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染湘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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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我老人家言出必踐,這可是你們自己找死!” 死字出口,身如電旋,“殘肢令”精芒如幻,慘峰之聲,響成一片,肢體橫飛,血箭亂射。

     轉眼之間,官道之上血流成渠,斷臂殘肢抛滿一地,所有場中“陰魔教”衆徒,全數被殘肢洞胸而死,厥狀之慘,令人不忍卒睹。

     道旁蒼林之中,正隐伏着一個人,被這殘酷的屠殺,引動了俠義肝腸,喃喃自語道: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煞星真是他的話,我隻有趁他羽毛未豐,把他毀去,否則,武林之中,無甯日了!” 恰在這時,那運功療傷的“血魂劍邝宇”已顫巍巍的立起身來,獰笑一聲,儒衫飄飄,緩緩向“殘肢令主”欺去。

     十多個“陰魔教”衆之中,他是唯一還活着的人。

     “殘肢令主”倒提“殘肢怪刃!”目中殺光未盡,棱棱的注視着“血魂劍邝宇”漸漸行近的身影。

     “血魂劍邝宇”行到距對方丈外之地,停下身來,先掃了一眼滿地的殘缺屍身,然後目眦欲裂的厲聲道:“閣下手段未免過辣?” “嘿嘿!你也逃不了!” “哈哈哈哈!閣下未免太看不起n某人了,今天不能請閣下到敝教,在下隻有帶閣下的屍首回去銷令了!” “殘肢令主”狂笑一聲道:“邝宇,你在做白日夢,我看你有點神智不清!““血魂劍邝宇”身為“陰魔教刑司殿”殿主,自然不是等閑人物,方才被對方的怪異掌風震傷,乃是疏忽所緻,因為他估錯了對方功力,此刻,成竹在胸,情形自是不同。

     當下陰恻恻的道:“閣下身手較之數月之前震驚武林的真正‘殘肢令主’隻高不低,但又何必冒他人之名而行兇呢?” “殘肢令主”心頭一陣激動,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對方的話,使他吃驚不小,但略一定神之後,冷聲道:“姓邝的。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已經注定必死!” “殘肢令主”口裡在說,心裡卻無比的激動,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透“陰魔教”教主何以要下令追蹤他?而且一口斷定他是冒牌的“殘肢令主”這真是奇絕天下的事。

     突然 “血魂劍邝宇”厲聲吼道:“今天倒是要看看誰死誰活?” 話聲中,手中長劍斜舉平胸,劍尖向前,握把上鑲嵌的那粒血紅色珠子,紅光頓熾,沿劍身向前延伸。

     眨眼之間,整柄劍已呈血紅之色,透出陣陣觸鼻異香。

     “殘肢令主”大感駭然,看樣子,這必是“血魂劍邝宇”成名的絕學,呼吸之間,已吸人不少香氣,頓時感到頭昏目眩,四肢遂生酸楚之感,立知不妙- 思念來已,“血魂劍邝宇”掌中劍血芒暴漲,足足長出三尺有餘,腥氣更是濃厚,獰笑一聲道:“殘肢令主,今天要你嘗嘗本殿‘血魂神劍’的滋味!” 聲音未落,“血魂神劍”劍尖之上,立時射出一股淩厲無比的血紅色劍氣,直射“殘肢令主”。

     “殘肢令主”心頭一緊,電閃向側方橫移二步。

     “血魂劍邝字”手中劍一掄,幻起滿天血芒,挾着觸鼻香氣,如一張火網般向對方罩去,疾勁奇幻兼而有之。

     放眼江湖,能在血魂神劍下逃生的。

    寥寥無幾。

     “殘肢令主”駭凜之餘,那招奇絕天下的“殘肢斷魂”突告出手,一招一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電攻出。

     “血魂劍邝宇”機智絕倫,見自己劍身所發的“血魂香霧”,竟然迷不倒對方,心中早存戒意。

     見對方身形一動,不待對方出招,立即收招暴退五尺,始險極的避過。

     其實“殘肢令主”此刻已被迷霧熏得昏昏欲倒,隻是他功力深厚,仍能勉強支持,傾力施出絕招,但較之平時,已打了折扣,否則“血魂劍邝宇”再見機得早,也無法避過這一招殺着。

     但這一招施出之後,愈覺不支,已是搖搖欲倒之勢。

     “血魂劍邝宇”見狀,不由狂笑起來,進步欺身,手中血紅長劍又告攻出,血芒刺向對方胸前五處要穴。

     “殘肢令主”雖說已是半昏迷的狀态,但他的絕世功力,豈可輕視,勉鎮心神,,一招“殘肢斷魂”又告出手。

     “噬!”,的一聲,“血魂劍邝宇”的兩隻衣袖,竟被劍裂了半尺長的兩道口子,駭得他亡魂皆冒,電閃撤身。

     而“殘肢令主”因吸入香霧過多,終告不支倒地。

     如果不是因為“殘肢令主”神志已經不清的話,他縱不被殘肢喪命,多少也得受點傷,決不會這樣輕松的躲過。

     “血魂劍邝字”一退之後,又舉步緩緩欺近到“殘肢令主”的身側,一陣得意至極的狂笑之後,獰聲道:“我血魂劍也是言出必踐,還是帶你的屍首回去穩當!” 話聲中,血紅長劍一抖,就要 就在這電光火之間,“血魂劍邝宇”待劍的手腕,宛若峰蜇似的。

    一陣劇痛,勁道全消,一柄劍幾乎把持不住。

     細一審視,手腕之上插了一根松針,人半寸。

     這時,天已大亮。

     “血魂劍邝宇”遊目四顧,哪有半絲人影。

     忖之下,這以松針施襲的人,除了隐身正前方的蒼林之外,其餘三方塊塊無遁形,而蒼林距自已處,少說也有五,如果在五大之外,用這輕若無物的松針,而能毫無聲息的擊,反文外的人,這種功力,簡直是駭人聽聞。

     心念之中,向前面蒼林朗聲喝道:“何方高人,既然看得起我邝某必藏頭露尾!” 豈知發話之後,竟然無人答腔, “血魂劍邝宇”心中發毛,轉念道:“管它呢?且先解決上眼前的人再說!” 血紅長劍,閃電般向昏迷在地的“殘肢令主”劈落。

     眼看這震撼武林的恐怖人物,就要喪生在 在這千鈞一發,一股幽幽勁氣,從旁側飄來,潛勁如山,刺出去的血紅長劍竟被帶得歪向一邊。

     “血魂劍邝宇”一向沉穩狠辣,這一下也不由被驚得直跳起來,心中寒氣頓冒,分明這暗中出手的人,功力高出他甚多。

    遊目四顧,依然不見半點動靜,他身為“陰魔教刑司殿” 殿主,而且自視極高,當然不甘就此罷手。

    正待發話激那暗中兩次出手的人現身之時,忽然蒼林之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冷笑,笑聲中滿含不屑之意。

     “血魂劍邝宇”,這一下可看準了那發話的方位,高聲道:“相好的,我們某今天得遇高人,無尚榮幸,閣下既然不肯賞臉,在下說不得隻好得罪了!” 最後一個字出口,人已穿林而入。

     可煞作怪,林中空蕩蕩的,目光及處,一無所見。

     “血魂劍邝宇”飛快的在百丈之内盅旋一周,待到出林,不由目瞪門呆,地上已失去了“殘肢令主”的身影。

     這個筋鬥,可說栽到了家,鬧了半天,别說是人,連影子都不曾看到半個,登時為之氣結。

     就在“殘肢令主”被那神秘人救走之後片刻,又有一批武林人物馳到現場,其中大多是二幫一會的人物。

    但他們所看到的隻是一幅凄慘絕倫的畫面。

     殘肢! 斷腿! 死屍! 鮮血! 在距此五裡外的山間,這時正有一個人影,身上負着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有若夜行騙幅,閃電般飛馳! 片刻之後,這人影停身在一座絕壁中腰的突岩之上。

     絕壁高及百丈,猿猴難爬,是一個人蹤絕迹的所在。

     那人以紅巾蒙面,無法看出他的年齡相貌。

     他是誰? 他正是“海鷗令主紅巾蒙面人”,他以傲視武林的玄奇功力,救出了“殘肢令主”,來到這人迹不到的奇險所在。

     “紅巾蒙面人”把背負的白發老人,放置在突岩之上,然後細細端詳了片刻,突然聲如裂帛的哈哈狂笑起來! 笑聲之高,足可穿雲裂石。

     狂笑了一陣之後,自語道:“果然不出所料,是他!” 舉掌虛空向“殘肢令主”的面上一拂,怪事突然發生,這一拂之下,白發蒼蒼的“殘肢令主”竟然變成一個俊美絕倫的少年,但那少年此刻仍昏迷不醒,對此事一無所覺。

     震撼了武林的“殘肢令主”,竟然是一個二十歲不到,面如冠七的少年,這真是匪夷所思的事。

     紅巾蒙面人,身形微見顫抖,顯然激動已極,略事沉吟之後,并指如戟,就要向那少年的死穴戳去! 他要毀去這恐怖兇殘的小煞星,以挽武林劫運。

     就在指風将要透指麗出的瞬間,紅巾蒙面人突然歎了一口氣,把手垂下,他似乎一時之間下不了手。

     因為對方僅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啊! 同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使紅巾蒙面人的手指點不下去,幸而如此,否則這一代奇人将鑄成天大的錯。

     紅巾蒙面人猶豫了一下之後,哺哺自語道:“這孩子資禀天賦,為武林百年難遇的奇材,加以奇緣疊遇,已具備百年功力,用之正,則造福武林,不正的話,武林将遭遇到空前的殺劫,唉!人品這般俊秀而偏生就那麼殘酷的心腸,先把他救活問明原因,如果是虎狼成性的話,隻有按照原先的意思,把他毀去算了!” 語畢蹲下身,以右掌緊貼那少年的“命門穴”,左掌并食中二指,遍點周身大小穴道,運指如飛,認穴之準手法之奇,令人歎為觀止。

     紅巾蒙面人要以極高的手法,為這少年迫出所中的“血魂香霧”。

     當手指點到胸口“黑虎穴”……又名鸠尾穴時,突地觸及一物,順手勾出一下,登時幾乎暈厥過去,不啻是焦雷貫頂,激動得籁籁直抖。

     “訣!孽障!龍……” 紅巾蒙面人,像噶語般的不斷地哺哺叫着塊!孽障!身形緩緩立起,舉頭望着晨輝,朗朗的蒼空,似在沉思一件往事。

     也許他在回憶中重溫一個舊夢,拾起一件殘破的往事-… 許久之後,視線又落回那少年的股上。

     一顆淚珠,從蒙面紅巾之後,悄悄滴下。

     接着一顆一顆,終于把蒙面的紅巾浸濕了一大片。

     紅巾蒙面人激動了一陣之後,情緒又漸漸平複下來,蹲下身去,用手輕輕的撫着那少年的臉頰。

     像一個慈父在撫慰着愛兒,一遍又一遍,口中悲凄的道:“楊志宗!他叫楊志宗?為什麼?他不該姓楊的!“ 這少年正是楊志宗,身世凄迷,身負師門血仇。

     他幼時曾混迹乞丐群中,從一個異丐那裡,學到了一套易容絕技,他遂以他師父“甘露幫”幫主“古道熱腸楊震寰”的面目出現。

     他先後巧服“牛龍蛟内丹”和“天鵬彩卵”,憑添了百年功力,又巧得武林雙奇“北瘋半悟和尚”和“南癡愚駿釣叟”各傳了一門絕學,使他在極短的時間内,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于是__ 他展開了複仇的行動。

     桂林城兩粵十八家大镖局的總镖主“鐵臂神猿蔡精一”是第二個喪在他手下的仇家之一。

     第一個被他所殺的是“鴻面酒葫蘆廖倉”。

     且說紅巾蒙面人激動過後,又開始了他迫毒搜穴的動作。

     半盞茶的工夫,楊志宗已告悠悠醒轉! 星目睜處,首先觸及眼簾的,是那惹眼的紅巾。

     湘桂官道上的一幕,電般重映心頭,他意識到自己第二次又被紅巾蒙面人所救,一骨碌立起身來。

     這一立起身來,不由愕然愣住,上面是峭拔的岩壁,下面是無底的深淵,停身之處,是一塊半壁中突出的丈許岩石。

     紅巾蒙面人,仍然不言不動的躍坐在側。

     “老夫……” 老夫兩宇方才出口,他一眼瞥見腳旁的假發假須,知道行為已經敗露,登時俊臉通紅,尴尬的道:“晚輩又蒙前輩援手,五内銘感!” 紅巾蒙面人,注視了楊志宗半晌之後,才沉聲說道:“孩子,你為什麼要假冒‘殘肢令主’行兇?” “假冒?” 楊志宗冷漠的臉上,全是激憤之色,他在考慮,是否該道出真情,沉思有頃,知道已無法隐瞞,恨聲道:“晚輩并非假冒他人之名!” “甘露幫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