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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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摘席經咀之,幾不濟,所謂雅責也。

     唐陝州廉使盧沆在舉場甚有時稱,曾于水逆旅遇宣宗皇帝微行,意其貴人,斂身回避。

    帝揖與相見,沆乃自稱進士盧沆。

    帝請詩卷,袖之乘驢而去。

    他日對大臣語及盧沆,令主司擢第。

    沆不自安,恐僭冒之辱。

    宰臣向沆與主上有何階緣,沆乃具陳因由,時亦不訝,以其文章非叨忝也。

    沆後自廉察入朝知舉,遇黃寇犯阙,不及終場。

    趙崇大夫戲之曰:“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初盧家未嘗知舉,盧相攜恥之,拔為主文,竟不果也。

    賈島遇宣宗微行,問秀才名,對曰:“賈島。

    ”帝曰:“久聞詩名。

    ”島曰:“何以知之”後言于宰臣,與平曾相次谪授長江尉,所謂不識貴人也。

     唐著作郎顧況,字逋翁,好輕侮朝士,貶在江外,多與僧道交遊,時居茅山。

    暮年有一子,即非熊前身也。

    一旦暴亡,況追悼哀切,所不忍言,乃吟曰:“老人喪愛子,日暮泣成血。

    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時别。

    ”非熊在冥間聞之,甚悲憶,遂以情告冥官,皆憫之,遂商量卻令生于況家。

    三歲,能言冥間聞父苦吟卻求再生之事曆曆然。

    長成應舉,擢進士第。

    或有朝士問,即垂泣而言之。

    王定保《摭言》雲:“人傳氵兄父子皆有所遇,不知何适”由此而言,信有之矣。

    唐張侍郎朝望甚高,有愛姬,早逝,悼念不已。

    因入朝未回,其猶子右補阙曙才俊風流,因增大阮之悲,乃制《浣溪紗》,其詞曰:“枕障熏爐繡帏,二年終日兩相思。

    好風明月始應知。

    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

    黃昏微雨畫簾垂。

    ”置于幾上。

    大阮朝退,凴幾無聊,忽睹此詩,不覺哀恸,乃曰:“必是阿灰所作。

    ”阿灰即中谏小字也。

    然于風教似亦不可,以其叔侄年顔相似,恕之可耳。

    諺曰:“小舅小叔,相追相逐。

    ”谑戲固不免也。

     唐張裼尚書恃才直道,外仍有至性。

    及第後歸東都,一日彷佛見其亡親謂曰:“去得也。

    ”遂辦裝入京,果登朝籍,不爽陰告也。

    東都柏坡有莊而多高大屋宇,中庭有土堆若冢。

    人言其下時有樂聲,本主鬻之不售。

    八座不信,以善價買之,遽令發掘,其下乃麥曲耳。

    以之和泥塗一院牆屋,不假他求。

    是知妖由人興,向使疑誤神怪,則有物憑焉,必為村巫酒食之資也。

    正直之人其可欺乎。

     進士趙中行家于溫州,以豪俠為事。

    至蘇州,旅止支山禅院。

    僧戶有一女商荊十三娘,為亡夫設大祥齋,因慕趙,遂同載歸揚州。

    趙以氣義耗荊之财,殊不介意。

    其友人李正郎弟三十九愛一妓,為其父母奪與諸葛殷,李怅恨不已。

    時諸葛殷與呂用之幻惑高太尉,恣行威福,李懼禍,飲泣而憶。

    偶話于荊娘,荊娘亦憤惋,謂李三十九郎曰:“此小事,我能為郎報仇,但請過江于潤州北固山六月六日正午時待我。

    ”李亦依之。

    至期,荊氏以囊盛妓兼緻妓之父母首歸于李。

    後與趙進士同入浙中,不知所止。

     唐李當尚書鎮興元,褒城縣有處士陳休複者,号陳七子,狎于博徒,行止非常。

    八座以其妖誕械之,而市井之間又有一休複。

    無何,殒于狴牢,遽睹腐敗,轄司申而瘗之。

    爾後宛在褒城,八座驚異,不敢尋問。

    一旦愛女暴亡,其内子追悼成疾,無以救療。

    幕客有白八座曰:“陳處士真道者,必有少君之術,能祈之乎”八座然之,因敬信延召。

    陳生曰:“此小事爾。

    ”于初夜帷堂設燈炬,畫作一門,請夫人簾下屏氣。

    至夜分,亡者自畫門入堂中,行數遭,夫人忄憶,失聲而哭。

    亡魂倏而滅矣。

    然後戒勉,令其抑割,八座由是益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