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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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盜。

    盜又出囊珠。

    主人念山谷間無售者,适龍德宮中貴劉廬石耳峰下,持以求售質。

    劉曰:“姑畀爾萬錢,诘朝歸爾餘金。

    ”劉已聞周氏之盜,意疑其是,馳仆示之,則果周氏之物也。

    捕于邸,贓驗一網而得,因以迹餘黨,如言無脫者。

    夫是盜之彰亦異矣。

    梅實偶然而藏蛇,主人無心而出驗,天固以此啟之耶?抑稔匿當露适因其所值耶? 長沙推陳某,劍南人,殿試前名,年甫及壯,到官未久,郡差往南嶽神祠降香。

    訖,詣嶽祠,入後宮遍覽,有土偶夫人像,貌端麗,陳心慕焉。

    瞻顧移時,謂虞兵曰:“夫人笑我。

    ”左右以為戲言。

    是夕宿寺中铨德觀,虞兵輩聞陳在帳中笑語不辍。

    次早,忽雲:“夫人昨夜來此相伴,亟往寺中焚香緻謝。

    ”至則又指雲:“夫人大笑,汝輩何為不見?” 龔鬥文夢靈,崇陽人,淳丁未登進士第。

    後校文醴陽,醴陽解額五人,賦二,《詩》、《書》、記、檄一。

    偶得《周禮》一卷,極愛之,欲下《禮記》而取《周禮》,已批點,置枕旁矣。

    中夕,驚覺,若有鞭榻之聲,未幾,夢有神約以木橫門,雲:“若取此,當以此木斷汝前程。

    ”次早,遂敗興。

    越一日,與他試官細味其文,定議取上。

    是夕,鞭榻之聲愈急。

    次日,會諸公,疑議不決,監試以為莫若申州取行,下雲:“年例取《禮記》,今《周禮》優長,未委如何?”而州報隻照舊例,遂隻以《禮》充貢,其《周禮》置之乙魁,然龔心終怏怏也。

    既出院,乃知治《周禮》者昵妾而薄其妻,見有離婚之訟在江陵。

    功名信非偶然也! 清漳楊汝南少年以鄉貢試禮部,待捷旅邸,夜夢有以油沃其首,驚而寤。

    榜既出,辄不利,如是者三,竊怪之。

    紹興乙醜,複與計偕,懼其複夢也。

    榜揭之夕,招同邸者告以故,益市酒淆,明燈張博,相與劇飲,期以達旦。

    有仆倦卧,忽呻吟如魇,亟呼醒之,具言:“有二人扛油鼎自樓而登,執主而注之,我争而呼。

    ”汝南聞之大恸,同邸亦相與歎息,罷博。

    及明觀榜,其名中焉。

    視榜若有迹,振衣拂之,油漬其上。

    蓋禦史莅書,以夜覆燈碗故也。

    功名之前定如此! 東都盛時,郭洵直後改名儀直,字敬叔,吉水人。

    七歲誦書兼屬文。

    中書挑誦畢,試賦一首,既就其半,如廁,于廁側取懷間草紙寫所已成者,為邏者所獲,扶至試所,官诘之。

    對曰:“父在外間,恐出而脫忘,故私錄之。

    ”官疑焉,遂換題更試,又立就,遂授宋州文學。

     澗谷羅椅之遠頃由乙科登,顯仕廬陵大儒也。

    江南革命,歸隐故鄉,嘗作《瞌睡詩》,曲盡其妙,末意尤有味,雲:“瞌睡從何來,譬若風雨至。

    曲幾不待憑,虛棂那暇寄。

    應人眉強撐,伸手扇已墜。

    徑遊華胥國,欲見混沌帝。

    ぴぴ自成腔,兀兀更有味。

    息疏疑暫醒,氣窒還扶醉。

    兒童欲惱翁,搖膝問某字。

    吻間僅一答,言下已複寐。

    雜然拍手笑,欲嗔嗔不遂。

    何曾參祖佛,先會點頭意。

    何曾逢曲車,流涎已沾袂。

    不省較短長,誰能問興替。

    陰天百怪舞,開口辄差異。

    三百六十日,何以長瞌睡。

    ” 淳熙間有張氏者尉廣之增城,時黠盜劉花五聚黨劫掠,官捕之累載不獲。

    張任内,弓級陳某捕得之。

    尉上之縣,縣上之府,皆以張非馬前躬捕。

    後任滿,谒憲台。

    憲命以府司成案錄為據,付之。

    至臨安,以初筮無舉員,當入殘零,張甚窘,以此據示,部胥視之曰:“君厚謝我,則事立辦。

    ”張諾之。

    數日胥來,以文書銜袖,觀之則名登于進卷矣。

    張欣然謝之,莫測其故。

    蓋部胥初得憲司據,見前有書功閥,皆曰“增城尉司弓級陳某獲若幹盜,”胥歸家,每于“司”字增其左畫曰“同”,則如格也。

     昔有詩客朱少遊者,在街市間立卓讀詩以精敏得名。

    一日,有士人命以“掬水月在手”一句為題,客應聲雲:“十指纖纖弄碧波,分明掌上見娥。

    不知李白當年醉,曾向江邊捉得麼。

    ”又有持芭蕉一莖俾賦之,即書雲:“剪得西園一片青,故将來此惱詩情。

    怪來昨夜窗前雨,減卻潇潇數點聲。

    ”可謂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