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目續麟卷九

【庚子】晉世祖武皇帝太康元年 當分注晉太康元年【以下竝從分注不複大書】世祖武皇帝五字宜删○按晉篡魏猶魏篡漢也綱目以僭國治魏【統系例曰僭國謂乗亂篡位或據土者注雲如漢之魏吳】以正統予晉【統系例雲凡正統晉起太康元年盡元熈元年】終非定論宜凖始皇呂後例分注年号不應大書○或曰魏得國不以正當時蜀漢尚存又有孫吳為之敵故綱目以僭國治之若晉則取國于篡竊之後又能混一區夏予以正統似不為過勲謂不然使司馬懿當曹丕廢帝時能興義兵以誅之猶可曰以正治不正也既委質為臣親受明帝之托【魏景初二年明帝有疾召懿入見執其手曰吾以後事屬君君與曹爽輔小子吾無恨矣乃召二王示懿别指齊王芳曰此是也君谛視之勿誤又教芳前抱懿項懿頓首受命芳嗣位嘉平五年為懿子師所廢】子弟執其政柄四世矣一旦弑其君而自帝【魏景元元年庚辰師弟昭弑其主髦于南阙下鹹熈二年乙酉昭子炎稱皇帝廢其主奂為陳留王】視之曹魏殆又甚焉惡在其為正哉茍以能混一而正之是徒以強弱為進退豈春秋明道不計功之義乎當以鄙説為正【漢魏得國雖殊操懿為臣則一懿受魏托尤非漢比安得指魏為篡賊而以正統予晉也】 夏四月賜孫皓爵歸命侯遣使行荊揚除吳苛政 分注【遣使分詣荊揚撫慰牧守以下除其苛政吳人大悅】 書法【漢髙之初入關也書除秦苛法世祖之初至河北也書除莽苛政于是曰除吳苛政其予晉以吊民之師也】 當合上文書曰吳主皓降賜爵歸命侯【上書王濬入石頭吳主皓降】孫皓暨遣使句皆可删○按晉紀賜皓爵在五月間無異事不宜特書書法謂予晉以吊民之師非是蓋晉武非可與髙光比也而吳亦非秦莽類【暴不至秦罪下于莽】其除苛政特以安吳人之心使不複反耳非真有轸念斯民之意也惟削而不書庶幾春秋誅意之法雲 【壬寅】三年夏四月魯公賈充卒 書法【充弑逆罪人也書魯公何晉志也賈妃之悍晉武欲廢之楊後猶曰公闾有大勲勞然則晉之徳充至矣書爵所以着司馬氏之心也】 發明【賈充晉之趙穿耳觀庚純髙貴鄉公之問與孫皓弑君不忠之謂則充之罪惡非惟舉國知之雖鄰敵亦知之矣今綱目書爵書卒略無貶辭豈予之哉正以着晉氏崇獎奸賊保全始終之意顯其志也】 當去魯公二字直書晉賈充死書法以為着司馬氏之心非是夫晉之徳充豈待問哉且彼不以為賊安得以崇獎保全罪之發明亦非惟直書死則誅充益所以誅昭也○或曰凡例篡賊之臣書死謂篡位幹統不及傳世者故注雲王舜揚雄之類充雖賊臣然輔晉得國傳世百五十年恐不可以舜雄比勲謂惟其事成愈宜加等若因其傳世遂從末減是徒以成敗論人不幾于誨盜奬叛乎或又曰定公不讨逐君之賊故意如書卒以罪其全始終之恩綱目卒充書爵亦此意耳勲曰定公為逐君者所立當讨不讨故書卒以刺之若充之惡逆固昭意也【南阙之戰成濟問充充曰司馬公畜養汝等正為今日濟即抽戈刺髦事見漢景耀三年】安可以讨賊望之而謂書官書卒足以着其罪乎且孔子魯人也而書魯事故曰定哀多微辭後世史官分非君臣義在褒誅而欲遵孔子隐諱之例是以一身為數十國之臣子非馮道之四姓十君則公孫?之曲學阿世安望其操筆削之權佐人主賞罰所不逮哉按朱子篡賊注雲前世史官修本朝之史者多取春秋之法然已非史法又況後世之人修前代之史乃有為之隐諱而使亂臣賊子之罪不白于世人之耳目者于義何所當乎可為一證 【甲辰】五年冬十二月晉當陽侯杜預卒【預封侯見元年】 分注【諡曰成】 綱目不書疑漏○按卒例雲凡賢臣特書如賢相例【凡例諸臣之卒惟宰相悉書曰某官某爵姓名卒而注其諡】官爵惟所有史稱預公家之事知無不為凡所興造必考度始終鮮有敗事立功之後耽思經籍為春秋左氏集解成一家學【以上宜莭入分注】不可謂非賢而晉書以羊杜合傳為兩人名徳勲業适相當也綱目于羊祜書卒【鹹甯四年書钜平侯羊祜卒】而不及杜預非是故當補正 【戊申】九年地震 書法【自漢建興十五年書地震是後五十年無聞焉于是再見】 非無聞也特綱目不書耳今即自漢建興十五年至是五十年間三國及晉地震凡二十【魏正始二年地震三年地再震吳赤烏二年地再震十一年地再震漢炎興元年地震晉泰始五年七年地震鹹甯二年地震四年地再震太康二年五年六年地震七年地再震八年地震】而綱目不書謂之無聞可乎書法不考全史徒以綱目為據非也 旱 考異【提要旱上有大字】 當從提要作大旱○按是年春正月朔日食夏六月朔日食秋八月星隕如雨地震一年之内天變若此則隂陽之不和必有大甚者故當書大以甚之綱目僅書旱非是 【庚戌】孝恵皇帝永熈元年 考異【按是年四月武帝崩恵帝即位當于歲首大書十一年分注孝恵皇帝永熈元年明年歲首大書孝恵皇帝永熈二年】 考證【當去此八字補書十一年分注恵帝永熈元年○謹按是年四月晉武帝崩歲首即太康十一年也當依章武三年例以前為正或曰愍帝亦四月即位元帝三月即晉王位夫何以後為正乎曰不同也是年書太康十一年者正武帝之終次年書元康元年者正恵帝之始此綱日之正例也愍元二帝即位之年即書元年本春秋之法也魯昭公在外薨定公六月即位故于歲首即書元年晉懐帝永嘉五年漢人遷帝于平陽明年漢封為防稽郡公晉已曠歲無君矣又明年被弑懐帝不得正其終而愍帝雖四月即位故必于歲首追書建興之号至四年複降于漢愍帝又不得正其終明年三月元帝即晉王位亦必于歲首追書建武元年二者非惟本春秋之法抑所以正其統也】 當分注晉太熈元年四月以後孝恵帝永熈元年考異考證謂當大書十一年者非也【是歲正月武帝改元太熈太康無十一年恵帝紀雲太熈元年四月武帝崩】或曰漢獻帝建安二十五年改元延康綱目不書延康書二十五年此書十一年而不曰太熈亦是類與曰不然獻雖改元位非已有綱目特書二十五年所以正其終也【改元例注曰建安二十五年改元延康考之範史及陳志注文是漢号而通鑒所書乃若曹丕稱王時所改者今不能悉見】乃若晉之得國實自武始而恵帝以子繼父初非漢魏篡奪者比安有改元逾時而不見諸防者乎【據漢後帝禅景耀六年改元炎興綱目大書炎興元年不曰景耀六年則此亦當書太熈元年不得以建安二十五年比】況晉紀太康止于十年而無十一年乎【漢書建安有二十五年】當以鄙論為正○恵帝永熈明年改元永平繼又改元元康【一年再改元通考謂永平一元康九非也】考證謂次年書元康元年是以後為正而考異謂明年歲首當書永熈二年尤誤【永熈無二年】○承先帝之後以前為正乃人子不忍忘親之心教天下以孝也當播越之時以後為正【愍元二帝先書建興建武即此例】明人臣不可無主之義示天下有君也或因或革皆義理所關【惟一歲再改以後為正如惠帝書元康不紀永平省文也】豈茍為進退哉 【辛亥】元康元年春三月皇後賈氏殺太傅楊駿廢皇太後為庶人 考異【太後下漏楊氏二字】 楊氏二字可省考異不必從○按禮父前子名婦人無名以氏為稱賈氏于太後婦也不當稱氏或曰弑太後何以氏【明年書弑皇太後楊氏】曰此以正太後之終也 以賈模張華裴頠為侍中竝管機要 考異【提要裴頠下有裴楷二字據分注當從提要】 分注【賈後專朝以模為散騎常侍加侍中谧與後謀以張華庶姓無逼上之嫌而儒雅有籌略為衆望所依乃以華為侍中中書監裴頠為侍中裴楷為中書令加侍中與仆射王戎竝管機要華盡忠帝室彌縫遺阙後雖兇險猶知敬重與模頠同心輔政故數年之間雖闇主在上而朝野安靜】 此條提要不必從考異説非○按凡例雲正統命官宰相悉書餘官非有故不書此雲華與模頠同心輔政九年模卒注雲頠與華模謀廢後更立謝淑妃趙王倫殺賈後獨執華頠等殺之而不及裴楷是知楷雖為侍中而執政與謀則在模等雖不書可也【按楷本傳雲楷有渴利疾不樂處勢王渾為楷請為光祿勲不聴就加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未幾卒然則楷為侍中特名焉耳綱目所以略之與】 【乙夘】五年夏六月東海雨雹 荊揚兖豫青徐州大水 考異【提要作雨雹大水無東海荊楊兖豫青徐州九字】 當從提要作雨雹大水蓋不數州郡者天下之意也以賈後之亂如此雖無雨雹大水其變已甚況六州半天下乎故當以天下之辭書之 【丙辰】六年秋八月秦雍氐羌齊萬年反冬十一月遣将軍周處讨之 考異【讨當作擊】 上書反故下得書讨考異泥例不可從【八年孟觀讨萬年同考異謂當作擊竝非義詳鹹甯五年馬隆讨條】 【己未】九年以成都王頴為平北将軍鎮邺河間王颙為鎮西将軍鎮闗中 平當作鎮綱目誤○按平北者頴始出時官名也【頴初為車騎将軍以賈谧與皇太子博争道頴厲聲呵谧谧懼出頴為平北将軍】至鎮邺則為鎮北将軍【本傳雲頴鎮邺轉鎮北将軍晉紀亦作鎮北觀颙鎮關中稱鎮西可證】綱目以前官為今職非是 【庚申】永康元年春三月尉氏雨血妖星見南方太白晝見中台星拆 尉氏二字宜删○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