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雲陽生斬非非和尚 賽孟嘗破金山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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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有名的金頭陀,胸前隻多了這箸子般的東西,便立腳不定,大叫一聲,嘴裡的血直噴出來,一交跌倒在殿上,兩隻腳好像擂鼓一般的亂掼,便伸直了,動也不動。

     紅衣見了,知他仍到來的地方去了,便招呼林蘭英等一衆美娘齊到殿上。

    自己便去尋那門戶時,隻就在面前,卻要轉過一個灣曲,是一條曲尺式的狹弄,兩扇朱門,銅環齊備。

    素貞道:“姊妹,這裡出去,諒來就是外面了。

    ”紅衣心中甚喜,卻未曉這門的機竅,也是壽數注定,從來好箭的都傷在箭上。

    今日紅衣一時粗心,要緊想出此門,便把銅環扯住,向内拉時,其門甚緊。

    遂用力一扯,那兩扇門呼的一聲,一齊開了,不防門中飕的一箭射将出來,紅衣叫聲:“阿呀!”要想躲時,奈何地方甚狹,也是做就的,再也躲不過的。

    況且那箭應門而出,所以這箭正中在右脅之上,把内腎射傷,紅衣娘強忍了跳出門來。

    我且按下。

     正所謂一口難言兩處。

    這裡紅衣娘在内動手,一殿殿一門門破将出來的時節,那外面徐鳴臯同了衆弟兄,在大雄寶殿與衆和尚厮殺。

    鳴臯見那和尚越殺越多,一層層圍裹上來。

    這些小和尚被衆弟兄也殺死了無數,隻是這幾個上等的職事僧人,難以傷他。

    想着紅衣在裡頭,不知怎樣了,我們豈可隻管混戰。

    遂奮起神威,大吼一聲,把降龍僧一刀劈去半個天靈,死在一旁。

    一枝梅把摩雲殺死。

    衆僧人全無懼怯,越發拚命的排力。

    正在殺得難解難分,忽見非非和尚提了禅杖,走上殿來,衆英雄盡皆膽怯。

    非非僧大叫:“強徒休得猖獗,俺來送你們往西方而去。

    ”便把手内禅杖一舉,正要動手,鳴臯偷看,那雲陽生忽然鼻孔内射出兩道白光,宛然矯龍掣電,直射到非非僧面前。

    合殿僧俗之人,無不驚呆,駭然寒噤。

    這白光一亮之後,便無影無蹤。

    看那非非和尚,卻沒了六陽魁首。

    卻又作怪,那屍首仍舊立而不倒,這枝禅杖依然在手,隻少一個腦袋。

    衆僧盡皆失色,衆英雄個個氣粗膽壯。

     看官,凡事隻在一個風頭。

    莫說厮殺,就是人的運道,商賈的生意,也在一個風頭。

    若然店内虧本,弄得人也沒了興頭,轉出來的念頭,件件反背。

    店内時常不到,倒去碰和輸錢,就越弄越不好起來。

    隻要風頭一順,做着一樁好生意,就此扯起順風篷來,人也高興了,精神也好了,轉出來的念頭都是十料九着。

    連那來的人,都加意的尊重他了。

    就此興隆發達,隻在這一個風頭、就是讀書的功名,天時的風雲雷雨,大都如此。

    看官不信,但看那碰和、着棋、猜謎、豁拳,這些遊戲之事,都有風頭。

     今日金山寺裡的和尚,初起銳氣正盛,後來一見非非僧忽然腦袋不見,便都心驚膽裂。

    這邊衆英雄見首惡已除,其餘的便不怕他了,所以精神加倍,本事也大了許多,一齊并力向前。

    狄洪道飛镖傷了烈火頭陀,一枝梅刀斬了催風和尚,徐慶劈殺疾雷僧,羅季芳鞭打獅吼,楊小舫劍斫了閃電僧,徐鳴臯殺死地靈僧、鐵鋼僧兩個;王能、李武把小和尚亂敲亂打,這些光頭怎當得鐵棍,打得個個腦漿迸出。

    衆英雄一齊動刀斬劍斫,鞭打拐敲,殺得衆和尚向内四散奔逃,衆英雄分頭追趕。

     其中隻說徐鳴臯、羅季芳二人,殺入方丈而來。

    善禅增回身,又殺一陣,那裡能抵他兩個,也被鳴臯殺死。

    便趕到禅房裡面,卻并無一人,擺設甚是精雅,朝外一隻紫檀禅床,桌椅皆象牙鑲嵌,上挂名人書畫,台上供着許多古玩。

    鳴臯道:“大哥,這裡一定是非非的卧室,你看他如此的陳設,我雖枉為維揚首富,卻不及這賊秃。

    ”弟兄二人正在看視,忽見那禅床上面頂闆自己活動起來,向下面落将下去。

    鳴臯道:“這也奇了。

    ”便将雙手把頂闆托住,往下一看,叫聲:“大哥快來!”不知下面是什麼東西,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