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使巧計馬得元入川 莫家村穿山熊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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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義子,名叫小雲官燕清;自己有一子,外号小花刀莫陵。

    ”呂福一聞此言,轉身下樓,來到櫃房,說道:“王掌櫃的。

    這個镖車,我沒瞧見過。

    西川路也是一個樣嗎?”原來他是明知故問。

    鐵山說道:“呂管家,您這幾天給他個天天來。

    也就在這三兩天就走啦。

    我在這街上開買賣,有二十多年啦。

    他要一說急镖,那就走的快。

    ”呂福說:“好!掌櫃的,你在靠窗戶近的地方,能夠看見镖行的情形。

    你給我留下一張桌子。

    ”說着取出十兩銀子遞與了王鐵山。

    那王掌櫃的伸手接過來,他說了聲明天見,徑自下樓了。

    呂福走在中途路上,不由心中暗思:我家主人貪淫好色,乃是酒色的淫徒,他所結交的朋友,俱都是土豪惡霸、非法之人,并沒有一個是安善的良民,我家主人全依仗着蔡京,那些官員看看蔡京的面子不敢幹涉,如今他又來到莫家村,看見别人兒女,還則罷了,偏看上了莫方之女,不用說别人,連我呂福都有點膽怯;人家莫方所結交的全是除霸安良的朋友。

    他心說:“要搶莫方之女,那大概是他惡貫滿盈,天爺不容啦。

    從我知道所搶的少婦長女,有人前去報案時,那縣裡是把她轟下堂來。

    待我回到莊去,對他說明,就說此女沒有婆家,花言巧語蒙哄于他。

    闖出殺身大禍,與我無幹。

    ” 呂福一邊走着一邊想。

    少時來到了呂閣寨,上前叫門。

    有人開門,他便走了進去,問道:“祿兒,員外可在書房?”呂祿說:“員外在書房,得了迷症,他胡言亂語。

    ”呂祿說:“他胡言亂語,可說些甚麼呢?”呂祿說:“他茶飯懶用,一閉眼就看見那美女在旁邊一站。

    兄長您到莫家村,打聽的事怎麼樣了?”呂福便把蒙哄呂登清之言,先向他兄弟言說一遍。

    呂祿說:“兄長,員外在哪處一招親,全是您出主意。

    據我所想,咱們家中也有姐和妹,人家要娶咱們的行不行呀?”呂福說:“你我的妹妹出去買東西,誰敢瞧一眼?”呂祿說:“您将此事想錯啦。

    如今咱們是仗着他的名氣,他呢又仗着蔡京,才結交江洋大盜。

    呂登清早晚有個報應循環。

    那時咱們回到家中,全都不敢待着。

    據我一看,将來您都得不了善終。

    呂登清他可做了惡啦,這個惡報,可全做在您的身上啦。

    ”呂福說:“二弟。

    雖然說我給他出的主意,可我是為诓他的銀錢。

    ”呂祿說:“人為财死,鳥為食亡;大财要命,小财要掙;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我上次上柳家莊行人情去,在棚口聽見人說:你的惡名太大,不在呂登清之下。

    一說又要搶莫家莊的姑娘,還不用說是莫方之女。

    您想他能夠善罷不能?兄長啊,要搶莫家村之女,他都管的着,因為在圈子裡啦。

    有咱們至近的賓朋,對我說過,要有呂登清活着,沒有敢動呂福,要是他死了之後,有人将你捉住,一刀兩段,分身炸油,都不解他們之恨。

    就因為您淨給呂登清出壞主意。

    他們叫我在無人之處,勸說于您。

    所以我在背地裡勸說您多次。

    咱們是一母所生,自無話講,您要聽我良言,趁早改過自新,要不然難免大禍臨頭。

    莫家村中也有跟我交友的,可是也有和您至近的。

    那裡誰家有少婦長女,大半全可以知道。

    難道說他們村中就沒有好色之徒嗎?可是他全不敢村子裡行一點。

    倘若被镖行夥計看見,全家攆出莫家村。

    人家曾說過,若是呂登清敢搶莫家村的姑娘,那就是他的大禍臨頭啦。

    呂員外縱寵着您,您在外胡這麼一給他出主意。

    野麥子不分隴啦。

    跟你我沾親帶故的主兒,您也給出主意搶了來,您我的姑母的女兒張桂英。

    你我還不如一個女子呢,這一點烈性全都沒有。

    被他搶來之後,是至死不從,活活被呂登清打死。

    難道說,你就一點心都不動嗎。

    兄弟,您看着吧。

    他隻要一搶莫家村之女,他的呂閣寨瓦解冰消,是屍橫一片。

    ”呂福說:“兄弟,你别聽那一套。

    如今是料者無妨。

    ”呂祿說:“我說這話,可是金石的良言。

    ”呂福說:“你不用管我的事,我也不幹你的事。

    你要惹出事來,你去搪去,别來找我。

    我的事也不能叫你幹涉。

    ”呂祿一聽,知道他是良言逆耳。

    連忙的進了門房,将此事揭過。

     後來他到了裡面,見了呂登清說道:“員外呀。

    我已竟給您打聽明白啦。

    ”呂登清說:“那女子是誰家的呀?”呂福說:“是花刀将莫方之女。

    姑娘的名字叫莫彩娥,今年才十九歲,尚未有婆家。

    ”呂登清說:“是咱們應當怎麼辦呀?你得給我出個主意。

    ”呂福說:“主意我倒有。

    您必須一天給我五兩銀子,我好上五合樓去吃酒,暗中好給您打聽莫方還接镖不接。

    打聽明白,他隻要一接镖,他徒弟兒子全走。

    那時您給預備下花紅彩禮,我此去給您提親。

    那時他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咱們放他三天限,三天不給,咱們帶領人等,前去莫家村,務必把姑娘弄了來,給他個措手不及。

    ”呂登清一聽言之有理,當時答應了他。

    每天拿了五兩銀子,前去五合樓吃酒。

     這天他來到五合樓問道:“王掌櫃的,他們的镖車,走了沒有?”王鐵山說:“沒走哪,大半今天就走。

    ”呂福說:“我要瞧一瞧。

    ”正在此時,下面銅鑼響,少時信号響,就是爆竹。

    呂福忙從窗戶往下觀看,原來是七輛镖車,頭朝北停放,全是單套的大車,上垂首三匹馬,下垂首兩匹馬。

    頭一輛車上,在外手插一斜尖旗子,青緞子做地,白火沿,當中一個莫字,在旗杆旁,有一串小字,上寫軍城府首縣兌城縣莫家寨花刀将莫方。

    有這個镖旗,走在中途路上,高枕無憂。

    在镖車将要動身的時候,放一挂鞭,全響完,老少的達官,是鼓掌大笑。

    所為甚麼呢?原來各行有各行的規矩。

    要是一齊響完啦,是一路之上,平安無憂。

    在那一挂鞭上,是有三朵紅紙花,頭中尾三個。

    一點的時候,要有截音,是镖車一走的時候有錯;中間有截音,那就是快到地方啦有錯兒;要是響到末尾不響啦,那就有達官不利之情。

    镖車調開一走,呂福便下樓堂,回去禀報了呂登清,說道:“員外啊,現在镖車已然走啦。

    ”登清說:“好!那我給你們預備花紅彩禮。

    ”呂福說:“剛走您就給下彩禮去啊。

    倘若人家是忘了甚麼啦,回來了碰見,那如何是好呢?”呂登清說:“依你之見。

    ”呂福說:“今天他們走。

    明天後天再去不遲。

    ”登清說:“你可不知我這個急呢。

    ”展眼到了第二天。

    呂福說:“員外,今天您給預備吧。

    ”呂登清說:“福兒,可都預備甚麼呢?”呂福說:“這個姑娘是莫方之女,你可别拿他當治土務農的主兒。

    彩禮淺薄了可不成。

    ”呂登清說:“依你之見呢?” 呂福說:“你給預備滿頭的珠翠,春秋四季的衣服,二十對宋寶,二十對白金。

    ”呂福當時打點水紅的包袱一個,把物件包好,拿着往外就走。

    呂祿說:“兄長您幹甚麼去?”呂福說:“我到莫家村去提親。

    ”呂福說:“好嗎,你這個腦袋不要啦!您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我得瞧一瞧。

    因為那莫方可不是好惹的。

    ”呂福說:“不要緊,镖車已然全走啦。

    家中就剩他一個人,量他也沒有多大的崩兒。

    ”說着将包袱打開。

    呂祿将滿頭珠翠及那好衣服,全給留下啦,又将黃金全留下,白銀也留下十五錠。

    呂福一看,大包袱變成小的啦。

    二人一齊往外,呂祿說:“人為财死鳥為食亡。

    您拿小的前去,是飛蛾投火;我拿這個大的,是歸奔家宅。

    ”呂福說:“你還回來不回來啦?”呂祿說:“你把東西放到家中就回來。

    非得這裡出了事,我才走啦。

    你做你的惡,我行我的善,善惡到頭終有一報。

    ”說完他揚長去了。

    呂福拿包袱來到莫家村,南村頭西街。

    到了小巷頂頭門,看看是不錯啦,上前打門。

    裡面有人問道:“外邊誰呀?”呂福說:“這是姓莫嗎?”仆人說:“不錯,是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