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集卷一·支諾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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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

    言始夢至一處,城壁台殿如王者居。

    見一人卧,召前袒視,左?有腫,大如杯。

    令超治之,即為針出膿升餘。

    顧黃衣吏曰:“可領畢也。

    ”超随入一門,門署曰畢院,庭中有人眼數千聚成山,視肉疊瞬明滅。

    黃衣曰:“此即畢也。

    ”俄有二人,形甚奇偉,分處左右,鼓巨Ψ吹激,眼聚扇而起,或飛或走,或為人者,頃刻而盡。

    超訪其故,黃衣吏曰:“有生之類,先死而畢。

    ”言次,忽活。

     前秀才李鹄觐于颍川,夜至一驿,才卧,見物如豬者突上廳階。

    鹄驚走,透後門,投驿廄,潛身草積中,屏息且伺之。

    怪亦随至,聲繞草積數匝,瞪目相視鹄所潛處,忽變為巨星,騰起數道燭天。

    鹄左右取燭索鹄于草積中,已卒矣。

    半日方蘇,因說所見。

    未旬,無病而死。

     元和中,國子監學生周乙者,常夜習業,忽見一小鬼?{髟曾},頭長二尺餘,滿頭碎光如星,眨眨(一作熒熒)可惡。

    戲燈弄硯,紛搏不止。

    學生素有膽,叱之,稍卻,複傍書案。

    因伺其所為,漸逼近,乙因擒之,踞坐求哀,辭頗苦切。

    天将曉,覺如物折聲,視之,乃弊木杓也,其上粘粟百餘粒。

      貞元(一作“上元”)中,蜀郡有僧志功(一作“志?”),言住寶相寺持經。

    夜久,忽有飛蟲五六枚,大如蠅,金色,疊飛起燈焰。

    或蹲于炷花上鼓翅,與火一色,久乃滅焰中。

    如此數夕。

    童子擊堕一枚,乃薰陸香也,亦無形狀。

    自是不複見。

     元和初,上都東市惡少李和子,父努眼。

    和子性忍,常攘狗及貓食之,為坊市之患。

    常臂鹞立于衢,見二人紫衣,呼曰:“公非李努眼子名和子乎?”和子即遽隻揖。

    又曰:“有故,可隙處言也。

    ”因行數步,止于人外,言:“冥司追公,可即去。

    ”和子初不受,曰:“人也,何绐言。

    ”又曰:“我即鬼。

    ”因探懷中,出一牒,印窠猶濕。

    見其姓名,分明為貓犬四百六十頭論訴事。

    和子驚懼,乃棄鹞子拜祈之,且曰:“我分死,爾必為我暫留,具少酒。

    ”鬼固辭,不獲已。

    初,将入畢羅肆,鬼掩鼻不肯前,乃延于旗亭杜家。

    揖讓獨言,人以為狂也。

    遂索酒九碗,自飲三碗,六碗虛設于西座,且求其為方便以免。

    二鬼相顧:“我等既受一醉之恩,須為作計。

    ”因起曰:“姑遲我數刻,當返。

    ”未移時至,曰:“君辦錢四十萬,為君假三年命也。

    ”和子諾許,以翌日及午為期。

    因酬酒直,且返其酒,嘗之味如水矣,冷複冰齒。

    和子遽歸,貨衣具鑿楮,如期備酹焚之,自見二鬼挈其錢而去。

    及三日,和子卒。

    鬼言三年,蓋人間三日也。

     貞元末,開州軍将冉從長輕财好事,而州之儒生道者多依之。

    有畫人甯采圖為《竹林會》,甚工。

    坐客郭萱、柳成二秀才,每以氣相軋。

    柳忽眄圖謂主人曰:“此畫巧于體勢,失于意趣。

    今欲為公設薄技,不施五色,令其精彩殊勝,如何?”冉驚曰:“素不知秀才藝如此!然不假五色,其理安在?”柳笑曰:“我當入被畫中治之。

    ”郭撫掌曰:“君欲绐三尺童子乎?”柳因邀其賭,郭請以五千抵負,冉亦為保。

    柳乃騰身赴圖而滅,坐客大駭。

    圖表于壁,衆摸索不獲。

    久之,柳忽語曰:“郭子信來?”聲若出畫中也。

    食頃,瞥自圖上墜下,指阮籍像曰:“工夫隻及此。

    ”衆視之,覺阮籍圖像獨異,吻若方笑。

    甯采睹之,不複認。

    冉意其得道者,與郭俱謝之。

    數日,竟他去。

    宋存壽處士在釋時,目擊其事。

     奉天縣國盛村百姓姓劉者,病狂,發時亂走,不避井塹,其家為迎禁咒人侯公敏治之。

    公敏才至,劉忽起曰:“我暫出,不假爾治。

    ”因杖薪擔至田中,袒而運擔,狀若擊物。

    良久而返,笑曰:“我病已矣。

    适打一鬼頭落,埋于田中。

    ”兄弟及咒者猶以為狂,不實之,遂同往驗焉。

    劉掘出一髑髅,戴赤發十餘莖,其病竟愈。

    是會昌五年事。

     柳?知舉年,有國子監明經,失姓名,晝寝,夢徙倚于監門。

    有一人負衣囊,衣黃,訪明經姓氏。

    明經語之,其人笑曰:“君來春及第。

    ”明經因訪鄰房鄉曲五六人,或言得者,明經遂邀入長興裡畢羅店常所過處。

    店外有犬競,驚曰:“差矣!”遽呼鄰房數人語其夢。

    忽見長興店子入門曰:“郎君與客食畢羅計二斤,何不計直而去也?”明經大駭,褫衣質之。

    且随驗所夢,相其榻器,皆如夢中。

    乃謂店主曰:“我與客俱夢中至是,客豈食乎?”店主驚曰:“初怪客前畢羅悉完,疑其嫌置蒜也。

    ”來春,明經與鄰房三人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