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攝君位宗室興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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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錄支親,建立王侯南面之孤,計以百數,收複絕屬,存亡續廢,得比肩首,複為人者,嫔然成行,所以藩漢國輔漢宗也。

    建辟雍,立明堂,班天法,流聖化,朝群後,昭文德,宗室諸侯,鹹益土地,天下喁喁,引領而歎,頌聲洋洋,滿耳而入。

    國家所以服此美,膺此名,飨此福,受此榮者,豈非太皇太後日昃之思,陛下夕惕之念哉!何謂?亂則統其理,危則緻其安,禍則引其福,絕則繼其統,幼則代其任。

    晨夜屑屑,寒暑勤勤,無時休息,孽孽不已者,凡以為天下,厚劉氏也。

    臣無愚智,民無男女,皆谕至意。

    而安衆侯崇乃獨懷悖惑之心,操畔逆之慮,興兵動衆,欲危宗廟,惡不忍聞,罪不容誅,誠臣子之仇,宗室之仇,國家之賊,天下之害也。

    是故親屬震落而告其罪,民人潰畔而棄其兵,進不跬步,退伏其殃,百歲之母,孩提之子,伺時斷斬,懸頭竿抄,珠珥在耳,首飾猶存,為計若此,豈不悖哉,臣聞古老畔逆之國,既已誅讨,而豬其宮室,以為污池,納垢濁焉,名曰兇墟。

    雖生萊茹而人不食。

    四牆其社,覆上棧下,示不得通,辨社諸侯,出門見之,著以為戒,方今天下,聞崇之反也,鹹欲骞衣手劍而叱之,其先至者,則拂其頸,沖其匈,刃其軀,切其肌,後至者欲撥其門,仆其牆,夷其屋,焚其器,應聲滌地,即時成創:而宗室尤甚,言必切齒焉,何則?以其背畔恩義,而不知重德之所在也。

    宗室所居或遠,嘉幸得先聞,不勝憤憤之願,願為宗室倡始,父子兄弟,負籠荷锸,馳之南陽,豬崇宮室,令如古制,及崇社宜如毫社,以賜諸侯,用永監戒,願下四輔公卿大夫議,以明好惡,示四方。

     于是莽大悅,以杜衍戶千封嘉為師禮侯,嘉子七人皆賜爵關内侯,又封張竦為淑德侯,長安謂之語曰:&ldquo欲求封過張伯松,力戰鬥不如巧為奏。

    &rdquo伯松,竦之字也,時人無不唾罵竊笑之,竦固诩诩然自以為得意。

     竦祖張敞為宣帝時名臣,數治劇郡,有聲,為政以經術自輔。

    又嘗為婦畫眉,有司以奏,上問之,對曰:&ldquo臣聞閨房之内,夫婦之私,有過于畫眉者。

    &rdquo上愛其能,弗備責也。

    其時王太後數出遊獵,敞以書谏,後遂不複出。

    霍氏貴盛,敞時為山陽太守,聞之,即上封事,以為輔臣專政,貴戚太盛,君臣之分不明,請罷霍氏三侯,皆使就第。

    及衛将軍、張安世,宜賜幾杖歸休,時存問召見,天下以陛下為不忘功德,而朝臣為知禮,霍氏世世無所患苦雲雲。

    上甚善其計,而不能用。

    使用敞言,則霍氏無族滅之禍矣。

    然霍光決大計,安宗廟,定天下,功忠蓋世,惜不學無術,不能斂抑妻子,使千載後徒悲惜。

    漢宣前不能從敞計,早為之所,後不能存一二孤幼,以奉功忠之祠,則敞之一疏足以昭鑒後世,顧不重欤。

    使元、成、哀、平之際有敞,鳳且不能專權,何有于莽之醇盜虛聲者哉!竦之無恥,沾辱乃祖矣。

    竦死無子,遂絕敞後雲。

     卻說莽得竦奏,狂喜之極,既封嘉、竦,又封王舜之子匡為同心侯,林為悅德侯。

    時孔光已老死,乃封其孫壽為合意侯,甄豐、孫匡為并力侯,益甄邯、孫建各三千戶。

    正在封賞諸臣,忽見一宦者,捧羽書倉惶奔入,奏曰:&ldquo今有東郡太守翟義造反,雄兵十萬,所向風靡,将入長安,各郡縣文書,雪片般飛來。

    &rdquo莽大驚,急取羽書觀看,莽未看畢,已吓得魂飛魄散,面如土色。

    不知申報何等利害,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