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轄錄正文

關燈
白晝,或夜則熵光爍我,不容進。

    公今日所用燭乃牛脂為之,我不複懼,故使我能入公船。

    公自此當亨通矣;位至相府,壽考康甯,舉子無與比,幸自愛無它疑。

    異日使我歸骨鄉裡足矣,此外無所求也。

    &rdquo言畢灑涕嗚咽,不自勝情。

    丞相亦恻然傷之,酌酒以别。

    遣人迹其後,登岸數步而沒。

    丞相既貴,厚撫其家,俾歸葬于裡中。

    何氏子弟,至今每戒人不可以脂燭照夜。

     黃大夫 閩人黃大夫者,少筮仕作邵武尉,獲強犯七人,捕送郡,或疑以為非真者,黃力執其說,竟殺之,用賞更秩,然終身以為慊。

    中年後,事鬥甚謹,遂見形于雲間,如是有歲矣。

    既老病于家,鬥日益近。

    泊至晚,景遂入其窒。

    熟視之非鬥也,乃七人披髪者,血淋其身。

    自雲:&ldquo即邵武冤者,前以君福氣方盛,雖每現形終未敢近。

    今君祿将謝,吾将子辯前事于冥間耳。

    &rdquo惶恐撲地,猶能語其子而卒。

    (以上二事宣仲雲) 左文琰 台州士人左{王畢},字文琰,有聲場屋。

    戊辰歲,赴省闱考。

    試官某者,房中有周禮義卷子極佳,立号甚優,将白主文者寘之上列,玩味之際,忽假寝于幾間。

    夢中有人謂:&ldquo此台州進士左{王畢}程文也,合中第久矣,頃因囑某事受賄五十萬,緻有枉死者,坐此以獲陰譴,減折壽祿,未得登科。

    然一第之後,其人即死,君幸無取之也。

    &rdquo既寤,且信且疑。

    如是者凡三日三夢,悉符于前,竟默擯之。

    洎出院,于落卷中檢視,果{王畢}之文,考官甚驚異,後每以語人。

    {王畢}至王十朋龜齡榜始得解褐,是年即随孫道夫太沖奉使為書狀官,死于燕山,亦渭驗矣。

    (王夷仲雲) 駝坊使臣 頃歲有駝坊使臣夜坐未寐,聞戶外有二人偶語雲:&ldquo舍人來日當有萬裡之役,然遂免此苦,吾将奈何?&rdquo複答曰:&ldquo谏議願自寬,何戚戚?會當免耳!&rdquo其聲甚雄。

    使臣竊窺之,乃二駱駝系庭中。

    翌日早,有旨下坊中,差駱駝一頭載軍衣入蜀,乃庭下語者。

    繼聞駝至蜀而死.不知二畜前境何人,而其罰如是之酷耶? 呂子原 呂源字子原守吉州日,嘗令修城,掘土得舊棺一,既舁置江中,始得石志于旁,乃昔人父葬其子者。

    其略曰:&ldquo後十六甲子,東平公守此郡,吾兒當出而從河伯之遊矣。

    &rdquo算術之精有如此者,又知夫世事莫非前定也。

    (仲舅雲) 孫大中 諸暨舉子孫大中,政和中在上庠升補頗高。

    一夕,忽夢有人謂曰:&ldquo俟再興太學,子始及第。

    &rdquo既覺殊不可曉,連蹇甚久。

    靖康之亂,成均遂廢,至紹興壬戌再興賢關。

    大中複補試入籍,始登第雲。

    (薛叔器雲) 路真官 路時公,字當可,解捕逐鬼物,世人目之曰路真官。

    而薦紳或指為誕妄不信也.建炎間,與先太史同避地婺女時,李倞沖季在焉。

    沖季常抱疾,邑邑不足,日益癯瘠,非醫砭所能療;試以詢,當可每但唯唯而已。

    沖季因以屬先太史曰:&ldquo豈若有所避而不明以告我乎?公與我厚,試一叩之。

    &rdquo先太史于是訪當可以問之。

    當可曰:&ldquo固為詢之矣,第以費義事掣肘。

    &rdquo先太史因以語。

    沖季蹙額慘怛,久之而言曰:&ldquo頃歲三舍法行,先人季廣寔為夔州路提舉學士,會诏天下州縣學舉人,程文中有害道譏切者,專一令學士司檢察具名聞奏。

    時先人既老,且久去詞場,所至多以畀某詳定。

    因見忠州一學生費義者,策卷中多言诽謗,至不忍聞。

    時趙谂事未久,慮蜀中狂人複生,因白大人,奏上其事,始以謂不遇重罰,屏斥不齒,足以勸勵。

    既而勅下,竄義海外。

    視之乃一村邑陋儒,不識時忌所以然者耳。

    甚悔,這之怅然,恨累日。

    繼而聞義道死,心每以為慊,亦未嘗以語諸人,以此知當可之術未易輕。

    &rdquo仆後因閱宣和徽宗皇帝诏旨,備見費義削章雲。

     張中孚 己未歲,虜人入我河南故地,大将張中孚、中彥兄弟自陝右來朝行在所。

    道出雒陽建昌宮故基之側,與二三将士張燭夜飲于郵亭。

    忽有婦人衣服奇古,而姿色絕妙,執役來歌于尊前,曰:&ldquo曉星明滅,白露點,秋風落葉。

    故址頹垣,荒煙衰草,溪前宮阙。

    長安道上行客,念依舊,名深利切。

    改變容顔,銷磨古今,隴頭殘月。

    &rdquo申孚兄弟大驚異,诘其所自,不應而去。

    (張仲益所雲) 僧妙應 僧妙應,能言人未來事,名重上國。

    吳元中丞相在掖垣日,忽造之,曰:&ldquo天下将亂,子作相矣,吾欲南适,俟見子于嶺外,吾其死時矣!是時公亦将不免。

    &rdquo言訖而别。

    宣和末,元中以内禅功,自給事中兩月至相位,未逾年即南竄。

    建炎中,起家為宣撫使,力辭不拜,避地柳州,再與妙應遇。

    因語之曰:&ldquo師之前言驗矣,奈何!&rdquo與之弈棋,罷,妙應歸所寓寺,翌日訪之,已蟬蛻矣。

    未幾元中亦薨。

    (僧仲躬雲耳) 曾元寶 溫州平陽縣桂嶺裡東溪人曾元寶者,三子,長曰雄飛、次曰伊仲、季日長翰。

    紹興丁已夏初,幼子長翰縱走山谷間,覩小青衣容貌奇麗,夷然而前,曰:&ldquo真仙欲邀君言少事。

    &rdquo長翰恍惚若驚,從而往之。

    萦迂行數裡,至一林下,異香馥郁,非塵俗比。

    俄有五女子、二從者擁蓋而出,珠佩盛飾,奇容豔妝,世所稀見,真神仙中人也。

    長翰愈驚其異,勉而問曰:&ldquo子為誰乎?&rdquo曰:&ldquo吾五人者,乃蓬萊島之真仙也,一曰仁靜字德俊、二曰仁粹字德材、三曰仁嬌字德懋、四曰仁玉字德全、五曰仁姝字德高。

    &rdquo顧二侍者曰:&ldquo此二人乃吾之嫔娥也,曰媚真、日美真。

    吾于君家有宿緣,不遠萬裡而來,君之昆季三人久雖富貴,然未有不學而自成者也。

    吾等博學談古,無所不至,欲師授汝等昆仲,以未知汝家君可否耳。

    可以此言白父兄,如其可從,即于汝居之前山頂巅營屋三室,幾案之屬亦可略備,吾當擇日自赴。

    如不願從,亦無固必。

    &rdquo言訖辭謝,由故道而去。

    長翰彷徨不能自存,歸告父兄。

    元寶者欣躍謂衆子曰:&ldquo果吾家興焉!&rdquo如戒營室,累日而成,三子俟之。

    一日,果至,命其室曰山堂。

    仁靜作詩戒三子曰:&ldquo束晉生華氣,儒生頗好閑。

    所居得山堂,楹檻稍虛寬。

    森羅對草樹,曉暮清陰寒。

    灑掃布幾席,氣體粗可安。

    圖書雖非多,亦足侈覽觀。

    望令述事業,細大無不完。

    高出萬古表,遠窮四海端。

    于中苟得趣,自可忘寝飡。

    勉哉二三子,及時張羽翰。

    毋為玩嬉戲,玩取一笑歡。

    壯年不重來,光景如流丸。

    &rdquo自後教導日新,規矩峻整,小有違犯亦加棰楚。

    三人語人曰:&ldquo真仙雖日來夜去,某事不敢懈怠,無不知者。

    &rdquo它人罕見其形,但與人杯酌談笑,或有求文者,但展紙于案,惟聞墨筆削{劉金換亞}之聲,俄頃揮翰盈紙。

    一日,友人張彥忠大夫不信而谒之,得詩曰:&ldquo秀仙溪分一石崖,等閑居此象蓬萊。

    舉眸盡是山林趣,何必東都長者來。

    &rdquo又曰:&ldquo特承臨訪索詩篇,無愧高談振坐前。

    細柳真風渾秀異,伫膺綸诏赴中天。

    &rdquo又曰:&ldquo曾統三軍執要權,妖氛掃盡複甯邊。

    鹽梅實是和羮手,共賀中興億萬年。

    &rdquo又曰:&ldquo忠心報國不辭難,竭盡英雄險阻間。

    孽寇生擒如拾芥,未饒三箭定天山。

    &rdquo又林小尹左司乃元寶親家也,亦谒之,得詩與辭,其餘賦論策題不可勝記焉。

    約自永嘉過會稽,語先太史雲在郡所目覩。

    别後,又錄其甥郭湯求彥同所叙雲爾,馳寄書中。

    且雲事有不可勝言者,其後不聞。

     相字 趙元鎮、秦會之同作左右相,客言有術者善相字,甚奇,二公令呼來姑試之,各書一退字視之。

    。

    術者熟視久之,曰:&ldquo左相行須引去,右相宜在中書。

    &rdquo二公問其故,曰:&ldquo左所所書日下人遠,右書人向日邊。

    &rdquo已而果然。

    (趙晉望雲) 舒州刊匠 近歲,淮西路漕司下諸州分開聖惠方。

    而舒州刊匠以左食錢不以時得,不勝忿躁,凡用藥物故意令悮,不如本方。

    忽大雷電,匠者六而震死者四,昭昭不可欺也如此!(蘇訓直雲) 楚先覺 廉宣仲布、呂安老祉二人同年生,且極厚善。

    既中第,聞有楚先覺者,以門術聞都下,二公相率往問蔔,各以八字叩之。

    楚笑曰:&ldquo俱新進士耶?&rdquo複問姓氏雲:&ldquo廉君目下又有小喜,不出明年即官中都,然終身官爵止于此矣。

    呂君後數年始入朝,便須進用。

    又數年,出而再入,為八座,将不得令終,蓋五行全似徐德占也。

    呂君亡後二十年,廉君始死。

    &rdquo二公以謂一時孟浪之語,不足信。

    未幾,宣仲為張子婿,明年以博士征,已而坐妻黨擯不用。

    安老數年後始被召,遂登言路,未久遭逐,又數年再召,浸為大戎,提師淮西。

    兵亂,為其下所殺。

    宣仲雖以疾挂冠,今尚存,距安老之死,殆十八九年矣。

    術者之言有驗如此者,無異于毛十八仙翁也。

     又,秦會之初罷右相,居溫州日,嘗邀街市賣蔔者問之。

    曰:&ldquo相公明年再秉鈞衡,二十年間位極人臣,古今罕俪。

    代公位者,永嘉知縣沈該也。

    &rdquo其後果然,此尤可怪。

    (宣仲雲) 王子宣 王藩子宣,宣和間自侍從出帥秦州。

    一日,境内積雨山崩,令僚屬往視之,中有古穴甚大,棺椁悉無,旁有石匣,其内後有白金函,函置劍一口,甚鋒利,僚持以獻于子宣,子宜甚寶之。

    未久,子宣以憂去位,服終,後遷兵部尚書。

    會金人渝盟,京師俶擾,淵聖命子宣督師東南,奉使失指竄海上。

    時子宣兄鼗得兩浙提刑,分袂江表,子宣以是劍贈行,鼗攜以之官。

    治會稽,視事逾年,戎将胡人參嬰城判,執鼗于禹迹寺之禅省院。

    鼗長子素勇敢,聞亂,提此劍以赴難,至賊所猶格殺數人而入,卒為其黨所縛,父子俱斃于劍下。

    人參取以自佩,不旋踵,人參敗,劍不知所在,物之為禍有如此者乎。

    (子宣之子鉗自雲) 汀州民 甲戌歲,汀州有村氓入山采薪,小歇樹下。

    旁有一石忽裂開,有老人頂帽衣白,自其中躍出,謂氓曰:&ldquo觀子骨格貴不可言。

    &rdquo因授以衮冕,使氓冠衣之。

    老人複入,石合如故。

    氓持以出,示墟中人。

    有桀黠者識之,遂群集不逞,得數百人,告以符命,推氓為首,剽掠邑鎮,未幾而敗。

    既就執,有司取其石觀之,無以異于它,而衮冕非外方所制,遂戮氓而焚其物。

    (方夷吾雲) 淮南士子 頃歲,兩淮喋血甫定,有二士子自江南還山陽,視其故業。

    道由維揚,舍于北門外,日已暮矣。

    主人者慰藉綢缪,雲:&ldquo是間不潔淨,又有盜,不可宿。

    距此十裡,某氏莊極寬雅而嘗有備以戒不虞,願以二馬二健仆相随至彼。

    &rdquo士子觀其辭頗誠,兼其莊舊所熟也,領之而去。

    主人殷勤惜别,且祝其回。

    日過夜未半,抵某氏莊,莊夫出迎,雲:&ldquo此地多鬼,胡為夜行?&rdquo因告所以,方欲解鞍,覺二仆與馬屹然不動,亟躍下取火視之,但見大枯竹二竿,大櫈二條而已,即命碎之,後亦無他。

    (王道山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