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欲求知己箫聲咽 為救紅妝劍氣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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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子建之才!”有的官太太甚至連帶稱贊他的從人,說道:“你們瞧,他這個随從武土也長得挺俊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人人都注目辛棄疾,蓬萊魔女卻更注意他那個随從武士。

    辛棄疾在這樣一個場台出現,蓬萊魔女已是大大詫異,而那個青年武士随着他來,更是令蓬萊魔女驚奇不已! 你道這個武士是誰?原來正是耿照!蓬萊魔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自尋思:“這事定有蹊跷!耿照懷着父親的遺書,投奔南宋,他幾次險死還生,報國之心,始終不改。

    他怎肯也來向一個僞官獻媚?哎,看來他們定然是有所為而來了。

    ”又想:“我那珊瑚妹子是和耿照一道的,可不知她現在如何,等下倒要問問耿照。

    嗯,他來得正好,可以省得我多跑一起江南了。

    ”那嚴佛庵眉開眼笑的連忙站出來迎接,同席的一個現任知府湊趣說道:“幼安兄來得好極了,嚴大人今日納寵,新娘子遲遲未肯出來,請幼安兄寫首新詞代為催妝,那豈不炒哉!”那嚴佛庵連忙搖手道:“張大人說笑了,豈敢,豈敢勞動幼安兄的大筆。

    ” 辛棄疾道:“耿将軍聽說嚴大人納寵,有點薄禮送來,這是張禮單,先請嚴大人過日.至于催妝詞麼,那不是别人好越俎代庖的,請恕我不能從命了。

    ”那些官員掩着嘴笑,笑那知府附庸風雅,不懂避忌。

    但因他是現任大官,卻也不敢笑得大聲。

     耿照将那張禮單棒過頭頂,依着官場禮節,屈了半膝,獻給嚴佛庵。

    嚴佛庵道:“承耿将軍厚賜,真是太不敢當了!惶恐,惶恐!”正要接過禮單,耿照忽地大叫一聲,禮單撕破,化為片片蝴蝶,空中飛舞,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大喝聲中,他已揪着嚴佛庵。

    一舉手就将他擒了! 辛棄疾喝道:“都不許動!哪個跑的,就把他一刀斫了!”他帶來的那隊兵丁,早已放下“賀禮”,掣出兵器,守着門口,監視全場。

    這“石破天驚”的意外事變突如其來,滿堂賓客都吓得呆了! 那位“知府大人”抖抖索索他說道:“辛、辛大人,這,這是什麼意思?”另一個膽子較大的武官試探道:“可是嚴大人有什麼事得罪了耿将軍了?但我們隻是賀客,不該牽連我們吧?”辛棄疾冷笑道:“耿将軍說,你們平日魚肉百姓,和這嚴佛庵一樣,都是一丘之貉,你們還想走麼?”那軍官大叫道:“怎麼,我們也被捕了?”辛棄疾道:“不錯,從此刻起,你們不再是什麼‘大人’,是犯人了!來人,将他們都綁起來!”立刻有四名健卒應聲而出,兩個持刀,兩個持索,分頭去綁那些官員。

     席上有個金國大官,官居“兵備道”之職,大怒說道:“耿京雖然是節度使,但也總得守點王法吧?他未有聖旨,豈能擅捕朝廷的地方大員?這樣胡作非為,敢情是想造反麼?” 辛棄疾哈哈大笑道:“不錯,正是造反,我們雙人的地方,豈能任你們金狗來蹂躏?耿将軍今日起義啦!”那個“兵備道”又驚又怒,手按劍柄,尚未拔出,辛棄疾已是“唰”的一劍刺出,喝道:“先把你這金狗祭旗!”這一劍從前心穿入,後心穿出,登時将那個“兵備道”刺了個透明窟窿! 這時賓客們才明白是這麼一回事情,人人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

    原來耿京以前本是金人在中原所立的傀儡劉裕手下的一個中級軍官,劉裕後來失寵,被金同四太子兀術所廢,耿京收容了劉裕手下一部份軍隊,又招集了許多草莽豪傑,自成一軍,自封為“天平節度使”,金國為了籠絡他,承認他這“官銜”,但要他奉金朝正朔。

    耿京其時勢力未大,也隻好對金人虛與委蛇,做名義上的金國大官。

    這次是辛棄疾極力勸他歸宋,他最後才下了決定,高舉義旗的。

     嚴佛庵家中的武士不少,但見主人已落在對方之手,投鼠忌器,都是不敢輕舉妄動。

    至于那些來喝喜酒的文武官員,更是面面相觑,做聲不得,隻好任從捆縛。

     但就在此時,卻忽地有個軍官把桌子一掀,一個酒盅飛出,朝耿照面上一潑,辛棄疾一劍刺去,“咔嚓”一聲,劍尖嵌入桌子。

    說時遲,那時快,那軍官早已放出腰刀,唰的一刀就向耿照斬下! 耿照霍的一個“鳳點頭”,避開了那被當作暗器的酒盅,但已潑了一臉酒,眼睛睜不開來。

    這軍官出手如電,那一刀倏地就斫了到來。

    他竟然絲毫不把嚴佛庵的性命放在心上,根本就不理會嚴佛庵尚在耿照手中。

     這一劍來得兇狠之極,耿照聽那金刃劈風之聲,心頭也下禁微微一凜:“想不到在此處竟也碰着一流高手!”在那人不顧一切的狠劈猛斫之下,耿照倘若把嚴佛庵當作盾牌,嚴佛庵自是難保性命,但那一劍劈下,餘力未盡,耿照也難免受傷。

    在這瞬息之間,耿照無暇思索,隻好先行避開。

     那軍官出手快極,竟是如影随形,跟蹤追到,唰唰唰連環三劍,狂風暴雨般的猛攻過來,有一劍幾乎貼着嚴佛庵的頸項刺到耿照的手眈,耿照連退三步,這才騰得出一隻手來拔出寶劍,迎禦敵招。

     耿照是用右手抓緊嚴佛庵的,就在他騰出左手拔劍,縮回右手避招的哪一刹那,右手的碗力稍松,嚴佛庵猛地掙紮,對面那軍官的劍招又到,耿照一時之間難以兼顧,竟給嚴佛庵掙脫了他的掌握。

     說時遲,那時快,那軍官抖起一朵劍花,一招“白虹貫日”,劍鋒徑刺耿照胸膛,耿照橫劍一封,同時舉足猛蹴嚴佛庵的腦袋。

    不料那軍官的劍法虛虛實實,變幻莫測,忽地中途變招,劍鋒一轉,倏然間改削耿照的雙足,耿照急忙一個“遊身滑步”,避招還招,腳尖踢那人的手肘,左手劍也橫削那人的腰肋,好不容易才比解了那人的攻勢,但嚴佛庵在地下一滾,早已鑽入了人叢之中。

     耿照左手使劍不便,被那軍官迫得連退幾步。

    耿照大怒,也學對方的辦法,掀翻了一張桌子,擋了那軍官一擋,立即劍交右千,一聲大喝,便和那軍官以攻對攻。

     隻聽得“當”的一聲,火花飛濺,那軍官的劍刃損了一個缺口,可是卻也未曾脫手。

    那軍官喝道:“好一把寶劍!”劍法絲毫不松,唰唰唰又是連環三劍,劍劍指向耿照的要害穴道,竟是以強攻抑制強攻。

    他的劍法輕靈翔動,耿照再想用寶劍來削他的兵刃,己是不能。

     這一來雙方都是暗暗吃驚,也都知道了彼此的優劣。

    耿照練了桑家的“大衍八式”之後,内功已到一流境界,功力要比對方高出一籌;但那軍官的劍法卻是比他更為精妙。

    那軍官顧忌他的寶劍,不敢和他硬碰;耿照被他輕靈迅捷的劍法所制,要仗着寶劍護身,也不敢全力和對方搶攻,如此一來,一方是仗着寶劍之利和功力深厚,一方是仗着劍法精妙和經驗宏豐,恰恰是八兩半斤,旗鼓相當,打得難分難解。

     耿照和那軍官固然是各自暗驚,但還有一個暗暗吃驚的則是蓬萊魔女。

    這倒不是因為那軍官的本領令得蓬萊魔女吃驚,而是由于他那一手精妙的劍法,蓬萊魔女蓦地想起一個人來!正是: 喜席筵前騰殺氣,畫堂紅燭劍光寒。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