,看來這兩種一陰一陽的掌力,必然互相克制—— “閻王使者”一掌迫退了六人之後,得意萬狀的道:“海鷗使者也不過如此而已,依我看,還是及早抽身為上!” 六個使者,一退之後,身形又複欺上,悶哼聲中,各攻出一掌。

     六道掌風,彙成一股巨流,以撼山拔嶽之勢,匝地卷向“閻王使者”。

     “閻王使者”用手一扯“黑風凰”的衣袖道:“珍妹退開!” “黑鳳凰”秀眉一皺,向右橫移八尺。

     “閻王使者”雙掌一圈一放,一團陰寒掌風,悠然迎向對方。

     六個“海鷗使者”聯手合擊的如山勁氣,碰上這看來似乎毫不着力的掌風,竟然如泥牛人海,消逝得無影無蹤。

     看得另六個使者和楊志宗全都為之一怔。

     “閻王使者”得理不讓,陰笑一聲道:“再一掌試試!” 雙掌攸收又放! 碎骨裂膚的陰風,竟然帶微微的絲絲之聲,飒然湧出。

     六個“海鷗使者”俱具絕妙身手,應變神速,對方出聲發掌,六道狂飙,挾雷霆萬鈞之勢,也告暴湧而出。

     “波!”一陣不大的連珠響聲中,“閻王使者”身形一陣搖晃,而六個“海鷗使者”卻被對方的碎骨寒飙刮的各打了一個冷顫。

     “壹号使者”向身旁的五個使者道:“你們上!” 五個使者輕應一聲,加人了正在交手的六使者行列中。

     而“壹号使者”卻電閃撲向“黑鳳凰”。

     十一個使者聯手,情勢又自不同。

     十一道如狂瀾般的勁氣,隐挾雷鳴之聲,齊湧向“閻王使者”。

     “閻王使者”的“太陰功”還未到十成火候,無論如何也消卸不了這十一道勁氣彙集而成的洶洶巨流。

     就在勁風即将襲體的電光石火之間,身形如一道輕煙,攸然畢直上升三丈有餘,妙曼已極的一旋一折,脫出勁風圈外,反手揮出一掌。

     悶哼聲中,十一個使者之中的兩個猝然倒地不起。

     另一邊“壹号使者”前撲的身形,被“黑鳳凰”的懾人劍氣阻得一室,而“血魂劍邝宇”也剛好調息醒轉,從旁劈出一掌! “壹号使者”被震得退了三步! “閻王使者”‘血魂劍邝宇”“黑鳳凰”立時背對背面立,形成了一個向外的鼎足之勢。

     十二個海鷗使者之中,已有兩個被“太陰掌”所傷,這對正就地運功迫除體内的陰寒之氣。

     其餘十個使者,略一躊躇之後,由功力最強的四個,對付“閻王使者”,其餘三人一組,分别鬥“黑鳳凰”和“血魂劍邝宇”’ 楊志宗這時,心念一連數轉 如果說,以他和紅巾蒙面人的關系而論,他應該毫不猶豫的插上一手! 但十二個海鷗使者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而且這是别人為清理門戶而戰,如果插手,多少有些不便! 同時,“海鷗令”既已出現,則令主紅巾蒙面人顯然已臨當場。

    隻是不知道何以遲遲不見現身,如果今天這叛徒“黑鳳凰趙麗珍”,不能帶回去處以家法,那紅巾蒙面人的這一塊金字招牌,可算砸了。

     思念之中,那邊已經動上了手! 攻向“閻王使者”這面的四個使者,雖都具有上乘身手,但對那稱絕武林的“大陰掌”,卻大有無從抵抗之勢! 另外攻向“黑鳳凰”和“血魂劍邝宇”的兩組,因對方背靠背的三角鼎立。

    隻要應付正面,沒有後顧之憂,門戶一緊,根本攻不進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雙方就這樣幹耗着! 但顯然的,如果“閻王使者”放開手幹的話,以他“太陰掌”的威力而論,吃虧的必然是“海鷗使者”! 楊志宗心裡忽然飄起一個念頭道:“我何不以‘殘肢令主’的姿态出現,對方既然是專為了對付‘殘肢令主’而來,我出手豈不是名正言順嗎?同時也可以追究一下‘陰魔教’如此傾力對付自己的原因何在?” 心念動處,身形電射而起,向外射去。

     “閻王使者”突然高聲叫道:“相好的,你别溜呀!咱們之間的帳還沒有結!” 楊志宗身形不停,口裡應道:“機會有的是,你等吧!” 最後一個字傳來,人已飛射無蹤。

     且說楊志宗飛離現場,到了百丈外的一個隐密之處,施出幼時學自“黑面小神丐”之師的易容術,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個黧黑的醜少年。

     楊志宗易容方畢,正待轉身馳去 忽聽身後有微風拂草的聲音傳來,這種微聲,若非是楊志宗的功力已到了十文之内蚊聲如雷的境地,換了旁人,決聽不出來。

     當下機警的前掠三丈,扭轉身形,一看 面前赫然立着“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

     楊志宗尚未開口,紅巾蒙面人已沉聲道:“孩子,你想插手劣徒之事?” 楊志宗一點頭道:“是的,不過晚輩對‘陰魔教’中人還另外有事!” “什麼事?” “究明該教傾力對付我的目的何在!” “陰魔教傾力對付你?” “是的,以晚輩所知,最初晚輩以先師甘露幫主‘古道熱腸楊震寰的面目,出現江湖,該教中人曾斷言‘殘肢令主’不是‘甘露幫主’本人,先師之死,江湖中除了兇手之外,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而該教既敢如此斷言,顯見事情的不簡單! “還有前後派出數批高手,追擊‘殘肢令主’,目前‘閻王使者’等人,就是數批高手之中的一批!” 紅巾蒙面人将頭微點道:“陰魔教近日來更形嚣張,大有獨霸中原武林之勢,教主是誰,迄今仍是一個謎,但想象中必是一個了不起的魔頭!” 楊志宗突然一轉話題道:“趙姑娘何以要投入陰魔教?” 紅巾蒙面人,似乎十分激動,半晌才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甚清楚,可能是受了陰魔教少教主‘閻王使者’的誘惑,另一方面也許是為情所激而變!” “為情所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