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義仆文魁葬屍報信 兇僧普月殺人探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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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有屍無頭,老太太是痛哭一場,口中說道:“女兒呀,你死不能結冤,這也是你的報應循環。

    不知我那姑爺是上哪裡去了?”回頭問道:“電海,我那外孫子電龍呢?”電海說:“我那大員外爺,早就把公子叫到家廟,不放回來,就怕家中有一差二錯。

    因為我主人得罪了毛賊草寇,夜間有個防不到,要出了意外。

    ”老太太說:“那麼你家大員外怎麼分派的呢?”電海說:“我家大員外爺說,請您不用着急,叫您派那膽大的婆子拿那一大包潮腦,給揉在屍腔子裡,暫行盛殓。

    容等大員外爺的兄弟到來,找回人頭,再辦喪事。

    ”老太太點頭,便吩咐大家照此辦理。

    按下他們暫且不表。

     如今且說那王麒弟兄三人侍候老太太他們走後,他弟兄三人收拾齊畢,騎馬到了家廟,來見厲藍旺。

    到了廟中,仆人将馬接過。

    他們來到西房北裡間,跪倒行禮,大哭失聲說:“兄長在上,小弟等與您叩頭,就請您設法與我那姐丈姐姐報仇雪恨,我弟兄是感恩非淺。

    且不知您的病體如何?”厲藍旺說:“三位兄弟請起吧,我的病體見好。

    王麒呀,我那二弟維環,他一到佛寺是九死連一生都沒有。

    他不聽愚兄的良言,若聽我的話,焉有今日。

    再說他去半個月有餘,生死莫蔔,是兇是吉并無音信,倘得一信,我自能與他報仇雪恨。

    我打算派你弟兄三人,在電家莊西村頭路南有二十五頃果木園子,你們要照料一二。

    衮州府北門内路西茂盛當,你們要執掌一二。

    西門裡路北二合永雜糧店,房産買賣全是我那二弟維環的,南門外路東德順店那房産也是他的,你們弟兄也要與他照料。

    東門外路北二順镖局,那裡房産,滿是電家的。

    十字街道東路南一座澡堂子,字号乃是洪興,鋪掌是閻順貴,那房産都是你姐夫的。

    澡堂東隔壁兩座大店,那房産也是我二弟的。

    周家莊北村頭,有四頃半地,是我二弟的。

    趙家莊東村頭有十二頃地,也是他的。

    我厲藍旺的病體好與不好,但有我的三寸氣在,把你們弟兄三人叫來,交代已畢,省得我死後,白斷送人家。

    那時豈不白便宜了他人。

    容我病體康複,我那二弟維環倘有兇險不測,那時我必然要聘請天下的賓朋與他報仇雪恨。

    你們在廟裡廟外,各持長槍短刀,黑間白日,護庇這個廟。

    為是保我與你外甥電龍的性命。

    防備那白蓮花普月,與他師父的毒謀,前來行刺。

    據我想來他們師徒一定設法将我二弟害啦,那僧普月才敢來到莊内。

    我要沒有這場病,我二弟決沒有被擒這情。

    我們借他點膽子,他們也不敢來。

    王麒呀,你趕緊與電龍預備孝衣,事已至此,我将嘴唇說破、舌頭說焦,也算枉費前心。

    留我陽壽幾載,我自有法子與他們夫妻報仇。

    ”王麒說:“隻憑老哥哥辦理吧。

    ”當下他們這裡辦理一切白事,按下不表。

     且說萬佛寺兇僧智深。

    這一天他心中不大放心,便問道:“普月你可将那藍旺老兒制死啦嗎?”普月說:“連那小兒電龍一并被我斬殺。

    ”智深道:“普月呀,你可别竟蒙哄于我。

    我倒不怕,給你想的到,将來留他二人活口,老兒交友至誠,他要教會電龍武藝,傳好了刀法,那時他知道他父是被你我師徒所害。

    那時他腰帶鋼刀,來找你我。

    可不是我長他人的威風,滅你我的銳氣,咱師徒在一處都不準是他人的對手。

    要是走單了,照面一招不過,就得屍首兩分。

    ”那普月聽他師父一說,心中也是害怕,他是天天夜換緊衣,小心防備。

    這天夜内,他偷着來到電家莊東村頭家廟。

    來到了一看,那院中燈光明亮,廟外有許多莊兵,各拿長槍短刀,往來巡行。

    直到天光大亮,他也沒敢進去。

    普月便出了西村頭,來到樹林中換下來夜行衣,還是僧人的打扮。

    離電家莊有三裡多地,那裡有個崔家營,西村口路北有座關帝廟,那裡住着普月的叔父,名叫智善,他便找了來,打算在這裡住幾天。

    來到一叫門,裡面有人問道:“外面甚麼人叫門?”普月說:“師弟開門吧,我是普月,來看我叔父來啦。

    ”小徒弟聞言,連忙将山門開啦。

    普月進來,兩個人一同到了裡面,見了智善,上前行禮說道:“叔父在上,孩兒普月與你老人家叩頭。

    ”智善說:“普月呀,你行完禮趕快給我走着,千萬别在這裡。

    你要在我這裡多待一會兒,我都怕叫你給穿唆壞了。

    你要遵守佛規,我看在我兄長的面上,我能将你逐出門外嗎?你小子投奔别的廟也可以,怎麼單單的入了黃沙灘萬佛寺,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可是我與智深一無仇,二無恨,既然要是身入佛門淨地,就應抛去五行戒殺盜淫妄酒,不能再貪榮華富貴,一心守青燈,侍候佛祖。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誰知那個智深,一心好淫貪杯,失去佛規。

    普月呀,人人全是父母所生,天理良心,全是一樣,僧道俗通是一理,誰人沒有姐和妹。

    難道說,你家就沒有姐妹嗎?你們看見人家少婦長女,長得美貌,你們淫心便動。

    倘若咱們家中,有個年輕美貌婦女,有個不法的狂徒他看見了,若是五官挪位,行動輕佻,那時你當如何?近來有位俠客爺住在我這裡,聽他言講,蓮花黨專門采花,破壞良家婦女。

    我聽說離此地正東三裡多地,有個二友莊,那裡原叫電家莊,員外是電真,東村口有他的家廟,在廟中住着位厲藍旺,人家廟中,名譽就很好,方近左右一帶,誰人不說他們好哇。

    你們師徒在那一方,有甚麼名氣,大概你自己也知道,像你們這師徒,現在雖然有氣活着,我恐怕将來臨終之時,不得好死。

    你看你如今左耳那裡去了?”普月一聽心想:他必是與電真有來往。

    隻得假意說道:“我長了一個耳線,未能醫好,耳自爛掉了。

    ”智善一聞此言,哈哈大笑,說道:“普月呀。

    你這全是扯,想哄我。

    你趁早的去吧,别在我這裡。

    ”普月說:“您是有所不知。

    孩兒我與師父拌嘴,因氣出了廟,請您收留我幾日吧。

    ”智善說:“普月呀,你要在這裡住着也不難,必須先到後面沐浴身體,對天賭咒,然後再在這裡住着。

    住十天也罷,住一個月半個月也罷,那時就任憑你個人之便。

    ”普月一聽此言,不由心中暗想:我若說出我心中之事,那時我叔父能叫過幾個師弟,把我繩縛二背,送到電家莊。

    那老匹夫厲藍旺看見我,真有喝我血的狠勁。

    莫若還得撒謊,蒙了過去吧。

    想到這裡遂說道:“叔父,侄男情願遵叔父之言。

    ”智善說“好”,遂叫道:“至仲啊。

    ”那小僧人說聲“侍候師父”。

    智善說:“你将他帶到後面,前去沐浴身體。

    至緣呀,你去設擺香案,好叫他對天賭咒。

    ”徒弟分頭去了,少時回來了,至緣面色更改。

    智善說:“普月呀,你師弟已将香案擺好,你要上香起誓。

    ”普月不由暗想:你也就是我的叔父就是了,要不然今夜亮軍刃,就将你的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