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戈仗義拯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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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的推杯把盞,輪流勸酒,吃喝戲谑,鬧個不休。

     這時,突聽得廳外,一陣人聲嘈雜,接着就有一個人進廳,神色倉惶,急聲說道:“啟禀砦主,本砦的張師父和褚師父,今天在清湖與上台中間道上,不知被何人所傷,連兵刃也毀了,為西路巡邏夥計發現,将人擡回,現已在門外。

    ” 說罷,俯首垂臂,靜待吩咐。

     座中衆人驟聞此訊,均面現驚容。

     那沙百練随即恢複甯靜,沉聲說道:“你速傳話去,将人擡進廳來。

    ” 不一會,即見有五六個壯漢,擡進兩張涼床,上面躺的張豹、褚彪兩人,那張豹哼聲不絕,褚彪仍昏迷不醒。

     沙百練離席向前,檢視兩人傷勢後,回首對梁金星說道:“張豹是被人用重手法擊碎了肩頭骨,那條左臂恐要殘廢。

    褚彪好點,隻是被點了睡穴而已。

    ” 他拂開了褚彪的穴道。

     半晌,褚彪才悠悠醒轉,糾身坐起,輕輕噓了一口氣,舉目向廳中四下一掃,又俯首垂目,神情顯得十分頹廢。

     沙百練揚聲說道:“褚賢弟,你們兩人,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先講講看?” 褚彪遂有氣無力地将途中所遇情節,說了個大概,又問道:“沙大哥,那個玄裝少年來過嗎?” 此時,獨居首座的梁金星,神情頗不自在,他倒不是害怕馬主人前來追索馬匹,而是深怪那張豹,不該偷竊人家的東西,反大言不慚,說是途中攔劫所得,又将竊來的馬,向他騙去銀子五百兩。

     身為一砦之主,竟遭左右如此愚弄,心頭大感不幸,當下面色一沉,朗聲說道:“你們将他兩人送進房中休息去吧!” 那沙百練也掀髯一笑,說道:“褚賢弟,你先進去休息再說,那小子不來便罷,如若來時,嘿!我定要将他拿下交你處置,以雪今日之恨!” 語音未落,驚地瞥見屏門下人影一閃,一個玄裝少年,已經悄無聲息的就前叉腰而立。

     沙百練噫了一聲,即扭頭喝問道:“你是誰?”同時,信手抓起桌上酒杯,用重手法,突向來人當胸擊出。

     席中衆人,睹狀大驚,騰身四起,還未看清來人形貌,那宇文傑即迅如電閃般,旋步欺身,骈指急進。

     一下點倒了坐在首席的梁金星,躺在椅上挺身不動,由于他的身法太快,令衆人無暇出手攔截。

     那沙百練所擊出的酒杯“叭哒”一聲,碰在牆上,碎片四飛。

     其中激回的兩塊碎片,竟擊傷了站在臨近的兩個武師的頭部,頓感一陣劇痛,雙雙昏倒就地。

     宇文傑左手點倒了梁金星,右手正待使出大擒拿法,去抓那沙百練。

     那沙百練乃浙東雁蕩山,秃頂神鹫伍月秋門下得意弟子,武功了得,為人陰沉而極具城府。

     他自率同師弟“鐵甲”馬凱、“霹靂手”金玉震、“旋風虎”張豹、“玉虎”褚彪等,膺梁金星之聘後,即為上台砦的首席武師。

     他見來人,一下就将梁金星點倒席前,出手之準,身法之快,實前所未見,故深知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在未摸清對方路數之先,殊不願真正出手,及至宇文傑又來切取他的手腕,即閃身躍出天井,立身院中,向廳前抱拳說道:“朋友,請将高姓大名,及今晚的來意,見告之後,我們再動手如何?” 宇文傑随身躍出,怒聲叱道:“行不改名,坐不更姓,那黑馬主人宇文傑就是我,今晚的來意無别,乃專為拿你們這般盜馬賊,和掃除擄掠良家婦女的惡霸。

    ” 他尚未出手,即聽得一個嘶啞嗓音,大聲喝道:“管你什麼角色,且先接我這一掌再說。

    ” 倏見門角黑影一閃,現出條彪形大漢,“呼”的一掌,挾着一團勁風,側身劈到,那沙百練見師弟金玉震已經發動,遂亦不再躊躇,也乘隙斜刺裡向他右肩,劈出一掌,風聲霍霍,勢更淩厲,左右夾擊,銳不可當。

     宇文傑在對方兩股勁風夾擊下,擦身向前一閃,早到了兩人身後,掄開雙掌,回身分向兩人拍出。

     他快的尤如電光火石,迅雷奔馬,使對方根本無法閃身避讓或回手接招,隻聽得“蓬”的一聲,那個霹靂手金玉震,頓被震起兩三丈高,直向那樓房右角飛去。

    竟撞斷樓上走廊邊木栅欄幹數根後,才刹勢下墜,接又“叭哒”一聲,摔落台階前,挺身丕動,顯已昏死過去。

     另一旁那個沙百練,為人比較機警,擊出一掌之後,忽失敵蹤,便知不妙,方待擦身轉向,戒備後路。

     不料身後,陡然沖來一股勁風,突不及防,“蓬”的一聲,己被掀起兩三丈高,同時,胸前一陣潮湧。

     忙強自接納那口欲奪腔而出的心血,身懸空中,随勢飄墜。

     宇文傑随即躍身趕上,當他身形尚未着地之際,便一把扣住他的右腕脈門,着力向下一帶。

     那沙百練被這一帶之勢,疾速下降,摔了一下重的,真氣一洩,按納不住,不由哇的一聲,嗆出一口鮮血,跌地不起。

     宇文傑又并指向他腦後一戳,點了啞穴。

     這時,另有四個同席的武師,各自房中取了兵刃,一擁而上。

     宇文傑一看,有兩個使刀,一個使劍,和一個使鞭的,他一時鬥得性起,大喝一聲,閃身穿入敵群。

     猛向那個使刀的劈出一掌,将他卷出四五丈遠,方才摔倒,回手一下,又點倒了臨近身旁那個使鞭的。

     另一個使劍的武師,見勢不妙,恰待轉身要走,宇文傑飛身上前,踢出一腳,将他掀了幾個跟頭,抛劍蜷身,動彈不得。

     最末了,剩下了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欺近背後,掄刀就剁,宇文傑疾如旋風般,反手一把撈着對方的右腕,順勢向外一帶一扔,那家夥手中單刀,立被抖落,身形抛起數丈,直向大門左旁的一排矮房飛去。

     即聽得“叭哒”一聲大震,那條龐大身形,由空中撞來,自上而下,破門而入,摔落房中,杳無聲息。

     與人接鬥,一出手就傷了恁多人,這在宇文傑說來,恐是第一遭。

     他立身院中,向躺在四下的傷者,掃了一眼之後,輕輕舒了一口長氣,立即回身步進大廳。

     廳中殘席已撤,兩旁站滿了仆婦人衆,都以一種驚怯的眼光,向這玄裝少年看去,那個被點了穴道,躺在當中太師椅上的梁金星,雖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可是知覺未失,他一見這個玄裝少年,一眨眼,即打傷了所有的武師,心頭早已氣餒,今又見他轉身進屋,以為是要對他下手,當時,隻吓得亡魂皆冒,兩眼直翻。

     宇文傑戟指着梁金星,厲聲叱道:“呸!你這惡賊,本待立時誅卻,為地方除害,隻恐污了我的寶劍,現且暫時放過,候我将沈小三的媳婦送回家後,再來與你算帳。

    ”說罷,飄身外出。

     來到後院,解下馬匹,又到院東小屋窗前,揚聲喚道:“柳姑娘,可出來了,我送你回家吧!” 門聲響處,柳姑娘款步外出,沖着宇文傑又要下拜,他橫臂一攔,急聲說道:“姑娘快點上馬,這裡不是個好地方,我們要早早離開為是。

    ” 他邊說邊攙着姑娘,攀上雕鞍,離開梁家後院。

     來到東街口,開了砦門,出得上台之後,由姑娘在馬上指引着方向,這一騎一行,直朝下塘村而來。

     五裡之地,轉眼即至,雖是天黑,行來也快,兩人進了下塘村,來到一家竹籬院外,姑娘說道:“到了。

    ” 宇文傑勒住馬缰,将她扶下馬來,這時,猶見屋中燈光閃爍,但悄無人聲,姑娘忙上前叩門。

     不一會,有人掌燈出來,她一看開門的不是婆母,竟是隔壁的周大媽,心頭不禁一愣,急問道:“大媽,我婆婆呢?” 那開門的周大媽,睜開昏花老眼,見是姑娘回來,才沉聲歎息,說道:“唉……呀!柳姑娘,回來,你先進去看看。

    ” 她随着周大媽,步進草堂。

     見狀,即一聲慘嚎,昏厥當地。

     宇文傑在屋檐前,拴好馬匹,料得屋中,定有變異,忙折身跨進大門,也不覺一怔,原來這個小小堂廳中,竟停放着一男一女兩具屍體,察辨形貌,就是姑娘的丈夫和婆母。

     但不明怎的,母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