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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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左右,對曰:“陛下中國之天子,菩薩即邊地之道人。

    ”上悅之。

    寇入京,郭妃不及奔赴行在,乞食于都城,時人乃嗟之。

     唐自廣明後,閹人擅權,置南北廢置使,軍容田令孜有回天之力,中外側目。

    而王仙芝、黃巢剽掠江淮,朝廷憂之。

    左拾遺侯昌業上疏極言時病,留中不出,命于仗内戮之。

    後有傳侯昌業疏詞不合事體,其末雲:“請開揭谛道場以消兵厲。

    ”似為庸僧僞作也,必若侯昌業以此識見犯上,宜其死也。

     隴西李涪常侍,福相之子,質氣古淡。

    光化中,與諸朝士避地梁川,小貂日遊鄰寺以散郁陶。

    寺僧有爽公者因與小貂相識,每晨他出,或赴齋請,苟小貂在寺,即不扃鎖其房,請其宴息,久而彌笃,乃曰:“李常侍在寺,争忍阖扉乎。

    ”或一日,從容謂小貂曰:“世有黃白之術,信乎好之乎”貂曰:“某雖未嘗留心,安敢不信又安敢辄好”僧曰:“貧道之每拂曙出寺,為修功德因緣也。

    仰常侍德,豈敢秘惜。

    ”小貂辭遜再三,竟得其術。

    爾後最受三峰朝相、四入崔相恩知,每遇二公載誕之辰,乃獻銀藥盂子。

    此外雖家屢空,終不自奉,亦不傳于子孫。

    遂平宰李璩乃嫡孫也,嘗為愚話之。

    廣成杜光庭先生常雲:“未有不修道而希得仙術,苟得之,必緻禍矣。

    唯名行謹潔者往往得之。

    ”即李貂之謂也。

     陵相出典夷陵時,有士子修谒。

    相國與之從容,因命酒勸。

    此子辭曰:“天性不飲酒。

    ”相國曰:“誠如所言,已校五分矣。

    ”蓋平生悔吝若有十分,不為酒困,自然減半也。

    朱秀才遂甯府人虔餘,舉進士,有《楊貴妃别明皇賦》最佳,然狂于酒。

    隴州防禦使鞏鹹乃蜀将也,朱生以鄉人下第谒之,鞏亦使酒,新鑄一劍,乃曰:“如何得一漢試之。

    ”朱便引頸,俄而身首異處。

    惜哉!死非其所。

    即陸公之戲,誠哉善言也。

    東臯子王,字無功,有《杜康廟碑》、《醉鄉記》備言酒德。

    竟陵人劉虛白擢進士第,嗜酒,有詩雲:“知道醉鄉無戶稅,任他荒卻下丹田。

    ”世之嗜酒者苟為孔門之徒,得無違告誡乎。

     唐僖宗再幸梁洋,朱玫立襄王,宰相蕭遘、裴澈、厥匡圖等同奉之。

    洎破僞主,而僖皇反正,裴、鄭等緣罹大辟。

    始具兵衛四圍,矛槊森然,裴相猶戲曰:’天子之牆仞也。

    ”蕭遘相就河中,賜毒,握之在手,自以主上舊恩,希貶降,久而毒爛其手,竟飲之而終。

     唐太尉韋公昭度,舊族名人,位非忝竊。

    而沙門僧澈承恩,為人潛結中禁,京兆與一二時相皆因之大拜。

    悟達國師知玄,乃澈之師也,嘗鄙之。

    諸相在西川行在,每谒悟達皆申跪禮,國師揖之,請于僧澈處吃茶。

    後掌武伐成都,田軍容緻檄書曰:“伏以太尉相國,頃因和尚,方始登庸。

    在中書則開鋪賣官,居翰林則借人把筆。

    ”蓋謂此也。

     唐李師望乃諸宗屬也,自負才術,欲以方面為己任。

    因旅遊邛蜀,備知南蠻之勇怯,遂上書希割西川數州于臨邛郡建定邊軍節度,诏旨允之。

    乃自鳳翔少尹擢領此任。

    于時西川大将嫉其分裂巡屬,乃陰通南诏。

    于是蠻軍為近界鄉豪所導,侵轶蜀川,元戎窦滂不能遏截,師望亦尋受貶,黜隴西。

    光化中,朱樸自《毛詩》博士登庸,恃其口辯可以立緻太平,由藩邸引導聞于昭宗,遂有此拜。

    對揚之日,面陳時事數條,每言“臣必為陛下緻之。

    ”洎操大柄,無以施展,自是恩澤日衰,中外騰沸。

    内宴日,俳優穆刀陵作念經行者,至禦前曰:“若是朱相,即是非相。

    ”翌日出官。

    時人曰:“拔士為相,自古有也。

    君子不恥其言之不出,恥躬之不逮。

    況唐末喪亂,天下阻兵,雖負奇才不能謀畫,而朱公一儒生,以區區辯給欲整其亂,隻自取辱焉。

    ”涓縷未申,敵已至。

    勤教樂僮吹筚篥,甚為識者所責也。

    唐李群玉校書,字文山,澧州人。

    有詩名,散逸不樂應舉,親友強之,一上而已。

    嘗受知于相國河東裴公休,為其延譽,因進詩,授弘文館校書,終于荊襄間。

    然多狎酒徒,疑其為張祜之流。

    李少逢善夷谪官澧陽,備知其行止,因為紀之,乃清介高節之人,非輕率之士,疑為同人所謗。

    或曰曾為荊之幕下假書題谒澧吏艾使君,李謂艾侯曰:“小子困甚,幸使君痛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