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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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乃欲窮兵黩武,殘滅同盟,天下其謂公何”梁祖笑,引式袂謂之曰:“與公戲耳。

    ”即送牛酒币貨數萬犒汴軍,仍令其子入質于汴,因而解圍,近代之魯仲連也。

     唐昭宗以宦官怙權,驕恣難制,常有誅翦之意。

    宰相崔胤嫉忌尤甚。

    上敕胤,凡有密奏,當進囊封,勿于便殿啟奏,以是宦者不之察。

    韓全誨等乃訪京城美婦人數十以進,求宮中陰事。

    天子不之悟。

    胤謀漸洩。

    中官以重賂甘言請藩臣以為城社,視崔胤眦裂。

    時因伏臘燕聚,則相向流涕,辭旨訣别。

    會汴人寇同、華,知崖胤之謀,于是韓全誨引禁軍陳兵仗逼帝幸鳳翔。

    它日,崔胤與梁祖葉謀以誅閹宦,未久,禍亦及之,緻族絕滅。

    識者歸罪于崔胤。

    先是,其季父安潛嘗謂親知曰:“滅吾族者必缁兒也。

    ”缁兒即胤小字。

    河東晉王李克用聞胤所為,謂賓友曰:“助賊為虐者其崔胤乎!破國亡家必在此人也。

    ” 晉王李克用妻劉夫人常随軍行,至于軍機多所弘益。

    先是,汴州上源驿之變,晉王憤恨,欲回軍攻之。

    夫人曰:“公為國讨賊,而以杯酒私忿必若攻城,即曲在于我,不如回師,自有朝廷可以論列。

    ”于是班退。

    天複中,周德威為汴軍所敗,三軍潰散。

    汴軍乘我晉王危懼,與周德威議欲出保雲州,劉夫人曰:“妾聞王欲棄城而入外藩,誰為此畫”曰:“存信輩所言。

    ”夫人曰:“存信本北方牧羊兒也,焉顧成敗王常笑王行瑜棄城失勢,被人屠割,今複欲效之,何也王頃歲避難達靼,幾遭陷害,賴遇朝廷多事方得複歸。

    今一旦出城便有不測之變,焉能遠及北藩”晉王止行,居數日,亡散之士複集,軍城安定,夫人之力也。

     王師範之鎮青州,以部将劉竊據兖州。

    先是,汴将葛從周鎮于是邦,因出征,劉将圖兖也,詐為茶商,苞苴铠甲,大起店肆,剖巨木藏兵仗而入。

    竊發之日得其徒千人,據其府舍,升堂拜從周之母,仍以禮待其妻子,子弟職掌、妻孥供億如常。

    俄而,從周攻其城,梯童雲合。

    以闆輿請從周母登城谕從周曰:“劉将軍待我不異于兒,新婦已下并不失所。

    ”從周在城下欷,實時退舍。

    及青州兵敗,師範納款,梁祖遣使谕,曰:“臣知王公修好與梁國通盟,但臣本受王公之命,保有州城,一旦見其勢窮,擅命不顧,非盡心于所事也。

    仆俟王公之命俯首非晚。

    ”至是師範谕之,方以城歸。

    梁祖多其義,超擢非次,官至方鎮,為梁之名将。

     昭宗先谥聖穆景文孝皇帝,廟号昭宗,起居郎蘇楷等駁議,請改為恭靈莊闵皇帝,廟号襄宗。

    蘇楷者,禮部尚書蘇循之子,幹甯二年應進士。

    楷人才寝陋,兼無德行。

    昭宗惡其濫進,率先黜落,由是怨望,專幸邦國之災。

    其父循奸邪附會,無譽于時,故希旨苟進。

    梁祖識其險讠皮,滋不悅,時為敬翔、李振所鄙。

    梁祖建号,诏曰:“蘇楷、高贻休、蕭聞禮皆人才寝陋,不可塵污班行,并停見任,放歸田裡。

    蘇循可令緻仕。

    ”河朔人士目蘇楷為衣冠土枭。

    莊宗年十一,從晉王讨王行瑜,初令入觐獻捷,昭宗一見駭異之,曰:“此子有奇表。

    ”乃撫其背曰:“我兒将來之國棟,勿忘忠孝于吾家。

    ”乃賜氵束酒厄、翡翠盤。

    十三讀《春秋》,略知大義,騎射絕倫,其心豁如,彩錄善言,聽納容物,殆劉聰之比也。

    又雲昭宗曰“此子可亞其父”,時人号曰“亞子”。

     邺王羅紹威喜文學,好儒士,每命幕客作四方書檄,小不稱旨,壞裂抵棄,自劈箋起草,下筆成文。

    又癖于七言詩,江東有羅隐,為錢客,紹威申南阮之敬。

    隐以所著文章詩賦酬寄,紹威大傾慕之,乃目其所為詩集曰《偷江東》,今邺中人士多有諷誦。

    魏博富雄,列侯專地,唐朝三百年唯姑息之。

    羅紹威憤衙軍制己,密聞梁祖,表裡應接算殺之。

    楊師厚後入魏城揖出羅周翰,因而代之。

    師厚卒,梁以賀德倫領鎮,分其土宇,創立相貝為節鎮,減其力用。

    三軍作亂,脅持德倫,背梁歸晉。

    其狀詞雲:“屈原哀郢,本非怨望之人;樂毅辭燕,且異傾邪之行。

    ”晉王覽狀,擁兵親臨,先數張彥脅主虐民罪而斬之,便以張彥親軍五百人帶甲持仗,環馬而行。

    晉王寬衣緩帶,略無猜間,衆心大服。

    它日,資魏博兵力稱健,竟平河南也。

    衙軍自羅紹威殺戮後,又迫脅賀德倫,複擁兵持趙在禮。

    天成初赴行在,于時又殺三千家,乃世襲兇惡也。

     晉王之入魏博,梁将劉先屯洹水,寂若無人。

    因令觇之,雲:“城上有旗幟來往。

    ”晉王曰:“劉一步一計,未可輕進。

    ”更令審探,果縛刍為人,插旗于上,以驢負之,循堞而行,故旗幟嬰城不息。

    問城中赢老者,曰:“軍去已二日矣。

    ”果趨黃澤,欲寇太原,以霖潦不克進,其計謀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