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建隆元年(庚申,960)

關燈
也。

    今從本志。

    ) 右司郎中李秉(秉,未見。

    )責授左贊善大夫。

    秉前判吏部官告院,吏盜用官錢數十萬【三八】,秉不知覺,故有是命。

     初,上征澤、潞,留樞密直學士、右諫議大夫趙普居京師,普因皇弟光義請行,上笑曰:「普豈勝甲冑乎!」許之。

    及第功推賞,上曰:「普宜在優等。

    」戊子,以普為兵部侍郎、充樞密副使。

     大宴廣政殿。

    自是,大宴皆就此殿。

    上以長春節在二月,故每歲止設秋宴。

     荊南節度使、守太傅、兼中書令南平貞懿王高保融寢疾,以其子繼元幼弱,未堪承嗣,命其弟行軍司馬保勖總判內外軍馬事。

    甲午,(此據曾顏渤海行年紀。

    )保融卒。

    保融性迂緩,禦軍治民皆無法,高氏始衰。

    保勖眉目疏秀,羸瘠而口吃,文獻王甚愛之,雖盛怒,見保勖,怒必解,荊南人謂之「萬事休郎君」。

     乙未,唐主景又遣使來賀帝還京。

     是月,燕國長公主出降殿前副都點檢、忠武節度使、駙馬都尉高懷德。

     涇州馬步軍教練使李玉者,本燕人,性兇狡,與彰義節度使白重贇有隙。

    一日,與部下閻承恕謀害重贇,先遣人潛市馬纓一,即偽造制書,雲重贇謀逆,令夷其族。

    乃持偽制并馬纓以告都校陳延正曰:「使者緻此去矣。

    」延正得之,亟白重贇,重贇具以聞。

    上大驚,視其制書,率皆詐謬,遽命六宅使陳思誨馳驛赴涇州擒玉與承恕,鞫問具伏,鹹棄市。

    擢延正為刺史。

    仍詔諸道,凡被制書有關機宜者,印文筆跡,並須詳審考驗。

    重贇,憲州人也。

    (重贇,初見顯德元年。

    重贇本傳載李玉事,後雲重贇俄徙兖州。

    據百官表,重贇此月改領泰寧節度,因附見月末。

    然新舊錄、本紀皆不書重贇徙兖州。

    而八月壬午,太宗實領泰寧節度,與百官表顚,不知百官表何據也,當考。

    陳延正,未見。

    ) 九月辛醜,宴近臣於萬春殿,後九日,又宴於廣德殿,皆曲宴也。

    凡曲宴無常,惟上所命。

     壬寅,李繼勳言帥師入北漢界,燒平遙縣,擄掠甚眾。

     癸卯,三佛齊王悉利大霞裡壇遣使來貢方物。

     丙午,禦崇元殿,備禮冊四親廟。

     丁未,宰相率百官進名奉慰。

     己酉,幸宜春苑。

     淮南節度使、兼中書令滄人李重進,(重進,初見廣順二年七月。

    )周太祖之甥也,始與上俱事世宗,分掌內外兵權,而重進以上英武出己右,心常憚焉。

    恭帝嗣位,重進出鎮揚州,領宿衛如故。

    及上受禪,命韓令坤代重進為馬步軍都指揮使。

    重進請入朝,上意未欲與重進相見,謂翰林學士饒陽李昉(昉,初見乾祐元年十一月。

    )曰:「善為我辭以拒之。

    」昉草詔雲:「君為元首,臣作股肱,雖在遠方,還同一體。

    保君臣之分,方契永圖,修朝覲之儀,何須此日。

    」重進得詔,愈不自安,乃招集亡命,增陴浚隍,陰為叛背之計。

    李筠舉兵澤、潞,重進遣其親吏翟守珣(守珣,未見。

    )間行與筠相結。

    守珣素識上,往還京師,潛詣樞密承旨李處耘求見,上召問曰:「我欲賜重進鐵券,彼信我乎?」守珣曰:「重進終無歸順之志矣。

    」上厚賜守珣,許以爵位,且使說重進稍緩其謀,無令二兇並作,分我兵勢。

    守珣歸,勸重進養威持重,未可輕發,重進信之。

    上已平澤、潞,則將經略淮南,戊申,徙重進為平盧節度使,度重進必增疑懼,庚戌,又遣六宅使陳思誨齎鐵券往賜,以慰安之。

    (陳思誨持鐵券往賜,舊錄在庚戌,新錄在壬子,今從舊錄。

    ) 是日,貶中書舍人懷戎趙逢【三九】(案趙行逢原本脫「行」字,今據宋史補。

    )為房州司戶參軍。

    上之親征澤、潞也,山程狹隘多石,上自取數石於馬上抱之,羣臣六軍皆爭負石開道。

    行逢憚涉險,偽傷足,留懷州不行。

    及師還,將大有除拜,其命甚密。

    行逢當入直,又稱疾,請於私第草制,上怒,下禦史府劾其罪而黜之。

     陳思誨至淮南,李重進【四○】即欲治裝,隨思誨入朝,左右沮之,重進猶豫不決。

    又自以前朝近親,恐不得全,乃拘留思誨,益治反具。

    遣使求援於唐,唐主不敢納。

    揚州都監、右屯衛將軍安友規(友規,以永興節度副使【四一】見乾祐元年三月。

    )知重進必反,踰城來奔。

    重進疑諸將皆不附己,乃囚軍校數十人,軍校呼曰:「吾輩為周室屯戍,公苟奉周室,何不使吾輩效命?」重進不聽,悉殺之。

    己未,重進反書聞,上命馬步軍副都指揮使、歸德節度使石守信為揚州行營都部署、兼知揚州行府事,殿前都指揮使、義成節度使王審琦為副,宣徽北院使李處耘為都監,保信節度使宋延渥為都排陣使,帥禁兵討之。

     寧國軍節度使吳延福,吳越王俶之舅也。

    或告延福有異圖,庚申,俶遣內牙指揮使薛溫以兵圍其第,收延福兄弟五人。

    睦州刺史延遇,恐懼自殺。

    眾欲殺延福兄弟,俶流涕曰:「先夫人之同氣也,吾安忍置法。

    」皆除名,徙諸州,卒全母氏之族。

    (延福,見廣順二年【四二】,不著邑裡。

    ) 癸亥,詔削奪李重進官爵。

     先是,邊將獲北漢民數百人,甲子,命悉放還。

     詔文武常參官請病告過三日,以名聞【四三】,當遣太醫診視之。

     是月,吳越始榷酒酤。

     冬十月丁卯朔,賜百官諸軍校冬服,諸州長史、屯戍將士,遣使就賜之。

     李筠之叛也,遣使邀建雄節度使真定楊庭璋,(庭璋,初見顯德五年二月。

    )庭璋執其使以聞,仍獻攻取之策。

    庭璋姊,故周祖妃,上疑有異志,命鄭州防禦使信都荊罕儒(罕儒,冀州人,初見顯德六年十二月。

    )為晉州兵馬鈐轄,使伺察之。

    罕儒每入府中,從者悉持刀劍,庭璋開懷接納,殊不設備,罕儒亦不敢發。

    會有詔召庭璋赴闕,庭璋即日單車就道。

    己巳,徙庭璋為靜難節度使。

     庚午,安友規至自揚州,上以為滁州刺史,令監護前軍進討。

     壬申,河決棣州厭次縣,又決滑州靈河縣。

     有司請據諸道所具版籍之數,升降天下縣望,以四千戶以上為望,三千戶以上為緊,二千戶以上為上,千戶以上為中,不滿千戶為中下,仍請三年一責戶口之籍,別定升降。

    從之。

    凡望縣五十,戶二十八萬一千六百七十;緊縣六十七,戶二十二萬八千六百九十三;上縣八十九,戶二十一萬八千二百八十;中縣一百一十五,戶一十七萬九千三十;中下縣一百一十,戶五萬九千七百七十。

    總九十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三戶,(按總數不符,應作九十六萬七千四百四十三戶。

    )此國初版籍之數也。

     升鎮州娘子關為承天軍。

     乙酉,晉州言兵馬鈐轄、鄭州防禦使荊罕儒戰沒。

    罕儒恃勇輕敵,常懸軍深入北漢境,北漢人多閉壁不出,前後擄獲甚眾,於是領千餘騎抵汾州城下,焚其草市而還。

    夕次京土原,北漢主遣大將郝貴超(貴超,未見。

    )領萬眾來襲,黎明,及之,罕儒遣都監、氊毯副使閻彥進(彥進,未見。

    )分兵以禦貴超。

    罕儒錦袍衷甲,據胡牀饗士,方割羊臂臑以食,聞彥進小卻,即上馬,麾兵徑犯其鋒。

    北漢人攢戈舂之,罕儒墜馬,為北漢人所獲,罕儒猶格鬥,手殺十餘人,乃遇害。

    北漢主欲生緻罕儒,及聞其死【四四】,求殺罕儒者戮之。

    上痛悼不已,擢其子守勳為西京武德副使;因索京土原之將校不用命者,黜慈州團練使平陸王繼勳(繼勳,初見乾祐元年。

    )為率府率,閻彥進為殿直,斬其部下龍捷指揮使石進德等二十九人。

    (乙酉,十六日也。

    新錄據奏到始書,今從之。

    不知罕儒戰沒果何日也。

    ) 先是,兩京軍巡及諸州馬步判官,皆以補將吏,於是詔吏部流內銓注擬選人。

     上問樞密副使趙普以揚州事宜,普曰:「李重進守薛公之下策,昧武侯之遠圖,憑恃長淮,繕修孤壘。

    無諸葛誕之恩信,士卒離心。

    有袁本初之強梁,計謀不用。

    外絕救援,內乏資糧,急攻亦取,緩攻亦取。

    兵法尚速,不如速取之。

    」上納其言。

    丁亥,下詔親征,以皇弟光義為大內都部署,吳廷祚權東京留守,呂餘慶副之。

     庚寅,上發京師,百司六軍並乘舟東下。

     癸巳,次宋州。

    城中軍有戍揚州者,父母妻子頗懷疑懼,分命中使就撫之。

     十一月戊戌,次宿州。

     甲辰,次泗州,舍舟登陸,命諸將鼓行而前。

     丁未,至大義驛,石守信遣使馳奏揚州即破,請上亟臨視。

    是夕,次其城下,登時攻拔之。

    李重進盡室赴火死【四五】,陳思誨亦為其黨所害。

    上購得翟守珣,補殿直,俄遷供奉官。

    重進性鄙吝,未嘗有觴酒豆肉及其士卒,下多怨者。

    兄深州刺史重興,初聞其叛,即自殺。

    弟解州刺史重贇,子尚食使延福,並戮於市。

     己酉,賑給揚州城中民米,人一斛【四六】,十歲以下給其半。

    為重進脅以隸軍者,賜衣履縱之。

     庚戌,詔重進家屬、部曲並釋罪,逃亡者聽自首,屍骼暴露者收瘞之,役夫死城下者,人賜絹三匹【四七】,復其家三年。

     乙卯,唐主景遣左僕射江都嚴續來犒師。

    (續,可求子,初見開運三年。

    ) 庚申,復遣其子蔣國公從鎰、戶部尚書新安馮延魯(延魯,延己弟,初見天福二年。

    )來買宴,上厲色謂延魯曰:「汝國主何故與我叛臣交通?」延魯曰:「陛下徒知其交通,不知預其反謀也。

    」上詰其故,延魯曰:「重進使者館於臣家,國主令臣語之曰:『男子不得志,固有反者,但時有可、不可。

    陛下初立,人心未安,交兵上黨,當是時不反,今人心已定,方隅無事,乃欲以殘破揚州,數千弊卒,抗萬乘之師,借使韓、白復生,必無成理,雖有兵食,不敢相資。

    』重進卒以失援而敗。

    」上曰:「雖然,諸將皆勸吾乘勝濟江,何如?」延魯曰:「陛下神武,禦六師以臨小國,蕞爾江南,安敢抗天威?然國主有侍衛數萬,皆先主親兵,誓同生死,陛下能棄數萬之眾與之血戰,則可矣。

    且大江風濤,苟進未克城,退乏糧道,亦大國之憂也。

    」上笑曰:「聊戲卿耳,豈聽卿遊說耶。

    」(龍衮江南野錄載馮延魯對上語,乃真以為如此拒重進,不知蓋飾詞耳。

    今從十國紀年。

    ) 上使諸軍習戰艦於迎鑾,唐主懼甚。

    其小臣杜著、頗有辭辯,偽作商人,由建安渡來歸;而彭澤令薛良,坐事責池州文學,亦挺身來奔,且獻平南策。

    唐