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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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夫人臣萌芽未動,形兆未見,昭然獨見存亡之機,得失之要,豫禁乎未然之前,使主超然立乎顯榮之處,如此者,聖臣也。

     虛心盡意,日進善道;勉主以禮義,谕主以長策;将順其美,匡救其惡。

    如此者,大臣也。

     夙興夜寐,進賢不懈,數稱往古之行一事,以厲主意。

    如此者,忠臣也。

     (或問袁子曰:&ldquo故少府楊阜,豈非忠臣哉?&rdquo對曰:&ldquo可謂直士,忠則吾不知。

    何者?夫為人臣,見主失道,指其非而播揚其惡,可謂直士,未為忠也。

    故司空陳群則不然,其談語終日,未嘗言人主之非,書數十上而不知,君子謂陳群于是乎長者。

    此為忠矣。

    ) 明察成敗,早防而救之,塞其間,絕其源,轉禍以為福,君終己無憂。

    如此者,智臣也。

     依文奉法,任官職事,不受贈遺,食飲節儉。

    如此者,貞臣也。

     國家昏亂,所為不谀,敢犯主之嚴顔,面言主之過失。

    如此者,直臣也。

     是謂六正。

     (桓範《世要論》曰:&ldquo 臣有辭拙而意工,言逆而事順,可不恕之以直乎? 臣有樸騃而辭讷,外疏而内敏,可不恕之以質乎? 臣有犯難以為上,離謗以為國,可不恕以忠乎? 臣有守正以逆衆意,執法而違私欲,可不恕之以公乎? 臣有不屈己以求合,不禍世以取名,可不恕之以直乎? 臣有從仄陋而進顯言,由卑賤而陳國事,可不恕之以難乎? 臣有孤特而執節,介立而見毀,可不恕之以勁乎? 此七恕者,所以進善也。

    &rdquo) 安官貪祿,不務公事,與世沉浮,左右觀望。

    如此者,具臣也。

     主所言皆曰&ldquo善&rdquo,主所為皆曰&ldquo可&rdquo,隐而求主之所好而進之,以快主之耳目。

    偷合苟容,與主為樂,不顧後害。

    如此者,谀臣也。

     中實險诐,外貌小謹,巧言令色,又心疾賢。

    所欲進則明其美,隐其惡;所欲退則彰其過,匿其美,使主賞罰不當、号令不行。

    如此者,一奸一臣也。

     智足以飾非,辯足以行說,内離骨肉之親,外妒亂于朝廷。

    如此者,讒臣也。

     專權擅勢,以輕為重;私門成一黨一,以富其家;擅矯主命,以自顯貴。

    如此者,賊臣也。

     谄主以佞邪,墜主于不義,朋一黨一比周,以蔽主明,使白黑無别、是非無聞;使主惡布于境内、聞于四鄰。

    如此者,亡國之臣也。

     是謂六邪。

     (桓範《世要論》曰:&ldquo 臣有立小忠以售大不忠,效小信以成大不信,可不慮之以詐乎? 臣有貌厲而内荏,色取仁而行違,可不慮之以虛乎? 臣有害同侪以專朝,塞下情以壅上,可不慮之以嫉乎? 臣有進邪說以亂是,因似然以傷賢,可不慮之以讒乎? 臣有因賞以償恩,因罰以作威,可不慮之以一奸一乎? 臣有外顯相薦,内陰相除,謀事托公而實挾私,可不慮之以欺乎? 臣有事左右以求進,托重臣以自結,可不慮之以僞乎? 臣有和同以諧取,苟合以求進,可不慮之以禍乎? 臣有悅主意以求親,悅主言以取容,可不慮之以佞乎? 此九慮者,所以防惡也。

    &rdquo) 子貢曰:&ldquo陳靈公君臣宣一婬一于朝,洩冶谏而殺之,是與比幹同也,可謂仁乎?&rdquo 子曰:&ldquo比幹于纣,親則叔父,官則少師,忠款之心,在于存宗廟而已,故以必死争之,冀身死之後而纣悔悟。

    其本情在乎仁也。

    洩冶位為下大夫,無骨肉之親,懷一寵一不去,以區區之一身,欲正一國之一婬一昏,死而無益,可謂懷矣!《詩》雲:&lsquo民之多僻,無自立辟。

    &rsquo其洩冶之謂乎?&rdquo 或曰:&ldquo叔孫通阿二世意,可乎?&rdquo 司馬遷曰:&ldquo夫量主而進,前哲所韪。

    叔孫生希世,度務制禮,進退與時變化,卒為漢家儒宗。

    古之君子,直而不挺,曲而不撓,大直若诎,道同蜲蛇,蓋謂是也。

    &rdquo (議曰:太公雲:&ldquo吏不志谏,非吾吏也。

    &rdquo朱雲延诘張禹曰:&ldquo一屍一祿保位,無能往來,可斬也。

    &rdquo 班固曰:&ldquo依世則廢道,違俗則危殆,此古人所以難受爵位。

    &rdquo由此言之,存與死,其義雲何? 對曰:範晔稱:&ldquo夫專為義則傷生,專為生則骞義。

    若義重于生,舍生可也;生重于義,全生可也。

    &rdquo) 或曰:&ldquo然則窦武、陳蕃,與宦者同朝廷争衡,終為所誅,為非乎?&rdquo 範晔曰:&ldquo桓靈之世,若陳蕃之徒,鹹能樹立風聲,抗論昏俗,驅馳山岨峗之中,而與腐夫争衡,終取滅亡者,彼非不能潔情志,違埃霧也。

    憫夫世士,以離俗為高,而人倫莫相恤也;以遁世為非義,故屢退而不去;以仁心為己任,雖道遠而彌厲。

    及遭值際會,協策窦武,可謂萬代一時也。

    功雖不終,然其信義足以攜持世心矣。

    &rdquo (議曰:此所謂義重于生,舍生可也。

    ) 或曰:&ldquo臧洪死張超之難,可謂義乎?&rdquo 範晔曰:&ldquo雍丘之圍,臧洪之感憤,壯矣!相其徒跣且号,束甲請舉,誠足憐也。

    夫豪雄之所趣舍,其與守義之心異乎?若乃締謀連衡,懷詐算以相尚者,蓋惟勢利所在而已。

    況偏城既危,曹、袁方穆,洪徒指外敵之衡,以纾倒懸之會,忿悁之師,兵家所忌,可謂懷哭秦之節,存荊則未聞。

    &rdquo (昔廣陵太守張超委政臧洪,後袁紹亦與結友。

    及曹一操一圍張超于雍丘,洪聞超被圍,乃徒跣号泣,勒兵救超,兼從紹請兵,紹不聽,超城陷,遂族誅超。

    洪由是怨紹,與之絕,紹興兵圍之,城陷誅死。

     議曰:臧洪當縱橫之時,行平居之義,非立功之士也。

    ) 或曰:&ldquo季布壯士,而反摧剛為柔,髡鉗匪匿,為是乎?&rdquo 司馬遷曰:&ldquo以項羽之氣,而季布以勇顯于楚,身屢典軍,搴(音绮連反)旗者數矣,可謂壯士。

    然至被刑戮,為人奴而不死,何其下也!彼必自負其材,故受辱而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終為漢名将。

    賢者誠重其死。

    夫婢妾賤人,感慨而自一殺者,非勇也,其計盡,無複之耳。

    &rdquo (議曰:大史公曰:&ldquo魏豹、彭城雖故賤,然已席卷千裡,南面稱孤,喋血乘勝,日有聞矣。

    懷叛逆之意,及敗,不死而虜,囚身被刑戮,何哉?中材以上且羞其行,況王者乎!彼無異,故智略絕人,獨患無身耳。

    得攝尺寸之一柄一,其雲蒸龍變,欲有所會其度,以故幽囚而不辭雲。

    &rdquo此則縱橫之士,務立其功者也。

     又《蔺公贊》曰:&ldquo知死必勇,非死者難也,處死者難。

    方蔺相如引璧睨柱,及叱秦王左右,勢不過誅,然士或怯懦不敢發。

    相如一厲其氣,威信敵國;退而讓廉頗,名重太山。

    其處智勇,可謂兼之矣!&rdquo此則忠貞之臣,誠知死所者也。

     管子曰:&ldquo不恥身在缧绁之中,而恥天下之不理;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申于諸候。

    &rdquo此則自負其才,以濟世為度者也。

    &rdquo 此皆士之行己,死與不死之明效也。

    ) 或曰:&ldquo宗悫之賤也,見輕庾業。

    及其貴也,請業為長史,何如?&rdquo 裴子野曰:&ldquo夫貧而無戚,賤而無悶,恬乎天素,弘此大猷,曾、原之德也。

    降志辱身,俯眉折脊,忍屈庸曹之下,貴騁群雄之上,韓、黥之志也。

    卑身之事則同,居卑之情已異。

    若宗元幹無怍于草具,有韓、黥之度矣。

    終棄舊惡,長者哉!&rdquo (宋宗悫之賤也,州人庾業豐富,待客必方丈。

    其為悫設,則粟飯,悫亦緻飽。

    及為豫州,請業為長史也。

    ) 世稱郦寄賣交,以其绐呂祿也,于理何如? 班固曰:&ldquo夫賣交者,謂見利忘義也。

    若寄,父為功臣而執劫,雖摧呂祿,以安社稷,義存君親可也。

    &rdquo 或曰:&ldquo靳允違親守城,可謂忠乎?&rdquo 徐衆曰:&ldquo靳允于曹公,未成君臣。

    母,至親也,于義應去。

     昔王陵母為項羽所拘,母以高祖必得天下,因自一殺以固陵志,明心無所系,然後可得事人,盡其死節。

     衛公子開方仕齊,十年不歸,管仲以其不懷其親,安能一愛一君,不可以為相。

    是以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門。

    允宜先救至親。

     徐庶母為曹公所得,劉備乃遣庶歸。

    欲天下者,恕人子之情,公又宜遣允也。

    &rdquo (魏太祖征冀州,使程昱留守甄城。

    張邈叛。

    太祖迎呂布,布執範令靳允母。

    太祖遣昱說靳允,無以母故,使固守範。

    允流涕曰:&ldquo不敢有二也。

    &rdquo) 魏文帝問王朗等曰:&ldquo昔子産治鄭,人不能欺;子賤治單父,人不忍欺;西門豹治邺,人不敢欺。

    三子之才,于君德孰優?&rdquo 對曰:&ldquo君任德,則臣感義而不忍欺;君任察,則臣畏覺而不能欺;君任刑,則臣畏罪而不敢欺。

    任德感義,與夫導德齊禮,有恥且格,等趨者也;任察畏非,與夫導政齊刑,免而無恥,同歸者也。

    優劣之懸,在于權衡,非徒鈞铢之覺也。

    &rdquo 或曰:&ldquo季文子、公孫弘,此二人皆折節儉素,而毀譽不同,何也?&rdquo 範晔稱:&ldquo夫人利仁者,或借仁以從利;體義者,不期體以合義。

    季文子妾不衣帛,魯人以為美談;公孫弘身服布被,汲黯譏其多詐。

    事實未殊而毀譽别者,何也?将體之與利之異乎?故前志雲:仁者安仁,智者利仁,畏罪者強仁。

    校其仁者,功無以殊;核其為仁,不得不異。

    安仁者,一性一善者也;利仁者,力行者也;強仁者,不得已者也。

    三仁相比,則安者優矣。

    &rdquo (議曰:夫聖人德全,器無不備。

    中庸已降,才則好偏。

    故曰:柴也愚,參也魯,師也僻,由也喭。

    由此觀之,全德者鮮矣!全德既鮮,則資矯情而力善矣!然世惡矯僞,而人賢任真。

    使其真貪愚而亦任之,可為賢乎?對曰:籲!何為其然?夫肖一精一天地,負陰抱陽,雖清濁賢愚,其一性一則異,而趨走嗜欲,所規則同。

    故一靡一顔膩理,人所悅也;乘堅驅良,人所一愛一也;苦心貞節,人所難也;徇公滅私,人所苦也。

    不以禮教節之,則蕩而不制,安得攻苦食淡,貞潔公方,臨财廉而取與義乎?故《禮》曰:&ldquo欲不可縱,志不可滿。

    &rdquo古語雲:&ldquo廉士非不一愛一财,取之以道。

    &rdquo《詩》雲:&ldquo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rdquo皆矯僞之謂也。

    若肆其愚态,随其鄙情,名曰任真而賢之,此先王之罪人也。

    故吾以為矯僞者,禮義之端;任真者,貪鄙之主。

    夫強仁者,庸可誣乎?) 或曰:&ldquo長平之事,白起坑趙卒四十萬,可為奇将乎?&rdquo 何晏曰:&ldquo白起之降趙卒,詐而坑其四十萬,其徒酷暴之謂乎?後亦難以重得志矣!向使衆人預知降之必死,則張虛拳,猶可畏也。

    況于四十萬披堅執銳哉?天下見降秦之将,頭顱依山;歸秦之衆,骸積成丘,則後日之戰,死當死耳,何衆肯服,何城肯下乎?是為雖能裁四十萬之命,而适足以強天下之戰。

    欲以要一期之功,而乃更堅諸侯之守。

    故兵進而自伐其勢,軍勝而還喪其計,何者?設使趙衆複合,馬服更生,則後日之戰起,必非前日之對也,況今皆使天下為後日乎!其所以終不敢複加兵于邯鄲者,非但憂平原之補縫,患諸侯之救至也,徒諱之而不言耳。

    且長平之事,秦人十五以上,皆荷戟而向趙矣。

    夫以秦之強,而十五以上,死傷過半,此為破趙之功小,傷秦之敗大也。

    又何稱奇哉?&rdquo (議曰:黃石公稱:&ldquo柔者能制剛,弱者能制強。

    柔者德也,剛者賊也。

    柔者,人之所助;剛者,怨之所居。

    &rdquo是故,纣之百克,而卒無後;項羽兵強,終失天下。

    故随何曰:&ldquo使楚勝,則諸侯自危懼而相救。

    夫楚之強,适足以緻天下之兵耳。

    &rdquo由是觀之,若天下已定,借一戰之勝,詐之可也。

    若海内紛紛,雌雄未決而失信義于天下,敗亡之道也。

    當七國之時,諸侯尚強,而白起乃坑趙降卒,使諸侯畏之而合縱,諸侯合縱,非秦之利,為戰勝而反敗。

    何晏之論當矣。

    ) 或曰:&ldquo樂毅不屠二城,遂喪洪業,為非乎?&rdquo 夏侯玄曰:&ldquo觀樂生與燕惠王書,其殆乎知機合道,以禮終始者欤!夫欲極道德之量,務以天下為心者,豈其局迹當時,止于兼并而已哉?夫兼并者,非樂生之所屑;強燕而廢道,又非樂生之所求。

    不屑苟利,不求小成,斯意兼天下者也。

    舉齊之事,所以運其機而動四海也。

    圍城而害不加于百姓,此仁心着于遐迩矣。

    邁令德以率列國,則幾于湯武之事矣。

    樂生方恢大綱,以縱二城,收人明信,以待其弊,将使即墨、莒人,顧仇其上,開宏廣之路,以待田單之徒;長容善之風,以申齊士之志。

    招之東海,屬之華裔。

    我澤如春,人應如草,思戴燕王,仰風聲,二城必從,則王業隆矣。

    雖淹留于兩邑,乃緻速于天下也。

    不幸之變,勢所不圖,敗于垂成,時變所然。

    若乃一逼一之以兵,劫之以威,侈殺傷之殘,以示四海之人,雖二城幾于可拔,則霸王之事,逝其遠矣。

    樂生豈不知拔二城之速了哉?顧城拔而業乖也。

    豈不慮不速之緻變哉?顧業速與變同也。

    由是觀之,樂生之不屠二城,未可量也。

    &rdquo (或曰:&ldquo樂毅相弱燕,破強齊,合五國之兵,雪君王之恥,圍城而不急攻,将令道窮而義服,此則仁者之師,鹹以為谟謀勝武侯也。

    可乎?&rdquo 張輔曰:&ldquo夫以五國之兵共伐一齊,不足為強;大戰濟西,伏一屍一流血,不足為仁。

    彼孔明包文武之德,長嘯俟時。

    劉玄德以知人之明,屢造其廬,咨以濟世,奇策泉一湧。

    遂東說孫權,北抗大魏,以乘勝之師,翼佐取蜀。

    及玄德臨終,禅以大位,在擾攘之際,立童蒙之主,設官分職,班叙衆才,文以治内,武以折衡,然後布恩澤于國中之人。

    其行軍也,路不拾遺,毫一毛一不犯。

    勳業垂濟而隕。

    觀其遺文,谟謀宏遠矣。

    己有利則讓于下,下有阙則躬自咎。

    見善則遷,納谏則改,故聲烈震遐迩也。

    孟子曰:&lsquo聞伯夷之風,貪夫自廉。

    &rsquo餘以為睹孔明之忠,一奸一臣立節。

    殆将與伊、呂争勝,豈徒以樂毅為伍哉?&rdquo) 或曰:&ldquo商鞅起徒步,幹孝公,挾三術之略,吞六國之縱,使秦業帝,可為霸者之佐乎?&rdquo 劉向曰:&ldquo夫商君,内急耕戰之業,外重戰伐之賞,不阿貴一寵一,不偏疏遠。

    雖《書》雲:&lsquo無偏無一黨一&rsquo,《詩》雲:&lsquo周道如砥,其直知矢&rsquo,《司馬法》之厲戎士,周後稷之勸農業,無以易此。

    此所以并諸侯也。

    故孫卿曰:&lsquo四世有勝,非幸也,數也。

    &rsquo夫霸君若齊桓、晉文者,桓不倍柯之盟,文不負原之期,而諸侯信之。

    此管仲、咎犯之謀也。

    今商君倍公子卬之舊恩,棄交魏之明信,詐取三軍之衆,故諸侯畏其強而莫親信也。

    藉使孝公遇齊桓、晉文,得諸侯之統,将合諸侯之君,驅天下之兵以伐秦,秦則亡矣。

    天下無桓、文之君,故秦得以兼諸侯也。

    衛鞅始自以為知王霸之德,原其事,不倫也。

    昔周召公施美政,其死也,後世思之,《蔽芾甘棠》之詩是,嘗舍于樹下,不忍伐其樹,況害于身乎?管仲奪伯氏骈邑三百戶,無怨言。

    衛鞅内刻刀鋸之刑,外深斧钺之誅,身死車裂,其去霸者之佐,亦遠矣!然孝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