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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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所以為史當與司馬遷、班固等列,取二義乖剌不侔之語參而貫之,故微旨有所未周,琬章有所未一。

    ”文多不載。

    又睹吳郡陸龜蒙亦引啖助、趙匡為證,正與陳工部義同。

    葆光子同僚王公貞範精于《春秋》,有駁正元凱之謬,條緒甚多,人鹹訝之。

    獨鄙夫嘗以陳、陸、啖、趙之論竊然之,非苟合也,唯義所在。

     白少傅居易文章冠世,不跻大位。

    先是劉禹錫大和中為賓客時,李太尉德裕同分司東都。

    禹錫谒于德裕曰:“近曾得《白居易文集》否”德裕曰:“累有相示,别令收貯,然未一披。

    今日為吾子覽之。

    ”及取看,盈其箱笥,沒于塵坌。

    既啟之而複卷之,謂禹錫曰:“吾于此人不足久矣。

    其文章精絕,何必覽焉。

    但恐回吾之心,所以不欲觀覽。

    ”其見抑也如此。

    衣冠之士并皆忌之,鹹曰:“有學士才,非宰臣器。

    ”識者于其答制中見經綸之用,為時所排,比賈誼在漢文之朝不為卿相知。

    人皆惜之。

    葆光子曰:“李衛公之抑忌白少傅,舉類而知也。

    初文宗命德裕論朝中朋黨,首以楊虞卿、牛僧孺為言。

    楊、牛即白公密友也。

    其不引翼,義在于斯,非抑文章也,慮其朋比而制掣也。

    ” 相國牛僧孺,字思黯,或言牛仙客之後,居宛葉之間。

    少單貧,力學,有倜傥之志。

    唐永貞中,擢進士第,時與同輩過政事堂。

    宰相謂曰:“掃廳奉候。

    ”僧孺獨出曰:“不敢。

    ”衆聳異之。

    元和初登制科,曆省郎、中書舍人、禦史、中書門下平章事、揚州、建州兩鎮、東都留守、左仆射。

    先是,撰《周秦行記》,李德裕切言短之。

    大中初卒,未賜谥。

    後白敏中入相,乃奏定谥曰“簡”,白居易曰“文”。

    葆光子曰“僧孺登庸在德裕之先,又非忌才所能掩抑。

    今以牛之才術比李之功勳,自然知其臧否也。

    且《周秦行記》非所宜言,德裕着論而罪之,正人覽記而駭之。

    勿謂衛公掩賢妒善,牛相不罹大禍,亦幸而免。

    ” 唐大中末,相國令狐罷相,其子氵高應進士舉在父未罷相前,預拔文解及第。

    谏議大夫崔上疏,述氵高弄父權,勢傾天下,以“舉人文卷須十月前送納,豈可父身尚居于樞務,男私拔其解名,幹撓主司,侮弄文法恐奸欺得路,孤直杜門”雲雲,請下禦史台推勘。

    疏留中不出。

    葆光子曰:“令孤公在大中之初,傾陷李太尉,唯以附會李紳而殺吳湘。

    又擅改元和史,又言賂遺閹宦,殊不似德裕立功于國,自儉立身。

    掎其小瑕,忘其大美。

    洎身居岩廟,别無所長,谏官上章可見之矣。

    與朱崖之終始殆難比焉。

    ” 唐大和中,李德裕鎮浙西。

    有劉三複者,少貧苦學,有才思。

    時中人赍禦書至以賜德裕,德裕試其所為,謂曰:“子可為我草表,能立就或歸以創之。

    ”三複曰:“文理貴中不貴其速。

    ”德裕以為當言。

    三複又請曰:“漁歌樵唱皆傳公述作,願以文集見示。

    ”德裕出數軸與之。

    三複乃體而為表,德裕嘉之,因遣詣阙求試,果登第,曆任台閣。

    三複能記三生事,雲曾為馬。

    馬常患渴,望驿而嘶,傷其蹄則心連痛。

    後三複乘馬過硗确之地必為緩辔,轍有石必去之。

    其家不施門限,慮傷馬蹄也。

    其子邺敕賜及第,登廊廟,上表雪德裕以朱崖神榇歸葬洛中,報先恩也。

    士大夫美之。

    杜公,司徒佑之孫,父曰從郁,曆遺補畿令。

    尚憲宗岐陽公主,累居大鎮,複居廊廟。

    無他才,未嘗延接寒素,甘食竊位而已。

    有朝士贻書于曰:“公以碩大敦龐之德,生于文明之運。

    矢厥谟猷,出入隆顯。

    ”極言譏之,文多不錄。

    時人号為秃角犀。

    凡莅藩鎮,未嘗斷獄,系囚死而不問,宜其責之。

    嗚呼!處高位而妨賢,享厚祿以豐已。

    無功于國,無德于民。

    富貴而終,斯又何人也!子孫不享,何莫由斯 唐文宗皇帝謂宰相曰:“太宗得魏征彩拾阙遺,弼成聖政。

    今我得魏谟,于疑似之間必極匡谏。

    雖不敢希及正觀之政,庶幾處無過之地。

    今授谟右補阙,委舍人善為之詞。

    又問谟曰:“卿家有何圖書”谟曰:“家書悉無,唯有文貞公笏在。

    ”文宗令進來。

    鄭覃在側,曰:“在人不在笏。

    ”文宗曰:“卿渾未曉。

    但‘甘棠’之義,非要笏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