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急先鋒東郭争功 青面獸北京鬥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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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住了他,便算我赢了。

    ”周謹的馬早到教場南盡頭,那馬便轉望演武廳來。

    楊志的馬見周謹馬跑轉來,那馬也便回身。

    楊志早去壺中掣出一枝箭來,搭在弓弦上。

    心裡想道:“射中他後心窩,必至傷了他性命。

    他和我又沒冤仇,灑家隻射他不緻命處便了。

    ”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

    說時遲,那時快,一箭正中周謹左肩。

    周謹措手不及,翻身落馬。

    那匹空馬直跑過演武廳背後去了。

    衆軍卒自去救那周謹去了。

     梁中書見了大喜,叫軍政司便呈文案來,教楊志截替了周謹職役。

    楊志喜氣洋洋,下了馬,便向廳前來拜謝恩相,充其職役。

    隻見階下左邊轉上一個人來,叫道:“休要謝職!我和你兩個比試。

    ”楊志看那人時,身材凜凜,七尺以上長短,面圓耳大,唇闊口方,腮邊一部落腮胡須,威風凜凜,相貌堂堂,直到梁中書面前聲了喏,禀道:“周謹患病未痊,精神不在,因此誤輸與楊志。

    小将不才,願與楊志比試武藝。

    如若小将折半點便宜與楊志,休教截替周謹,便教楊志替了小将職役,雖死而不怨。

    ”梁中書看時,不是别人,卻是大名府留守司正牌軍索超。

    為是他性急,撮鹽入火,為國家面上隻要争氣,當先厮殺,以此人都叫他做急先鋒。

     李成聽得,便下将台來,直到廳前禀複道:相公,這楊志既是殿司制使,必然好武藝。

    雖和周謹不是對手,正好與索正牌比試武藝,便見優劣。

    ”梁中書聽了,心中想道:“我指望一力要擡舉楊志,衆将不伏。

    一發等他赢了索超,他們也死而無怨,卻無話說。

    ”梁中書随即喚楊志上廳,問道:“你與索超比試武藝如何?”楊志禀道:“恩相将令,安敢有違。

    ”梁中書道:“既然如此,你去廳後換了裝束,好生披挂。

    ”教甲仗庫随行官吏,取應用軍器給與,就叫:“牽我的戰馬,借與楊志騎。

    小心在意,休觑得等閑。

    ”楊志謝了,自去結束。

     卻說李成分付索超道:“你卻難比别人,周謹是你徒弟,先自輸了。

    你若有些疏失,吃他把大名府軍官都看得輕了。

    我有一匹慣曾上陣的戰馬并一副披挂,都借與你。

    小心在意,休教折了銳氣!”索超謝了,也自去結束。

     梁中書起身,走出階前來。

    從人移轉銀交椅,直到月台欄幹邊放下。

    梁中書坐定。

    左右祗候兩行。

    喚打傘的撐開那把銀葫蘆頂茶褐羅三檐涼傘來蓋定在梁中書背後。

    将台上傳下将令,早把紅旗招動。

    兩邊金鼓齊鳴,發一通擂。

    去那教場中兩陣内各放了個炮。

    炮響處,索超跑馬入陣内藏在門旗下。

    楊志也從陣裡跑馬入軍中,直到門旗背後。

    将台上又把黃旗招動,又發了一通擂。

    兩軍齊呐一聲喊。

    教場中誰敢做聲,靜蕩蕩的。

    再一聲鑼響,扯起淨平白旗。

    兩下衆官沒一個敢走動胡言說話,靜靜的立着。

    将台上又把青旗招動。

    隻見第三通戰鼓響處,去那左邊陣内門旗下,看看分開。

    鸾鈴響處,正牌軍索超出馬,直到陣前兜住馬,拿軍器在手,果是英雄。

    怎生打扮?但見: 頭戴一頂熟銅獅子盔,腦後鬥大來一顆紅纓;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铠甲,腰系一條鍍金獸面束帶,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上籠着一領绯紅團花袍,上面垂兩條綠絨縷颔帶;下穿一雙斜皮氣跨靴。

    左帶一張弓,右懸一壺箭,手裡橫着一柄金蘸斧。

    坐下李都監那匹慣戰能征雪白馬。

     看那匹馬時,又是一匹好馬。

    但見: 兩耳如同玉箸,雙睛凸似金鈴。

    色按庚辛,仿佛南山白額虎;毛堆膩粉,如同北海玉麒麟。

    沖得陣,跳得溪,喜戰鼓性如君子;負得重,走得遠,慣嘶風必是龍媒。

    勝如伍相梨花馬,賽過秦王白玉駒。

     左陣上急先鋒索超兜住馬,挜着金蘸斧,立馬在陣前。

    右邊陣内門旗下,看看分開。

    鸾鈴響處,楊志提手中槍出馬,直至陣前,勒住馬,橫着槍在手,果是勇猛。

    怎生結束?但見: 頭戴一頂鋪霜耀日镔鐵盔,上撒着一把青纓;身穿一副鈎嵌梅花榆葉甲,系一條紅絨打就勒甲縧,前後獸面掩心;上籠着一領白羅生色花袍,垂着條紫絨飛帶;腳登一雙黃皮襯底靴。

    一張皮靶弓,數根鑿子箭,手中挺着渾鐵點鋼槍。

    騎的是梁中書那匹火塊赤千裡嘶風馬。

     看時,又是一匹無敵的好馬。

    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