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活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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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色圍巾把頭嚴嚴地包了起來。

     他把她送出去。

     2分鐘後。

    花園的門又關上了。

     “太遺憾了,此刻我不能跟着這個奇怪的女人,向她打聽德珀勒克的事。

    如果我能同她聯手,事情可能會好辦得多。

    ” 無論如何,有一件事需要趕快弄清。

    這就是德珀勒克雖然表面上起居有序,無可挑剔,可他會不會在夜間,當警察不再監視他的寓所時,偷偷地接待别的什麼人呢? 他讓維克朵娃叫他手下的兩個人白天到這裡窺探,他自己則繼續在夜間進行監視。

     幾乎跟前一天的情況相似,淩晨4點又聽到聲響。

    議員又照樣領進來一個人。

     羅平再次順着軟梯爬下去,來到議員書房窗子的上方。

    他發現裡面有一個男人跪在德珀勒克腳下,絕望地抱住他的雙膝,傷心地哭泣着。

     德珀勒克好幾次冷笑着把他推開,可那人卻緊抱住他不放。

    忽然間,他像瘋了一樣站起來,扼住議員的喉嚨,把他按倒在一把椅子裡。

    德珀勒克拼命掙紮,看樣子要完蛋,脖子上的青筋勃起。

    但他不知哪來一股邪勁,很快就占了上風,把對手制服了。

     他一隻手抓住對方,另一隻手狠狠地抽了對方兩記耳光。

     那人緩緩地站起來,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擺擺。

    他愣愣地站了一會兒,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些。

    然後,從衣袋裡掏出一支手槍,對準了德珀勒克。

     德珀勒克卻毫不慌張,甚至還挑釁地冷笑,好像瞄準他的是一支玩具手槍,他毫不在乎。

     那人就這樣舉着胳膊,對準自己議員的面孔僵持了足足15到20秒鐘,然後,他以一種驚人自制的動作放下手槍,接着把手槍放衣袋裡,從一個口袋裡掏出錢包。

     德珀勒克走上前去。

    錢包打開了,裡面露出一疊鈔票,德珀勒克一把奪過錢,貪婪數了起來。

    都是1000法郎一張的鈔票。

    總共30張。

    那人注視着正在數錢的德珀勒克。

     他不再做出任何反抗的表示,也沒再說一句表示抗議的話。

    他當然很明白,說什麼都無濟于事、德珀勒克是鐵石心腸,何必再浪費時間乞求他,或罵他一頓,用軟弱無力的恫吓去報複他呢?這樣做難道能傷害這個強敵的筋骨吧?再說,即使殺了德珀勒克自己也不能從他手中徹底地解脫出 最後,他拿起帽子離去了。

     上午11點,維克朵娃買菜回來,把羅平手下人寫的一封短信交給他,那上面寫着: 昨晚去德珀勒克家的人是朗日努議員,身任左翼獨立黨主席、此人家庭人口多,個人資産很少。

     “這家夥,”羅平看罷信憤然想道,“德珀勒克原來在搞訛詐的勾當,而居然招招靈驗!” 随後的發展證明,羅平的判斷是不錯的。

    三天後他又看到另一位來訪人交給德珀勒克一大筆錢,第二天又來了一個,并給他留下一條珍珠項鍊。

     先來的一個叫德肖蒙,是位參議員,曾任過部長;後一個是達布科斯侯爵,曾是拿破侖親王政治局的成員,現為波拿巴派議員。

     這兩個人的經曆也和朗日努議員相似,都是以暴怒和兇慘開 始,以德珀勒克的勝利告終。

     “可能都出于相似的原因。

    ”羅平得到了上述情報之後分析道,“我已經看到了四次同樣的來訪。

    但我再看到10次、20次,甚至更多,恐怕也不會知道更多的東西。

    我隻讓在這裡監視的弟兄們去查一下來訪人的姓名就行了。

    有必要去向他們調查嗎?但調查他們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沒有任何緣由向我洩露其中的奧秘。

    看來,我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裡進行無用的搜查了,讓維克朵娃留下繼續監視也就夠了。

    ” 目前的局面讓他舉棋難定。

    審訊吉爾貝和沃什勒的時間日益臨近。

    時間一天天溜過去,他每時每刻都在問自己,而且是憂心忡忡地強烈責問自己,即便在這裡費盡心機,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會不會隻撈到一點微不足道的,甚至是與自己的目的相距甚遠的收獲呢?就算自己最終查清了德珀勒克的陰謀,可這能夠拯救吉爾貝和沃什勒二人的性命嗎? 當天發生的一件事,使他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午飯後,維克朵娃斷斷續續地聽到了德珀勒克打電話的内容。

     從維克朵娃聽到的對話中,羅平獲悉議員當晚8點同一位夫人有約會,并要陪她去看戲。

     “還同6個星期前那次一樣,我訂一個包廂。

    ”德珀勒克說。

     他又補充道: “但願這段時間裡,不會有人再來我家偷東西。

    ” 羅平心裡清楚,德珀勒克今晚的行動,與6周之前他們在昂吉安别墅偷竊的那個晚上的活動,可能有相似之處。

    因此,弄清他與什麼人約會,并搞清上次吉爾貝和沃什勒是怎樣知道德珀勒克議員的約會時間是從晚上8點直到淩晨1點鐘的,這非常重要。

     午後,維克朵娃告訴羅平,德珀勒克要晚些回來吃飯。

    于是羅平由維克朵娃掩護離開了寓所。

     他回到夏多布裡安街自己的住所,打電話叫來三位朋友。

    然後,他換上一件燕尾服,戴上金黃色的假發和剪得很短的頰髯,用他的話說,把自己裝扮成一個俄國王子的樣子。

     他的朋友們駕着汽車來了。

     正在這時,仆人阿西爾送來一份電報,收件人“夏多布裡安街,密歇爾-珀蒙先生”,電文: 今晚切勿來劇院。

    您的涉足會壞事。

     羅平差點沒氣昏過去,他抓起壁爐台上的花瓶,把它摔個粉碎。

     “見鬼,毫無疑問,”他咬牙切齒地說,“有人在暗中對付我,用我所慣用的辦法,一樣的招數,隻是有一點不同……” 究竟有哪一點不同,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他隻覺得自己完全在别人的股掌之中。

     現在他繼續堅持下去,隻能說是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