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頒大诰群雄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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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大驚,急命分頭探聽。

     卻說王莽《大浩》所到之處,衆人紛紛贊頌,而罵翟義為反賊,槐裡地方最大,人物輻辏。

    有一好漢姓趙名明,見一簇人擁着觀看地方官謄示《大诰》,不知何事,乃分開衆人看畢,大怒曰:&ldquo好賊已篡大位,猶敢舞文愚弄天下耶!&rdquo聲如霹靂。

    衆人大驚,急就問曰:&ldquo篡賊為誰?&rdquo明曰:&ldquo孝元皇後之侄王莽也。

    &rdquo忽有儒服者數人進曰:&ldquo此言取族滅矣。

    鸠毒之事,夫誰見之?複子明辟之文,炳炳朗朗,小子無妄言也。

    &rdquo明曰:&ldquo誤天下事而釀禍患者,大抵皆公等迂腐庸俗之徒也!不知事勢,罔達機宜,在朝則附和以固寵榮,在裡則逡巡而惜身命,君父之難可忍,污穢之事又胡不可為乎!天下大權,盡歸王氏已四世矣。

    今明據天子之位而稱皇帝,猶以為非篡非弑,不知汝輩是何肺腑也。

    甯必待孺子已冠而不反政,遲十數年嘗試之,而後攻之乎?抑近而待其複如平帝,而後誅之乎?平帝鸩死有迹,猶以未見為解說;若孺子隻須絕其乳哺,更無迹可見矣。

    再擇一襁褓中兒而立之,其立與不立,權在王氏乎?在劉氏乎?在庸庸碌碌之人之手乎?不待辨而明也。

    君等全無血性,枉有須眉。

    我高皇帝誅強暴之秦,百戰而有天下。

    前後相承二百餘年,深仁厚澤,遍于寰宇,被一王太後鋤滅忠良而親母黨,潛移國祚而絕夫嗣,然坐視此賊肆然而為帝,則明有赴東海而死耳,不忍為詐僞賊之民也。

    &rdquo言未畢,見一大漢叫跳如雷曰:&ldquo不必多言,與迂腐子談,徒喪人神氣,揮之速退。

    某願與公同赴國難,萬死無悔。

    &rdquo明大喜拍手,問其姓名,答曰:&ldquo小弟姓霍名鴻,家離城不遠,蒙不棄,乞同至舍一叙何如?&rdquo時衆人除聞二人大言遁去者,尚聚百餘人,同聲嘩曰:&ldquo某等亦何能作詐僞之賊之民?亦願同死耳!&rdquo遂一哄同至霍鴻家來。

     數日間,聚至萬餘人。

    乃相與謀曰:&ldquo聞得翟義兵勢甚盛,莽賊欲一鼓而擒,以威天下,故諸将精兵,盡往山東,京師空虛。

    我等戮力直攻長安,若得入城,捉住王莽,縛至太後之前,同一班阿谀谄佞無恥賊臣,間莽有何功,而有何德,敢假冒周公,而無慚怍?問群臣腰金衣紫,附賊忘君,隻圖一時寵榮,不顧千年遺臭,富貴安在,徒玷祖宗?再問太後,漢朝後妃之家,如呂、霍、上官,幾危社稷皆就滅亡,太後知之乎?然奢僭比之王氏,百不及一,滿門盡貴,弟曼蚤死,猶憐念追封,而用其子莽,一門十侯五将。

    其有素抱忠真,不阿呂老太後母家者,誅戮淨盡,狐心雄膽,布滿朝廷,呂後雖毒,朝中猶有舊臣忠正也。

    今親見夫嗣滅卻,社稷傾危,所以為劉氏者若此者,為王氏則富貴尊榮,而至于為皇帝南面朝諸侯。

    以一婦人縱未如此,誠自古所未有也。

    設非安衆侯建大義于前,翟太守奮孤忠于後,則漢家烈烈轟轟之天下,遂沒沒忽忽而失之,使後世以周公為迷衆之旌旗,《尚書》為竊國之秘譜矣。

    高祖之創此大業也,披堅執銳,履險蹈危,頻死者數矣。

    子孫得太後如此賢婦,引用如此賢侄,假元聖之徽号,套《尚書》之舊文,不費張弓隻箭,垂手而得天下,豈不痛哉!然太後春秋高,亦嘗自計升遐後梓宮當作王氏之新陵乎?抑歸元帝之渭陵乎?人死而無靈,人死如有靈,則太後亦何顔以入高祖之太廟乎?&rdquo言辭未畢,衆軍鼓掌稱快,勇氣百倍,遂建旗讨賊,聞風相附者益多。

    不半月,衆至十萬,乃鼓行而東,所向披靡。

     報入京中,莽大恐,急召太保甄邯為大将軍,領兵屯城外;令王舜、甄豐晝夜循行殿中;遣将軍王奇、王級将兵西出,以拒趙、霍。

    莽猶戰栗不安,複以安鄉侯王恽為車騎将軍,屯平樂館;騎都尉王晏為建成将軍,屯城北;城門校尉趙恢為城門将軍,皆勒兵自備。

     再說孫建等東征,兩次大敗,因其相商議制勝之策。

    王邑曰:&ldquo義軍雖非素練,其氣甚壯,先聲足以奪人,我軍未免倚衆而輕敵,此所以敗也。

    今當結營固守,以驕其志。

    俟彼軍心稍懈,然後以全軍精銳壓之。

    又先發奔命一千,抄其後以奪城。

    一軍逐北,則全軍繼之;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