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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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她現在的姿勢有多麼不雅觀,叫人看了連連搖頭。

     人為财死,鳥為食亡,兔子為了蘿蔔犧牲一點點形象也是值得的,在快餓死的當頭,誰會記得尊嚴怎麼寫,先吃再說。

     隻是喔,有點不夠填牙,才剛嘗到胡蘿蔔的鮮甜就吃完了,難怪水汪汪的大眼睛淚漣漣,雙手撥弄起他的胡子看有沒有偷藏幾根。

     “還要啦!你不要拿釣蝦子的份量來釣我,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她一定要力争自己的權利到底。

     “我都不曉得有沒有一輩子讓你恨,你想纏我到死呀?”拍拍她的頭,凱恩不費氣力地将她的身體推開。

     好歹他是身心健全的熱血男兒,别輕易挑逗他,火星易着難滅。

     “喔,那要好久呐!”她乖乖的退開,對着他的面相直瞧,“你會活到九十七。

    ” 她才不要被他欺負那麼久,等到她完成一百件善行後,她要回月宮陪娘娘和吳剛大哥,繼續沒人管的神仙生活。

     “你怎麼知道我會活到九十七歲?說不定明天我就被你用怨恨的胡蘿蔔砸死。

    ” 不求長壽,但求活着的日子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貪權貪勢貪世界,人心之大是無法填得滿的,有幾人懂得放開心更寬的道理,他們隻是不停的要要要,永遠也沒有底線。

     他的一生已經比别人精采了許多,不能再強求了,能多活過一天他都覺得是賺到,滿心感謝他的生命又多豐富一天。

     她很想。

    白小兔用深受侮辱的眼神一瞪。

    “我看出來的,你的這裡沒有濁氣。

    ” 指指他清朗的天庭,她殘存的仙法還能看到—些凡胎肉眼所看不見的東西。

     “我也看見你的頭上飄着一朵烏雲,而且就快要打雷閃電了。

    ”他的視線落在那堆分不出是皮還是垃圾的馬鈴薯上。

     那曾經叫過馬鈴薯的東西。

     “什麼,凡人也能看見烏雲罩頂……”騙人,什麼也沒有嘛! 她還真傻傻的擡頭一看,然後雙腳離地。

     她又被當無重量物體給拎起來了。

     “今天我們來做一道最簡單的龍井蝦仁,我就不信教不會你,現在先把燙熟的蝦子去殼取肉,一整隻完完整整的不能少點肉,否則我會把你和一整鍋的胡蘿蔔一齊炖煮。

    ”讓她與最愛的食物同葬。

     一鍋,不是那種煮飯的小電鍋,而是足足有半人高的蒸桶,蓋子一掀是滿滿熟透的紅,沒有上萬起碼有數千,看來他是不足本跟她拼了。

     隻是,她下一個動作卻讓人徹底傻眼了——她雙手合掌念起往生咒。

     ※※※ “聽說你有伊凡的下落,他現今在何處,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波羅的海附近海邊有座人煙罕至的小島,島嶼上有一座類似沙俄時期的皇城,形式與俄羅斯首都莫斯科中央宮殿克裡姆林宮十分神似,簡直是依其為模型重建一般。

     宮城前方有個富麗堂皇的噴水池,水柱可到三十五尺高,四周陳列俄國各朝代知名将臣和曆史人物的雕像,壯觀雄偉的令人驚歎。

     偌大的宮殿本該繁華似錦,人聲喧嚷地帶動生氣,仆婢成群,将士來往巡邏,高傲的貴族穿梭其中,不應如今日的冷清。

     一度它也是歌舞升平、充滿熱鬧的氣氛,但因沙皇的出走而逐漸失去昔日的歡樂,慢慢變成一座安靜的死池。

     這裡是T組織的總部,由一群對俄皇室效忠的保皇黨組合而成,成員大多是皇室後裔或和帝王之家扯得上關系的權貴子弟,在當時的身價貴不可言。

     可是共産黨的崛起颠覆了叱咤風雲的俄國皇室,流亡海外的皇子皇孫從此不知下落,除了少數被尋獲而接到島上外,其餘都與平民同化不再提及自己的身世。

     組織内有所謂長老席,由當初建立皇宮的幾十上位者把持着,他們的責任是保護新的儲君和幫他搶回帝位,并嚴格督促其他成員累積實力,經營勢力,賺足财力,将他們的複國之計延伸到世界各地。

     “沙皇”是唯一的權高者,他說的話就是命令,包括長老席的諸位在内,所有人都要聽他一人的指示做事。

     另外還有“天後”,“地帝”兩位為其輔佐,天後顧名思義就是為沙皇選定的終生伴侶,一生隻為服侍他而存在,不得有二心。

     而地帝相當一國的首相或行政首長,有動員及号令麾下成員的權力,地位僅次于國家元首。

     近幾年T組織内部出現不一樣的聲浪,利之所趨人心逐漸浮動,不願再當一個人的應聲蟲而有自主意識。

     于是激進派在權勢的引誘下有了異心,以地帝為首開始培育鞏固自己的勢力。

     “你怎麼沒帶侍女自己出來,風大容易着涼。

    ”安吉羅·培塔斯手一揚,立即有人送上披風。

     他的舉止有禮又不失敬重,輕輕的為柔美如天使的金發女子披覆披風,并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輕撫着她和陽光一樣燦爛的發絲。

     高貴而有騎士風度,謹守本份不腧禮、眼神如矩帶着不二的忠誠,這是他給人的第一印象。

     “我一急就忘了,下次—定牢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