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儀解

關燈


    他們的言論可以讓天下人效法而不會招來災禍,道德足以感化百姓而不會給自己帶來傷害。

    他雖富有,天下人不會怨恨;他一施恩,天下人都不貧窮。

    這樣的人就是賢人。

    ” 哀公又問:“什麼樣的人稱得上是聖人呢?” 孔子回答說:“所謂聖人,他們的品德符合天地之道,變通自如,能探究萬事萬物的終始,使萬事萬物符合自然法則,依照萬事萬物的自然規律來成就它們。

    光明如日月,教化如神靈。

    下面的民衆不知道他的德行,看到他的人也不知道他就在身邊。

    這樣的人就是聖人。

    ” 哀公說:“好啊!不是先生賢明,我就聽不到這些言論了。

    雖然如此,但我從小生在深宮之内,由婦人撫養長大,不知道悲哀,不知道憂愁,不知道勞苦,不知道懼怕,不知道危險,恐不足以實行五儀之教。

    怎麼辦呢?” 孔子回答說:“從您的話中可以聽出,您已經明白這些道理了,我也就沒什麼可對您說的了。

    ” 哀公說:“要不是您,我的心智就得不到啟發。

    您還是再說說吧!” 孔子說:“您到廟中行祭祀之禮,從右邊台階走上去,擡頭看到屋椽,低頭看到筵席,親人使用的器物都在,卻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您因此感到哀傷,這樣就知道哀傷是什麼了。

    天還沒亮就起床,衣帽穿戴整齊,清晨到朝堂聽政,考慮國家是否會有危難。

    一件事處理不當,往往會成為國家混亂滅亡的開端。

    國君以此來憂慮國事,什麼是憂愁也就知道了。

    太一陽一出來就處理國家大事,直至午後,接待各國諸侯及子孫,還有賓客往來,行禮揖讓,謹慎地按照禮法顯示自己的威嚴儀态。

    國君因此思考什麼是辛勞,那麼什麼是辛勞也就知道了。

    緬懷遠古,走出都門,周遊浏覽,向遠眺望,看到那些亡國的廢墟,可見滅亡之國不隻一個。

    國君因此感到懼怕,那什麼是懼怕也就知道了。

    國君是舟,百姓就是水。

    水可以載舟,也可以覆舟。

    國君由此想到危險,那麼什麼是危險也就知道了。

    國君明白這五個方面,又稍稍留意國家中的五種人,那麼治理國家還會有什麼失誤呢?” 魯哀公問孔子:“國家的存亡禍福,的确是由天命決定的,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嗎?” 孔子回答說:“國家的存亡禍福都是由人自己決定的,天災地禍都不能改變國家的命運。

    ” 哀公說:“好!您說的話,有什麼事實根據嗎?” 孔子說:“從前,殷纣王時代,在國都的城牆邊,有一隻小鳥生出一隻大鳥,占蔔者說:‘凡是以小生大,國家必将成為霸主,聲名必将大振。

    ’于是,商纣王憑借小鳥生大鳥的好兆頭,不好好治理國家,殘暴至極,朝中大臣也無法挽救,外敵攻入,殷國因此滅亡。

    這就是以自己的肆意妄為違背天時,奇異的福兆反而變成災禍的事例。

    纣王的先祖殷王太戊時代,社會道德敗壞,國家法紀紊亂,以緻出現反常的樹木,朝堂上長出桑毂,七天就長得兩手合抱之粗。

    占蔔者說:‘桑毂野木不應共同生長在朝堂上,難道國家要滅亡嗎?’太戊非常恐懼,小心地修養自己的德行,學習先王治國的方法,探究養民的措施,三年之後,遠方的國家思慕殷國的道義,偏遠之國的使者經過多重翻譯來朝見的,有十六國之多。

    這就是以自己的謹身修治改變天時,禍兆反變為福的事例。

    所以說,天災地禍是上天來警告國君的,夢見怪異是上天來警告臣子的。

    災禍勝不過良好的政治,夢兆也勝不過善良的行為。

    能明白這個道理,就是治國的最高境界,隻有賢明的國君才能做到。

    ” 魯哀公說:“我如果不是如此淺陋,也就不能聽到您這樣的教誨了。

    ” 【評析】 本篇第一段主要講五儀。

    所謂“五儀”就是指五個等次的人的特征。

    這五個等次是:庸人、士人、君子、賢人、聖人。

    他們各有特點,境界也由低向高。

    最後一問思想價值很高。

    魯哀公自稱“寡人生于深宮之内,長于婦人之手,未嘗知哀,未嘗知憂,未嘗知勞,未嘗知懼,未嘗知危,恐不足以行五儀之教”,孔子告訴他如何思哀、思憂、思勞、思懼,很有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